“没错,我也是在看清楚这只沙螈的真容后才明白的。”苏阳晃了晃手中的灯光让方雯茜看清楚,这时惊魂未定的方雯茜才看清楚那只沙螈竟然有明显的女性性征。
“你不说这是金大叔的哥哥吗?”
“这只是当时人们的猜测,实际上她应该是金大叔的母亲!”苏阳说道,“按照时间推算,当时的金大叔应该是个婴儿,所以他是靠自己母亲的**生存下来的。”
“那年冬天异常寒冷,整个山里被不断飘下的鹅毛大雪覆盖,牲口也宰杀的差不多了。可雪还是不停地下,在距龙头村十五里远处就是已经断粮的俺们家,当时跟俺们一起住在山里的还有一家姓贾的人家。仅剩的牲口也瘦弱的站不起来了,爹娘和贾家的人趁着雪停的间隙两次试图寻找出路都失败了。
过年时大雪还在继续,最后的牲口也被狼叼走了,那真是雪上加霜。大家只好开始像红军长征一样煮吃剩下的牛杂碎、下水、皮革、树皮、草根、树枝和烧焦的骨头。到了正月十五时就开始有人死于饥饿和严重的营养不良,为了不坐着等死,两家四个最壮实的男人组成了突击队,用仅剩的牛骨牛皮做了简易雪鞋,准备最后一搏,忍受了两天的饥寒交迫,寻找出路。两天后突击队忍饥挨饿,甚至有人被雪照瞎了眼(苏阳推测应该是雪盲症)。
这时贾家的大儿子再也支撑不住了,他鼓励其他人不要管他继续勇往直前。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所有人彻底迷失在茫茫大雪中。剩余的三个人在黑暗中围着火堆,人人都心知肚明这样下去都会饿死,除非牺牲其中一个喂饱大家。可选谁呢?干脆抽签儿算了,俺大哥成了倒霉的人,可是没人下得了手,都在雪堆里干坐着发呆,而有人坐下就再没起来。那人就是之前就体力不支的贾家大儿子,看着躺在地上浑身僵硬的大儿子,贾家当家人重新升起火。他拿出柴刀,双手颤抖着把自己的儿子切成块儿烤了,大家一边大哭一边大吃,唯独俺大哥死也不吃,他觉得该死去被吃掉的人是自己。饭后大家把剩下的肉和骨头报了起来,当作备用的粮食。
可爬山体力消耗太大,两天后又断粮了。俺大哥不假思索地拿柴刀抹断了自己的脖子,俺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看着贾家当家人烤了俺大哥的心吃。他们最终到了龙头村,但是那里早已没有了人的踪迹,大家要么去投奔乡上的亲戚,要么去城里要饭了。与此同时,俺爹的身上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他不再喜欢吃烤熟的人肉,而是更加习惯生吃。当俺大哥的最后一只手被吃掉后,力量渐长的俺爹毫不费劲地杀了贾家当家人。去的时候他们在大雪中走了五天,回来时俺爹只用了一天不到就到家了。到家时俺三哥和贾家的小女儿已经饿死了,其他人也已经奄奄一息。俺爹把贾家当家人的肉分给大家吃,骗他们说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冻死的貔子,他还对大家说剩下的人都冻死在路上。
贾家人很快就察觉出了端倪,他们从尸体的胃中找到了一块皮带的碎块,他们认出了那是自己当家人的皮带。他们拿着柴刀、扁担向俺爹袭去,但剩下的老弱妇孺怎会是俺爹的对手,很快他们都死在了俺爹锐利的手指下。俺娘和哥哥姐姐们都吓坏了,但饥饿感很快驱散了心里的恐惧,他们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由于天冷,那些尸体可以长期得到保存,所以食物一直很充裕,大家很有信心熬到开春,那时候就有野果吃了。
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天晚上来了一群狼把剩下的尸体叼走了,全家人再次陷入了令人绝望的饥寒交迫中。这时大家已经对人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爹娘挖出了埋在地里的三哥的尸体。但一个十多岁且骨瘦如柴的孩子并没有多少肉,没几天全家又断粮了。接下来,大家决定牺牲身体最为虚弱的二姐,随后是四姐。到最后就剩下爹娘和还在襁褓中的俺了。
俺爹看着已经变得没有人样的俺娘说,老小是全家的希望,不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他说着用手指抓烂了自己的喉咙。
春天来的时候,俺娘把俺放到了马蹄村河边,自己则跑到林子里躲起来了。俺被好心人收养了,没几年收养俺的人也死了。那时俺不到十岁,独自一个人生活。虽然经常有好心邻居的接济,但还是会经常挨饿。后来,一到晚上俺就听到外面发出奇怪的声音,特别瘆人。早上天亮之后,俺看到家门口放着一些野果和山兔之类的东西,像是有人专门放在那儿的。起初,村子里的狗还会叫,后来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村子里人说它们是被熊咬死的,但也有人说是被野人咬死的。
俺总觉得不管那是啥,她好像对俺很好,于是在一天晚上听到熟悉的骚动后跟了出去。俺跟着她来到了啼谷溪的林子里,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她又高又大,浑身披覆红色的毛发,跟现在不一样,她还会说话。就在俺吓得浑身颤抖时,一只土狼朝俺扑了过来。她不慌不忙,敏捷地走到俺跟前,用手将土狼提了起来,提着它的两条后腿,两手轻轻一撕,土狼来不及再吠一声,已经成了血淋淋的两半。
俺吓得一动也不能动,闭上眼睛,等着她上前来撕咬吞噬。可是,俺被一阵‘哈哈哈’的笑声惊得又睁开眼睛。难道有人前来相救?但是眼前除了自己,只有那野人。她笑得仰面昂头,似乎不可抑止。
正在俺愣愣地观察她的时候,她笑眯眯地用自己那长满红色长毛的巨臂,将俺搂进怀中。俺已经吓得浑身酥软,躺在她高大的身躯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她异常高兴,又发出笑声,用右手抚摸着俺的身子。
她的语言已经退化了,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但她还是给俺讲完了俺身世的故事。这是俺娘给俺讲的最后一件事,从那之后她再也不会说人话了。后来,俺们找到了这个废弃的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