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恢弘浩大星云遽然放射出一片当得上气势滂沱的星光,其中一颗远远望去通体蔚蓝的星球上空出现了一道黯淡到及至的人形手印,模糊中可以看清,一方煊天赫地的玄黄手印正托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婴儿。
手印结谛虚托婴儿缓缓飘落向一片形如大妖陆地,不知是什么原因,手印突兀消失,就连飘散在空中的光芒也遽然收敛,好似从来不曾存在。婴儿失去手印的托庇,幼小的身体急速向大陆坠去,眼看着婴儿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那只淡黄色的大手重新出现接住坠落的婴儿,手掌奇异的向内凹陷出一道弧形,瞬间化去下降冲力,惊心动魄。
手掌好似犹豫了良久,最终将婴儿托放至一间茅屋前。
……
赵小逆睁开眼睑,望着清澈的天空一阵发呆。
还记得自己走在一座年久失修路面坑洼的大桥上,突然天空中展开幅书卷,书卷寥寥印着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阳数,四隅黑点为阴数的简单图印,大气磅礴。
天地间在这一刻定格,时间空间瞬间停滞,图卷中探出一只仿若幽明中穿出的大手捏着自己的身体向高空掠去,一层淡淡的玄黄光晕攘括住自己的身体,模糊的记得当时自己像是穿越过一道屏障,时空不断得倒回着,直到见着了一片根本不属于地球的景色,大手接着便向更高的空中掠去,赵小逆清晰的感觉到因为外界压力身体骨骼不断的嘣碎,身体纤维不断的断裂,赵小逆须发皆张,苦楚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长啸便彻底地昏睡过去。
然后一股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力量扩散出体外,昏迷的赵小逆居然清晰地“望”见一片无限大的血红色世界中漂浮着一道由六块大小一致的圆盘组成的浑圆能量体,六块圆盘由外至内雕满了镂空似的精细符文,中心位置有道繁复晦涩印记,六块圆盘各有所异。大手托着自己的身体直接冲进六块圆形能量体中的一块,紧接着赵小逆便失去了灵敏的感官。
当他再次撑开眼睛望向这个世界时,原本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变成了婴儿般大小,挥舞手臂,望着自己白嫩的肌肤,赵小逆自认为已经开始发育的智商有些不够用了,想起了些人事两非情景……
捋顺些纷乱的思绪,赵小逆想起在《阎王经》与清朝的一本杂记中见识过关于轮回的一些驳杂说法,人死后,能量状态的灵魂化做阴灵进入黄泉路,走至尽头踏入鬼门关便会见着一条蜿蜒悲河——忘川河,河上架有一桥,名奈何桥,走过桥后便会见着两座石台,一座称三生石,一座唤望乡台,走过这两座石台便接受十殿阎罗审判罪恶,审判过后便会见着孟婆庄,孟婆庄外形富丽,散发出一股子木质诱人清香,步上二楼,便会见着一老妪,坐上酒桌,三个分别穿着大红、翠绿绫罗绸缎的婀娜姝人便会端上碗散发着酒香的清澈液体,嗅着三女传出的幽香,不觉饮尽碗中清凉酒液,见着碗底浊泥,彼岸花曼珠沙华、忘川水熬成的孟婆汤便带走一切记忆,然后脑中一片模糊,老妪、少女皆化做红粉骷髅,刚想怒声大啸,便化做孩提哇哇哭声。
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只会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上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孟婆汤后,一切都忘了。
忘却今生,换取来生一块石头。只盼望乡台前指明来世一个熟悉身影,欣然一张容颜,等佳人倩影开口,道下辈子可否为君倾城。当然,这些抒情文字就是挖空赵小逆心思,也觉无可能挖出这些有底蕴有素养的精深博学文字,都是些死记硬背下的艰涩经文。
……
无法测量既不存在。
赵小逆对《福尔摩斯》小罗伯特唐尼那套详尽至另华生女友发飙,华丽的令人发指的推理和精准到零点几秒的搏击理论推崇备至。
在没有足够线索之前,赵小逆这个数学只能维持在及格线上,逻辑思维能力一向不算出类拔萃的懒人也只能绞尽脑汁的推演出些模糊线索,首先,那天空中展现出类似于《易经》中的《洛书》确确实实碎了地球的时、空,并穿越回了“过去”,其次,手印带着自己突破时所见的景象绝不属于赵小逆认识的三千世界,其三,那血红色的世界应该是类似于地府的轮回空间。
串联在一起,赵小逆确定了一个简单的不需要花费太多脑细胞考虑的事实,自己转世轮回了,而且连个望乡台前,指明那个干净到一塌糊涂的女孩的机会都没有,便穿越到了一个堪称吊诡的不属于以美索不达米亚为文明发源地的太古地。
