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搞错了吧,我只是个导演,谁会这么恨我?”焦泽不愿说太多话,因为没说一句脑袋都会剧烈地疼痛。此时的他心里很清楚,那些与自己有染却没机会上戏的女孩儿,一定有人怀恨在心。
“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焦泽的眼睑在不断地抽搐,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我要见医生,我要见我的医生!”他大声地说道,但这举动让他的头一阵剧痛。
“我不就是医生吗?有什么问题跟我说好了。”医生凑过来说道。
焦泽摇晃着头,这让他的头疼加剧了,他竭力让头疼缓和下来,然后轻声地说:“不,我的医生,我找的是我的心理医生。”
“呃,我想这不会对您有什么帮助吧!”医生有些质疑地说道。
“这是他的电话,请你务必帮忙找到他。还有,我不想见摄制组的任何人。”焦泽此时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和这位心理医生,但是他并不想让女儿冒险来这儿,他害怕报复自己的人会找安筱玉的麻烦。他本想给安筱玉打个电话,但是这儿没有任何信号,因此他不得不寄希望于那个年轻的心理医生。
医生出去时把病房的灯关了,但是焦泽睡不着,他觉得头顶的黑暗在不断地旋转,让他头疼、恶心。他想喊人来把灯打开,却使不出力气发出更大一些的声音。他只能默默忍受黑暗带给他的痛苦,但此时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因为他在想象女儿幸福生活的场景,那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在这样的想象中,他竟然有了一丝睡意了。
突然而来的一道亮光,把刚刚适应了黑暗的他带回了现实,苏阳出现在他面前。
焦泽用手遮住光线,强烈的灯光不仅让他头疼欲裂,还引发了他的呼吸急促。
“放松,放松!”苏阳关掉一个灯,然后他轻抚焦泽的额头说道:“现在光线变得柔和了不是吗,那没什么的,你会感到没事的。”
焦泽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近乎哀求地对医生说道:“只要帮我打个电话就行,求你了,医生。”
“好吧,好吧!”医生无奈地答应了他的请求,或许是通过几日的相处,让他觉得焦泽并不像是个坏人,他最终还是决定帮他。
“把你的笔给我。”焦泽结果医生给他的笔在他的手心写上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另外一串数字,“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筱玉,下面的是密码,她知道是哪儿的。把它们记下来,别留在纸上。”
医生闭上眼睛默念了一会儿,然后对焦泽点了点头。“谢谢你,医生!”焦泽握着他的手说,“她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放心吧,她会没事的!”医生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并把那张纸撕烂扔进废纸篓中。
这回焦泽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入睡了,“她会没事的,筱玉会没事的,我的女儿会没事的!”他反复念叨着一直到睡熟。
当他再睁开眼睛时,他觉得自己浑身是汗,“医生,护士,”焦泽按着床头的呼叫键,“能不能把空调开开,这儿太热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理会他。焦泽挣扎着翻身,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能感知到四肢了,医生不是说……
事情有些蹊跷,焦泽从床上走下来,走到病房门口往外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对这门口喊道:“能不能让这儿降降温度,你们是怎么对待病人的?”
还是没有人回应,焦泽推开门走出去,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清楚外面并不像是医院的病房走廊,而是另外一间屋。这间屋子的墙壁是那种简易板组成的,整个屋子看上去像是一个活动板房,有些面熟。外面的房间里尽是些食物包装袋,还有一些隔离衣。在一把椅子上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看上去像是给他准备的。焦泽换上衣服推开外屋的门走了出去,外面是黑夜,没有强烈的阳光让他还觉得好受一些,但当他明白过来这是在哪儿之后,那唯一的一点宽慰也不复存在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病房,而是一座搭建在片场附近的活动板房,里面正是为电影中的一场戏准备的道具病房。焦泽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和一封信,他打电话给安筱玉,但是对方却关着机,他只好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让他来接自己。他打开那封信,却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没过一会儿助理终于找到焦泽并把他带回了片场宾馆。此时焦泽的眼睛开始不停地抽搐,他控制不住自己,他需要西普妙,但助理只找到了一颗。他刚要吃,助理拦住了他,“这不是治疗强迫症的药物,这是中保健药品,是妇女更年期舒缓药,我妈妈就在吃这个。”
焦泽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便撇下助理驱车向乡上宾馆的临时心理诊所驶去。到了那里之后他发现,那儿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宾馆服务员正在整理东西,她告诉焦泽苏阳早一些的时候已经退房了。
焦泽好像明白了什么,焦泽又赶紧来到了市里那家储物保险柜租赁公司,他顾不上跟客户经理打招呼,就领了钥匙签上名字和密码走进了保险库。他屏住呼吸打开保险柜,里面除了几摞旧秘鲁币外已经空空如也。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这时他才听清楚客户经理的话,“您的女儿早些的时候来过了。”
焦泽回到家中拨通了安娜的电话。“她说你是一个坏人,一个无可救药的坏人,可你看上去并不像是她说的那样。至少,在我看来,你不是很坏。”安筱玉的话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也不愿去承认,他多么希望那个活泼的女孩儿就是自己的女儿。
“喂,你好!”电话那端传来安娜的声音,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甜美。
“她……她不在家,是吗?”焦泽终于克服了多年的心理障碍,第一次开口同安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