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班打好了包袱,拿着云老爷写的荐书,便准备离开滕州了,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家人,因为他怕最后自己会不舍得离开,含泪拜别了自己的家人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北方扬长而去,因为曲阜在滕州的北方。
公输班出发时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在他走出滕州城还没有多远的时候,身后便出现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那人看起来好像比公输班还要年轻一些,只是一身黑衣却显得比公输班还要老成一些,那人走路的速度出奇的快,仿佛是急于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般,终于在他快接近公输班的时候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在地。
“这位贤弟,你没什么事吧。”公输班关切的问道,然后将他扶起。
那黑衣人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然后对公输班说道:
“没事,没事,多谢你……啊,你不是公输公子么?”
“你认得我,敢问贤弟高就?”
“哈哈,看来在下没有认错人,你果然是公输公子,自从你娶了云府的千金之后,这整个滕州城又有哪个敢不认得你呢,在下姓墨,单名一个翟字,年方十七。”墨翟傻傻地向公输班回答道。
“哦,原来是墨贤弟啊,不用叫我公输公子,看起来我年长你一些,你称呼我公输兄便可。”公输方无心地回答道,不过他脑中一个闪念却将自己惊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对着墨翟说道:
“你说你叫什么,墨翟?”
“对啊,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墨翟,也是这滕州城人氏。”
墨翟,便是墨子,墨子是于鲁班同一时期的人物,以防守城池著称,而墨子所创建的墨家可是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比较严密的非政府组织了。公输班心里晃过了这些念头,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人物竟然会让自己在此碰到,不过看对方这么年轻,应该对守城和政治没有多大的建树,趁他出名之前便先和他交个朋友吧。
“敢问公输兄有什么疑问么。”墨翟疑惑地问道。
公输方猛然回过神来说道:
“没,没,没有,看墨贤弟的样子似乎也是向北(废话),不知墨贤弟要去哪里呢?”
“在下要去曲阜,曲阜有一个孔夫子,听说他之前刚刚周游诸国回来,在下一心想要求学明志,将来定国安邦,所以不可不向孔夫子求学,听说他的经世之道堪称天下典范,有如此良师而不求,实在有愧自己的抱负。”墨翟谦虚地回答着。
公输班听后心里一阵大喜,然后说道:
“那在下与墨贤弟是同路了,恰巧在下也想要拜孔夫子为师,如蒙不弃,咱们二人便一齐走吧,不知墨贤弟意下如何。”
“既然公输兄不嫌弃在下,那在下又有什么可弃的呢,只是怕公输兄会受不住在下的脚力。”墨翟有些羞涩地说着。
公输班不知道墨翟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问道:
“墨贤弟的脚力可有什么稀奇的么,不如说来让为兄听听。”
墨翟见公输班既然想知道,便说了出来:
“在下的脚力有些强劲,平日里翻山过岳不在话下,所以平日里行走时会比常人快上几成,怕是公输兄跟不上在下的速度。”
难怪他刚刚会走那么快了,公输班心想着,不过他快能快到哪去,公输班便说道:
“不碍事的墨贤弟,为兄加紧步子跟着你便是了,一路上有人同行也聊以寂寞,孤身前往也是在闷的慌。”
就这样公输班与墨翟一同走在了通往曲阜的黄土官道上,不过才走了一会公输班便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是有些错误的,这墨翟的步法岂止是快于他人几成,简直是用慢跑来形容也不过分,公输班原本打算是两天走到曲阜,但是按着墨翟的这个速度,连一天也用不了便可以到了,二人一直走到了一个叫做邹城的地方,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公输班已经累的走不动了,然后对着墨翟说道:
“墨贤弟,你再慢一些可好,为兄实在是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为兄原本在今日傍晚才到邹城,可没想到跟着贤弟一走却连半日都没有用去,我们去邹城城里打个尖可好,为兄是在是想找个地方歇歇了。”
“恩,看来今日天色还尚早,既然公输兄这么疲乏了,那在下就陪公输兄一起进城吧。”墨翟如是说到。
公输班心里感激地看着墨翟,歇了一小会后便向着邹城城内走去,如果按着墨翟的速度,即使中午耽搁一会,那在傍晚时分也可以到达曲阜了,今天公输班就决定舍命陪君子了,吃完饭后便直接向曲阜挺进,一个比自己还年幼的人都可以做到,那自己又怎么可能输给他呢,况且自己还是日后名垂千古的鲁班。
公输班此次出行带了足够的钱,所以在路上的吃吃喝喝他也不想节省,他也想与这位未来墨家创始人多亲近亲近,于是决定要请墨翟吃饭,二人来到了邹城的集市,刚想要找个饭馆坐下来却发生了事,由于墨翟行走的速度太快,将旁边摆摊贩卖的坛罐碰掉了一个在地上,当即那小贩便不干了。
“哎,你说你这位后生,走那么快作甚,看把我的罐子都摔碎了。”摊主抱怨道。
墨子顿时慌了神,赶忙向那人道歉:
“这位兄台,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要打坏你的罐子,敢问这个价钱几何?在下赔给你便是了,你尚可不必如此抱怨。”
“赔给我,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这个罐子最少也要用十铢钱,看你这个穷样子,怕是拿不出来这些钱吧。”那摊主在讥讽着墨翟。
墨翟听到这个罐子要用十铢钱脸色便暗淡了下来,开始犹豫着在怀中摸索了起来,公输班看墨翟如此为难,便走上前去说道:
“墨贤弟,是否囊中羞涩,为兄便替你赔付了这只罐子吧。”
墨翟一听公输班要掏钱立即说道:
“公输兄,你我刚刚相识,怎么可能让您来帮我付钱呢,只是墨翟今日带的钱确实不多,尚不够来赔付这只罐子的,店家,你看是不是可以改日再付。”
“改日再付?你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你走了以后我要到哪里去找你,不行,今日你付也得付,不付也得付。”那摊主已经有些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