赵小逆望着没有半点血红色的碧蓝天空,胸腔中溢满了苦涩,他只是一个不谙勾心斗角懂点心机城府会想爹妈没见过大风起落的孩子,但这狗日的现实从来都懂得如何把一个孩子逼得世故疯魔,勾出个不凉薄不怨恨的淡然笑容,赵小逆抛开些无关痛痒的娘们习性,怨天尤人哭天喊地改变不了那渺小至可以忽略不计的概率,才能回到以往那狗娘养的却又割舍不下的炎凉世道。
晃了晃脑袋,摆脱开这些真能让人活活憋屈死的草蛋心思,就像赵小逆看书从来不看最后一个章节一般,不是要留下个悬念,而是不愿看得太清楚透彻。
茅屋“吱呀”一声被拉开,走出位颤颤巍巍的老女人,刻满了风霜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满头花白的发丝用一根细绳系在脑后,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双眼透着股沁入骨髓的慈祥意味,老人见着门前赤裸的小娃,眼里闪现出心疼惊慌的神色,赵小逆望着其中那抹如三九天里赤身裸体窝在温暖被窝中睡懒觉般的慈悲,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对于老人,赵小逆似乎先天便有股亲近感,挥舞着小手,稚喉口中“咿呀”的发出些声音。
老人露出个暖人肺腑的笑容,抱起赵小逆,走进屋,找出块小棉布包攘起婴儿状的赵小逆。
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张明显有些凋朽的木质床铺摆放在厅堂左侧,厅堂正中摆放着张八仙桌,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将赵小逆轻放上木床,老人找来碗羊奶细心地喂着赵小逆。
老人对赵小逆很好,近乎宠腻,赵小逆也被老人新取了个名字,随老人姓,叫莫言。对这个名字赵小逆说不上多反感,适应了几个年头,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随着老人生活了几年,莫言了解到些关于现在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情况,这片大陆名为“大妖”,地广人密,人口基数大得骇人,国家形式倒是和后周时期有些类似,群雄割据,少了分剑拔弩张,多了分蛰伏隐忍。管理制度却与明清时期惊人重合,但凡中国历朝历代,国库空虚都是避无可避的亡国问题,大妖商业繁华鼎盛,于是诞生了些资助皇族在官场能说上些话实行农奴制度的中国式贵族,贵族皇家互不干涉,泾渭分明。这世界有种稀罕玩意——星钻,历史地位类似于最早的金币弗罗林,与地球的硬通货黄金有些相似,不过要比黄金更稀有些,各国衍生出货币的制度形似“金本位”制度,只不过这里的黄金换成了“星钻”,莫言还从老人那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其它几片大陆的,只不过都没有“大妖”这片陆地辽阔,从老人嘴里莫言没有听到些类似与修武修真的说法,莫言确信这个世界是绝对有些通天彻地的修士,但不知是何种原因以至于在普通人群中竟无踪迹。莫言才不会相信那些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力量的人能甘心寂寞,过些平淡生活。
罪恶的原罪便是力量。
老人叫莫子离,平常在村里的土财主家干些细致活养家糊口,大了些的莫言便也帮衬着老人干些细碎活,时间久了,莫言也就认识了土财主家的小公主——韩菱,两个人差不多年岁,很自然的就混在了一起,每天吵吵嘴,动动手,莫言日子过得也还算开心。
“小女人,想不想赚钱。”
5岁大小的韩菱看起来就有了种小女人的魅态,所以莫言在与韩菱动手动脚大感吃不消的同时也就直接叫她小女人,韩菱继承了她爹的优良血统,属于那种抱着钱能自己自娱自乐上一天的犀利人物,所以莫言这句疑问句也就降平了声调。
“赚钱?怎么赚啊?”
小女人撑开半敛着的眼睑,乌黑的眸子放射出一股金灿灿的光芒,庸懒的神态瞬间被狂热取代,粉嫩的嘴唇张翕之间,一连吐出六字,语气偏偏还带着稚气,撑大的眼睛,希翼的眼神,紧抿的唇瓣,硬生生的透出股娇憨味。
莫言转头望天,酷酷地说道:“从你爹那拿点钱,我们开间包子铺,赚着的五五分成。”
小女人精明得问了句,“要是折了呢?”
“如果折了那我就卖给你抵债好了,”莫言调侃意味甚浓地说道,莫言看过的营销类书籍不在少数,自问如果有点本钱的话,还不至于会折本。
“那三七开,”小女人掰着手指头,皱着鼻翼道:“你看啊,你又不值钱,要是折了,亏的还是我,而且开铺子需要本金、铺子吧,本金我出,这周围的铺子又都是我家的,那可是可以省着很多钱的,三七开,你不吃亏的。”
“成交。”莫言爽快的吐出两个字,闭起眼睛梳理着一些细节。
小女人见莫言答得这般迅速,小心思里不免嘀咕,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说二八开的,哎呀,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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