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起,一触即发。
苟富贵提臂轻压,元气涌动,乌云压城。
蓄势。
莫言率先撩起一刀,幽蓝杀气直抵苟富贵腰侧,拉出道动人心魄弧线。苟富贵胸腹黑炎滂沱,瞬间湮没这抹幽蓝,举刃劈出道粲然元气,双脚蹬地猛扑出去,浑身魔焰滔天。士家疯狗,虎貙之势。
避开道森然黑炎,莫言双手握刀,抹出一刀架上苟富贵那横扫千军一刃,露出个苦涩笑脸,整个人被苟富贵缠绕龙象黑炎斩跌出去。道三境,为孽,化去些残杂霸道黑炎,五脏六腑溢出逆血直涌喉管,这伤,远比莫言预计来得更疼。吐出口逆血,莫言轻声骂娘道:“草他大爷的,做人祸害我还不够,做了牛马还来祸害老子。”
瞥了眼两个作牛作马和尚信誓旦旦赌咒单挑绝对不是自己对手的疯狗,莫言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两个好死不死的和尚抽筋扒皮。
做不了王霸大气的英雄,那就只能做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
单枪匹马闯进士家大院,失了了先手,要是再没点后手,那就不是玩命,是送死。
六道轮印浮现……
“走卒,你那小哥吃瘪的日子可不多,这独眼龙是真爷们好汉子,”蚩匪道拿捏着幸灾乐祸腔调,落井下石言语远远传来,这个曾经被莫言一刀斩残的蚩家男人心里本就憋着口闷气,能见着莫言落难,自然不会干出雪中送炭的菩萨事情。
弈走卒瞅了眼火上浇油的蚩匪道,沉默不语。一个能每天掰了命折磨自己的男人,就算输得一败涂地,那也是爷们,不丢人。
苟富贵望向这突然出现的三男二女,收刀驻足,狗眼看人低,那是蠢人干的事,苟富贵这只疯狗从来都是看人高一等,奉行了一辈子,从没偏颇出错。
“啧啧,被人砍成这样,还是拉风的所向披靡,”燕殛看着这个嘴角沾染着鲜血依然满脸漫不经心微笑的男人称赞道。
“自在二愣子把你们生拉硬拽来的?”
“这西城也不是龙潭虎穴,来就来了,”燕殛别有深意的瞥了眼蚩澹然,戏虐道,“咱也不能丧尽天良的看着某些个女人担心的夜不能寐啊。”
苟富贵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扯出个隐忍微笑,缓慢退走。审时度势、自知之明,这只疯狗从来不缺。
“大贵人,俺帮你拉来的这些人就是光站着,也绝对是第一等的磅礴气势,”被个尊格吓退的二愣子恰好赶到,见着5个搁哪都是中心主角的牛人,感慨道,“不战而驱人,那无能胜明王也不过如此。”
莫言转过头凝望着二愣子,不等莫言开口,自在接过话茬道:“士家有尊大佛,明王尊格,看着咱兄弟是佛家弟子,网开一面没当场伏诛,大抵也存了点传口信的意思,忿怒相明王不讲究佛家慈悲,咱兄弟两也不敢得寸进尺,得到的情报也就这些。”
“士家好大的手笔,尊格明王做看门狗,那至少也是佛家护法级别的大佛陀,”燕殛看向周幽儿,大大咧咧问道:“幽儿,甘心做你爹走狗的那尊降三世明王不知道有没有这尊化佛牛叉。”
周幽儿跟在蚩家女人身后,一如既往的清冷淡薄,闭目养神。蚩匪道懒得猜测这些无聊玩意,定论道:“衍佛化佛,再神通也有边,超脱不出太一,实力也就半斤八两,难判胜负。”
“大院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眼界就是比咱这些穷苦众生高出不止一个境界,在咱眼里顶了天的大菩萨,在人家眼里居然也就落得个超脱不出太一,”二愣子对蚩匪道那套说法嗤之以鼻,没见着那煊赫威压,自然不懂其中那迫人肺腑的渊博。
蚩匪道也不予争论,大院出来的人自然有大院的矜持,再离经叛道也懂点将心比心,不至于被人冷嘲热讽句,就得拔刀相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蚩澹然夹杂着南方绵糯嗓音开口道,依然不温不火,像个烟火缠绕的神仙人物。
莫言站起身,低头俯视这个天生高人一等的娘们,“你们回东城,我留下来,种不能就这么落荒而逃。”
“就这么打发我们?”
“感谢的话我这人说不出口。”
“你跟我回去。”
蚩澹然缓和了些语调。
“那就虎头蛇尾的太过草率了,”莫言淡淡道。
明知道那个小女人会心疼,但依然执拗,所以他是一个不计成败的傻子。
“既然来了,也没有丢下你一个人的道理,”蚩匪道这个最早认识莫言的男人不置可否道,“西城,还真找不出能让咱们不战而退的大枭巨擎。”
蚩匪道不笨,为朋友两肋插刀能做,但不是每个朋友都值得他去这么做,兴许是见过这莫家孩子那哀伤到骨子里的苍莽背影,打心眼里泛滥出些同情心性,是个爷们都有点血性,蚩匪道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爷们好汉,所以这次要真栽了,不后悔,顶多也就骂句老天爷还真不长眼。
燕殛这个满脑**娘皮的牲口不怀好意打量着周幽儿,转眼瞧了眼蚩家娘们,悻悻然嘀咕道:“这娘们估摸着是没希望了,可惜。”
“真不打算走?”
“不走,”燕殛立场坚定道。
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