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帝继位后,面临着严峻财政困难,持续两年之久的鸦片战争用尽了三千万两白银,两千一百万两的战后赔款更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连阴雨,鸦片战争期间,黄河连年决口,治理黄河,救济灾民,又花了两千三百多万两白银。
截止道光二十三年,用于战争、赔款、治河的支出合计将近七千万两白银,耗尽了大清国的积蓄,道光帝心疼的要命,清点下来,户部银库存银仅剩下一千万两,这已经是大清开国以来的最低值了,也是道光帝的心理防线了。
然而,道光帝做梦也没想到,国库是空的,一千万两存银只是账面数字,一下子丢了九百二十多万两白银。如此离奇的监守自盗大案,发生在大清国,拥有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国库存银只剩下几十万两,这是多么严酷的现实。
虽然最后查清了事实,追缴盗窃的银两,也责令相关人员填补亏空。但是,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换不过来,现在是一贫如洗。不得已,道光帝更加节俭,每顿四菜一汤,紧衣缩食,打算省下一个银库来。
因此,奕提出建军和购买枪炮的建议,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下的圣旨只是一个空头支票,一切还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通过正规途径,拿着圣旨去向各个衙门要钱,根本就行不通。一方面,各级官员都是老油条,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堵住自己的嘴。另一方面,道光帝当政,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伸的过长,奕也不愿意过早触动皇上的权力。
只好另辟蹊径了,奕想来想去,想到了**的嫔妃和公主格格,以及阿哥。还有一处就是内务府,一直与道光帝合不来,可以找找他们的麻烦,内务府可是肥的流油。
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少了四阿哥奕宁,对付宫女非他莫属,进门就喊:“四哥!四哥!”
“喊什么喊,老六,我又不是聋子,用得着那么大声吗?”
“对不住了,事情紧急!您就受点委屈吧。”
“什么事呀,至于吗!”
“还不是筹备钱财的事,蛇无头不行,四哥你可要挑起大梁呀。”
“我说你这是没事找事,大包大揽的,这么多大臣,都是吃闲饭的?田师傅说了,这是个苦差事,万一办砸了,吃不了兜着走。”
四阿哥奕詝虽然才智比不上奕,但也不是太差劲,身边跟一个足智多谋的田师傅,不可小觑,看来四哥又受到点拨了。
奕道:“四哥尽管放心,又不是要我们马上交差,总需要一个过程吧,就筹集银两而言,也需要几年的时间。将来功劳都归四哥,万一出了过错,由小弟承担。”
奕詝道:“得了,四哥我不是怕承担责任,而是不知从何下手,老六,你点子多,打算怎么做。”
奕笑道:“我们先在宫内搞一次捐助,从贵妃娘娘到宫女太监,一个个的找,总能弄上几万两银子吧。”
贼笑道:“我们哥儿俩分一下工,派你一个美差,宫女由你负责,太监归我,至于后妃娘娘,让额娘带头。”
奕詝叹道:“什么美差呀,让人家往外掏银子,没人会心甘情愿的,说不好,还要得罪一批人。”
奕笑道:“相信四哥的能力,凭你这气度和风采,没人会拒绝的,宫女的月俸还是很可观的,再有个赏赐,收入还是不错的,让她们捐个十两、二十两的,不成问题。”
清朝宫女和太监的俸禄是每月四两,有品级的更多,如果得到赏赐,一个月积攒二十两、三十两都有可能,有品级的太监和宫女更不用说了。
几句话说的奕詝心花怒放,别的本事没有,哄女孩子开心还是有一套的,让她们捐点银子不成问题。
奕詝兴匆匆的说道:“你这么一说,不办也得办了,老六,宫里再怎么折腾,也是杯水车薪,弄不了几个银子,你还是想想其他的法子吧。”
奕道:“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弄一点是一点,积少成多,会有成效的。四哥,我们就来比比,分头行动吧,呵呵!”
