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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再会狄问心

这群人躲在胡同口瞄着楚府大门商量着什么,接着一人正了正衣冠,径直走到大门边上,伸手敲起门来。大门从里面打开,楚辞这个角落刚刚好能看到自家大门,只见到那人在外面施了个礼,张嘴说了几句话,似乎还跟里面的小梅争执了几句,然后他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候着。

这一块住着的都是些商户,商人好利,楚辞以低价买进这个宅子,他们多少有些不忿,虽然看在邻居的面上过来拜访时就有些无礼。好在有卢爷爷的提醒,楚母在接人待物这方面倒是慢慢老成了许多,倒也不怕人过来寻衅挑事。果然,不一会小梅就彬彬有礼地迎了出来,引着那人进去了。

外面的几人不停的在巷子口转着圈走来走去,显得很是焦急。一炷香时间不到,那公子匆匆地走了出来,还没到那巷子口,另外两个公子就已经迎了上去。楚辞只恨自己没有顺风耳,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却见这些人说了几句后,朝着这间悠然茶楼走了过来。

楚辞这个座位太过显眼,赶紧唤过小厮换到了角落里去。刚刚坐稳,那群人就急急地从楼梯口上来。走在前面的那人紫冠白衫,面若冠玉,一身风流才子的打扮,只是他始终阴沉着脸,看起来少了几分淡然,多了几分阴郁。紧随其后的两人落后他半个脚步;右边的那个露出半边脸来,正是那刚刚进了楚家宅子的人;再看左边那人,楚辞却是吃了一惊,这人豁然就是那理应还被关在大理寺狱的古息!

立春刚过,虽有太阳当头,空气中却还是带着微微寒意。可这几人脸上却布满了汗珠,更显露出他们内心的焦急。当前那人一眼就看中了楚辞刚刚腾出来的那个位子,古息一直都在看他脸色,此刻连忙抢上前去,拢出袖子往凳子仔细擦了擦,这才招呼那公子坐下。那嘴角有颗痣的曾跟楚辞打招呼的汉子远远的吊在三人后面,一上到茶楼先扫了整个大厅一眼,这才跟上前去,牢牢站定立在桌子旁边。好在楚辞见机的快,一看古息的时候就已经把脸别过去一边了,这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小厮很有眼色,一见这些人的服色,就撇过其他客人,躬着身殷勤地迎了上去。古息随口要两壶碧螺春就把他赶了下去,待到茶来,又小心翼翼地给那白衫公子斟好茶,侍立般退到他身后,弯着腰低声道:“鱼公子,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辞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那鱼公子拿起茶杯轻轻吹了起来,慢慢泯了几口放在了桌上,冷哼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找!把你们的人都给我撒出去!上天入地,找到那姓薛的为止!”

古息忙上前给他续上茶,陪着笑道:“鱼公子,我已经布置好了,就算把这长安城翻了过来,也要找到他。只是那姓薛的搬走都十多天了,我看……是了,张老二,你怎么不问清,那姓赖的到底是搬去哪了?”

那张老二急急忙忙澄清道:“鱼公子,那楚老太婆只是个吃干饭的,那宅子是她儿子接手买的,她连这宅子主人原先姓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探的出那姓薛的下落?古老三,这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好端端的跑到大理寺去闹什么,要不是你被关了那几天,那些东西早就出手了!”

那鱼公子端起凉了下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舒了一口气,似乎把心中那股火气浇熄了点,语气也温和了起来:“张老二,先不说古老三,你自己呢?哼,古老三出不来,你又做了些什么?暗号、时间、地点都告诉你了,你硬是接不上头!还有你,古老三,我辛辛苦苦把你保出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长吁短叹的,你得给我找到那姓薛的!”

古息见鱼公子口气缓和起来,心中定了神,呵呵笑着地又给他续上了茶:“鱼公子,你放心,出城的方向我都已经安排好人了。只要那姓薛的还没出这长安城,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那鱼公子微笑着点点头,古息这才敢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连连倒了好几杯茶牛饮起来。

楚辞听了暗暗心惊:这古息对那鱼公子这么畏惧,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来头?这些人虽然是冲着宅子原主人来的,可他们一天找不到那姓薛的,就一天也不会放松对自己宅子的监视。那古息又跟自己有过节,要是让他发觉了自己就是这宅子的现主人的话,不定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把自己扯进这趟浑水。

楚辞见已经没什么好偷听的了,喝干那杯已经放冷了的茶水,正要起身离去,咚咚咚地从楼梯口冲上来一个人,匆匆地看了眼,直奔那黑痣汉子而去,两人嘀咕了一阵。楚辞连忙重新坐定,拿起茶壶又渣出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轻轻吹着茶水上面漂浮着的茶渣。

黑痣汉子听着那人汇报,脸上渐渐露出喜色,转身道:“公子,姓薛的派人来了,我们是不是去过去看看……”

鱼公子猛地一掷茶杯,泼了一桌子的茶水,霍地站起身来,边走边问道:“在哪里?头前带路!”黑痣汉子也不啰嗦,推了那报信的一把,当先就往楼下而去,鱼公子三人匆匆跟了上去。

看那群人已经走得没影了,楚辞总算松了口气,既然那姓薛的有了着落,这伙人做的事又是神神秘秘的见不得光,想必不会再找自己麻烦、多生是非了吧。楚辞结了帐就要下楼,斜刺里插上一个人来,面无表情地伸手拦住了他:“楚辞楚公子是吧?我们家主子有请!”

楚辞下意识地朝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茶楼里唯一一见包房房门洞开,一张俊俏非凡地俏脸侧脸对着房门正跟房里的人说着话。楚辞苦笑一声,只得随了上去。进的房门,楚辞嘻嘻一笑:“这不是小狄大人吗?不知小的又犯了什么法,劳动小狄大人相请?”

楚辞径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打量了她一眼,今天的狄问心青衫纶巾,一副风流才子的打扮,虽然没了官威,却还是冷傲如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楚辞她居然有几分扭捏。待看到她对面,一个满脸胡渣,衣着邋遢的乡农老汉泯嘴细细品着茶的时候,楚辞恍然大悟,跟这么一个不讲究的邋遢大叔一起品茶,任谁也不会神情自然起来!

那老汉喝完茶,看了楚辞一眼,声响震耳:“狄娃娃,你是此中行家,你来问他!”狄问心没好气地道:“颖叔,人是你叫来的,关我什么事?”

楚辞莫名其妙,两边看了看:“两位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好了,小的在小狄大人面前自是不敢有半点虚言!”

“我问就我问!没了你狄娃娃,老夫还开不了堂了?”随着这赌气也似的话语,老汉慢慢直起身来,走到楚辞面前左右绕了起来。良久,终于站定,一巴掌拍在楚辞的肩上,看楚辞吃痛扭头看了过来,老汉眼里充满了玩味的神情,嘿嘿笑着:“小子,李东河选婿那事是你捣的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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