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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姑娘的话我不懂,今日又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天下百姓只会感激你,你又怎会变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公子当真完全不解朝廷之事,那南成史有今日之势,能与朝廷对抗,又岂是一朝一夕可成,贾王史薛四大家族,根基深厚,错综复杂,和他少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南成史失势,下一个开刀的怕是四大家族,这里是我的外祖母家,从小养我长大,每个人都与我血脉相连,他日,我不就成了不忠不义之人吗。”

“姑娘的话是有道理,只是唇亡齿寒,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到时候,贾家一样是任人鱼肉。虽然我不懂朝廷之事,但是我可以向姑娘保证,就算他日皇上起了动四大家族只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护的贾家人性命周全。”字字诚挚,黛玉心中一动。

半日里,黛玉方说,“你进来,我要看到你,才知道你有没有说谎。”想那黛玉早在幼年之时,林如海便教她察言观色,陪林如海在扬州盐政为官三载,更是见惯了官场上的巧色辞令,一听便他没有说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黛玉想见见这位公子,是什么样的心情让他在如此尔虞我诈的王孙世家,依然保持着这般纯洁诚挚的心。

犹豫了半日,那人说:“还是不要了,我怕有损姑娘清誉,日后如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你是怕我是那钟无艳,吓着你吗。”一时黛玉气结,这个人这般迂腐,她一个姑娘家还不怕,他怕什么。

“姑娘真是刀子嘴,在下绝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姑娘父母双亡,就像姑娘所说,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充满了尔虞我诈,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下虽然无德无能,但是还算有颗诚心,我虚长姑娘两岁,不如我认得姑娘做妹妹,这样日后如有什么事情,也可照付一二,姑娘不要误会,我决没有亵渎姑娘之心。”这人说的诚惶诚恐,倒是把黛玉说的笑了。

“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公子的玉容了。”黛玉忍不住说笑。

“如果你我为兄妹,那是自然了,哪有兄妹不见之理。”

“你还真是迂腐,好的,我就让你占便宜,叫你一声哥哥,这样可以进来了吧。”

“如此,便得罪了。”说着,便有外间进来,紫鹃也扶着黛玉坐了起来。

“等一下。”黛玉突然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水溶,字卿之,妹妹日后唤我哥哥即可,我回家后自会禀明家父,让妹妹认得家父的。”

黛玉突然神色一冷,道“你我兄妹之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你那父亲北静王,我更是看不惯,不见也罢。如多个人知道,你我再我瓜葛。”

“姑娘说是怎样,变是怎样。”黛玉看水溶那人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顾盼神飞,仿佛是二月春风,融了冰雪,化了寒冰。

水溶却看林黛玉,拥绝世之容颜,秉稀世之才华,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一双眼睛变再也拿不开了。黛玉看他如此,便道:“紫鹃,你看那里来得呆雁。”说的紫鹃一笑。

“得罪了,姑娘实在是太好看了,那个……我还是到外间吧。”水溶急忙往后退,不想撞了桌子,一脸的尴尬,“那个,明日,皇上自会派人来请姑娘,我还是先走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落荒而逃。想是水溶的轻功极高,瞬间变没了声音。

紫鹃把黛玉安置下,“紫鹃,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吧,我一个人有点怕。”

许久,黛玉问紫鹃,“睡了吗”

“睡不着了。”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问我。”

“恩,不知该不该问。”

“我们林家的人天禀异赋,过目不忘,曾与天朝始皇同得天下,自是林家人无入世之心,自天朝建立以来,与先皇约定,代代为天子师,一朝天子一朝臣,免不了进入朝廷之争,所以一代比一代人丁稀少,到这一代,变剩我一人,其实林家人都知道这其中的辛酸无奈,身不由己,所以都不肯多要子女,怕的子孙受苦,又怕遭受天谴,不敢绝后。他们今天来不过想让我帮他们算一本帐,但是这条道,一旦走,变再没有回头路了。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想不到,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紫鹃听了,半日呆的说不出话了。“怎么,不信吗,我不过平日里把那份巧心用到了诗词歌赋多一些罢了。”

“没有,只是姑娘这样的身子,怎么能给他们算账,那般劳心劳力。”

“我的好紫鹃,只有你是最关心我的。放心吧,那点小事还难不倒我的。”

“睡吧,明日里,还不知道怎样的风云变幻,带养足精神才能应付呢。”

且不说潇湘馆里怎样,梨香院里,薛姨妈和薛宝钗描着大红的嫁衣,烛光冉冉,照的宝钗盆杏的脸上更是惊艳,正是那句话,淡极始知花更艳。

“钗儿,我的儿,再过两日,你变出嫁了,虽说是你姨妈家,但是媳妇比不得姑娘,更是要事事小心,我的钗儿,自小变懂事,虽说当不了皇亲国戚,贾家也算是好的,而且娘娘亲自赐婚,金玉良缘,也是无上的荣耀。日后掌了家,也算是全了我的儿的青云之志。”

“母亲,我理会的。你放心吧。”

“我对钗儿从来都放心,不放心的是你那不争气的哥哥,你母亲我中年丧夫,好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该怎么办呢。”说的不禁泪流下来。

“母亲放心吧,等我嫁过去,借着姨夫家的,自会尽力保住哥哥的。还盼日后哥哥改了心性,别再做那般事情。”

“能如此,变好了。”薛姨妈拿手帕拭干了眼睛。

“钗儿嫁过去,想那宝玉自小变疼女儿,婆婆又是你姨妈,自是不会受什么委屈,为人妻,夫君便是你的天,你要时时记得叮嘱宝玉好好读书,日后为官做宰,你才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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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水

    下水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