奕詝笑道:“也好,谁募捐的多谁赢,输的一方可要请客呀。”
奕答道:“没问题,为了大业,就是输了也愿意,笨鸟先飞,我可要提前行动了。”
奕詝十岁时,亲生母亲钮祜禄氏,孝全成皇后因病早逝,这是位深受道光帝宠爱的妃子。就把小奕詝交给静贵妃抚养,也就是奕的生母博尔济吉特氏,奕詝视静贵妃如同生母,视奕如同胞弟,奕詝和奕关系十分要好。
博尔济吉特氏生育最多的妃子,育有二皇子奕纲、三皇子奕继、六皇子奕䜣寿和六公主。可惜奕纲和奕继早殇,只剩下一儿一女,道光二十四年(1844)二月六公主被封为寿恩固伦公主,指配给景寿。
母以子贵,博尔济吉特氏因而被封为皇贵妃,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但是道光帝迟迟不立皇后,让静贵妃心里酸酸的,自己并不比全皇后差,论姿色论人品,都是上上之选。也弄不清出问题出在那里,就是无法讨的道光欢心。
奕要自己牵头募捐,是件麻烦事,**娘娘都不是一般人,每个人身后的势力都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当,就会得罪一大批人,要做皇后,机会更加渺茫。
奕明白这个母亲的心思,求之不得,有想法总比没有想法好,进言道:“额娘,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能处理妥当,必然会给皇阿玛留下深刻印象。再说了,这都是为了皇上,没人敢抱怨,她们损失的只是些金银珠宝,得到的是皇上的宠爱。”
静贵妃也不简单,能在众多佳丽中独占鳌头,可不全靠美**惑,再说了,帮自己的儿子就是帮自己,微笑道:“说说你的打算吧,别在额娘这里打马虎眼。”
奕道:“皇阿玛提倡节俭,粗茶淡饭,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银子。我们除了紧衣缩食外,还要为皇上多积攒些银子,尽量让皇上吃好穿好,生活的更舒心些。这样才能解除皇上的心病,才能给皇上最大的帮助,也更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静贵妃还真没有深想,问道:“你的说辞很有新意,额娘没有想那么多,只要能使上劲,额娘绝不吝啬。”
奕道:“那额娘提前和皇上通通气,让皇阿玛知道是额娘主动捐银子的。另一方面,游说其他娘娘捐献,扩大影响。儿臣在父皇面前再支上一招,保证她们都很乐意捐献,而且还会多捐。不过,这次可要让额娘破费了。”
静贵妃道:“这一点,额娘自信能办好,没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就这么点家当,全拿出去都无所谓,有口吃的就行了。”
当夜正赶上道光来静贵妃这里就寝,一番缠mian后,把白天的意思说了出来,道光帝大喜,全力支持她们的募捐活动。
奕为了达到最佳效果,只好牺牲皇上的革命本钱了,偷偷放出风声,哪位娘娘贡献的银子多,道光帝就会宠幸一次。这一记暗雷不得了,为了争宠,几十个嫔妃,还有众多贵人,无不卯足了劲出银子,甚至让本家的叔伯爹娘都来赞助。
结果显而易见,捐助的银两一次就积攒了五六万,道光二十四年年底,两个月的捐助活动,后妃嫔妃的捐献总额达到十多万两。
四阿哥奕詝,连哄带骗,牺牲“色相”,筋疲力尽的从宫女身上榨取了八万多两银子。六阿哥奕对付那些太监可就不容易了,一个个奸猾老道,又是许诺,又是恐吓,总算不负众望,搞了十多万两银子。
至此,**募捐总算告一段落,共得银两三十多万两。虽然不多,但乐坏了道光帝,奕这孩子还真有办法,看来银子不一定要靠省才能攒下来。唯一亏损的是道光帝的精华,两个月下来,接连宠幸了二十多个妃子,剩下的只能往后排了,人老体衰,力不从心。
之间,奕曾试探着向内务府要钱,可是这些老油条根本就不理他这一套,摆出一副苦哈哈的嘴脸,在他这个皇子面前哭穷,真是水泼不进。
奕詝道:“老六,效果不错,可惜数目太少,这样不行呀,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奕笑道:“四哥,别着急呀,这只是一个开端,也是一个表率。万事开头难,有如此佳绩,难能可贵,往后的募捐就要容易多了。”
奕詝道:“还要捐银子?这可不行,再来这么一次,太监宫女肯定不乐意,我可不敢。”
奕道:“宫内的募捐,有一次就够了,贵妃娘娘都能如此拿出银子来帮朝廷,你说宫外的皇亲国戚,大臣官眷会如何做?”
奕詝一点即透,笑道:“好呀!鬼子六,名不虚传,这些奴才肯定争相跟风,特别是京官,谁不是家财万贯呀。”
清朝的京官,大约有两三千人,皇亲国戚,王公贝勒,更是多不胜数,随便捐个千两百两的,足够他们前期用度了。
奕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操之过急,下一步必须把内务府这块硬骨头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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