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十成中有九成纯属变数,不管一个计划有多完美,总会有各种意外情况出现。当然这也是骗术的魅力,因此你要必须学会随机应变,时刻准备应付各种的突发状况。”焦泽带着安筱玉回到车上,“你唯一需要去控制和掌握的人就是你的目标,我们的术语称其为‘棒子’,别和那些一看就不吃你这套的人靠的太近。你或许会想,我们这是在卖些什么吗?其实,我们推销的就是我们自己。记住,目标越老越好,但要当心夫妇,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说动你的目标。最后,千万别让‘棒子’倒过头来把你骗了。如果你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安筱玉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后向火车站的候车大厅走去。她的样子看上去像个跟父母怄气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儿,再加上小家碧玉的面容,处处透着让人怜惜的气息。安筱玉按照父亲交代的原则在人群中仔细挑选下手的目标,最后她向一个坐在那儿用笔记本电脑偷菜的中年女人走去。
“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了或者钱花光了我就会回去的。”安筱玉一边大声对电话嚷着一边坐到中年女人身旁,她挂上电话转身对她说:“阿姨,我想买去SH的火车票,我听说有那种很快的车,但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买。”
中年女人偷完最后一个好友的菜后合上笔记本,她看到身边的小姑娘跟自己的孩子年龄仿佛,便热情地跟她解释说:“小姑娘,你第一次自己出门吧?这儿是候车厅,你应该去售票厅买票的,你说的那种很快的火车叫动车,有专门的动车售票窗口。不过动车票很贵的,你带的钱够吗?”
安筱玉翻开红色的卡通钱包,露出一打厚厚的纸币。她一边数着那摞钞票一边嘀咕道:“应该够了吧,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用它买到票,应该可用的吧。”
中年女人满脸惊讶地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外币,她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带这么多外币在身上。“你为什么带这么多外国钱?这是?”
“哦,这是英镑,我要去SH坐飞机去伯明翰找我妈妈!”安筱玉看着一脸惊讶的中年女人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妈妈去了英国,我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后来他娶了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我讨厌她,刚才就是他们给我打电话。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要去英国跟我妈妈在一块儿,我早就偷偷地把护照办好了,签证也办好了。这些钱是我拿的我老爸的,出来的时候太紧张,全部都拿的英镑,也不知道在车站能不能用。”
这时,坐在中年女人背后的一个男人回过头来对安筱玉说:“真的是英镑啊,这么着吧,小姑娘,我给你兑换点怎么样?你用英镑在这儿是无法买到票的,我跟你兑换一部分钱,这样你到了SH也能用得着啊。我一比五兑换你的英镑,就是说你给我一千块英镑,我给你五千块人民币,应该够用了吧,你看怎么样?”安筱玉打量着那个男人,他带着一副墨镜,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小文章,安筱玉不为人察觉地冲那个男人眨了下眼睛,因为那人正是她的父亲焦泽。“我干嘛要相信你,我怎么记得英镑和人民币的汇率要多呢,不止一比五吧?”
中年女人趁着安筱玉跟焦泽说话的档儿,再次打开笔记本,她百度了一下当天的汇率,一英镑大约兑换十块零五毛的人民币。“好吧,我承认我不太清楚,你说汇率应该是多少?”焦泽装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他还想在这个不懂汇率的小姑娘身上赚些便宜。
安筱玉想了很长时间然后说:“好像是一比八!算上到SH的花销再加上去伦敦的机票……对了,我还要去吃蟹壳黄和糟田螺,应该多准备些,我想换一千英镑应该足够了!”
“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啊,八千块啊,我可没这么多现金!”焦泽看了看周围,然后转向中年女人说,“大姐,要不咱一起帮帮小姑娘,我这儿没这么多现金,咱不能看着孩子拿着花不出去的钱满世界溜达吧。”
“孩子!”中年女人拍了拍安筱玉的肩膀说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去找你妈妈吗?我是说这样的话你爸爸可能会很担心,也会很伤心的。或许你只是一时之气,过段时间气消了很可能会后悔的。”
“他已经抛弃过我妈妈一次了,谁敢保证他不会再这么对待我。”安筱玉可怜楚楚的话中显然带着弦外之音,这让焦泽颇有些不适应。如果不是墨镜挡着,所有人都会看到他不断眨着的眼睛。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想好。至少在去英国之前,或许你去到SH散几天心,等到心情平静下来再做决定吧。”中年女人摇了摇头,她的确很关心这个陌生女孩儿。
这时安筱玉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电话一眼,又看了焦泽一眼,然后扭过身去接听电话。
焦泽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随后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做,又赶紧戴上。他趁着安筱玉接电话的空当儿伏在中年女人的耳边小声地说:“大姐,英镑的汇率其实是一比十点五,我们把英镑到银行倒手一换的话就能挣两千五啊。我身上没这么多现金,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平分后也有一千两百五的赚头啊。”
中年女人眼珠一转,显然她正在计算利润,焦泽的话打动了她。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痛快地从包里拿出四千块现金换回安筱玉手中的五百“英镑”,不仅仅是因为焦泽的诱导,她内心里很乐意帮助这个小姑娘。同样焦泽也给了安筱玉四千块。安筱玉谢过他们后转身向候车大厅外走去,她刚走焦泽也跟了出来,两人兴高采烈地回到车里庆祝旗开得胜。(注:这种类似英镑的旧秘鲁币早已无法流通,就像废纸一样。即便是现在流通的新秘版鲁币,在我国目前也属于不可兑换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