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纪东离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险,要是自己没有及时使出蛇之境并给那个人补上几枚毒针的话,现在死的人就是自己了,坐在树梢上,头往下面探了探,看了一眼那男子死都不甘心闭上的双眼,他翻了翻白眼:“可别怪我,你不死就只有我死了,我还想多活个几十年~”
一边说着,动作却是稍许都没停下,跳下树蹲到那男子身边去了。
他的手不停地在男子身上翻找着,翻出了那没令牌和一条白玉佩,其余的就没什么了,看来这人还是蛮清贫的,正这样想着,纪东离眼角余光却是瞄到了那男子腰间的奇怪袋子,差点就忘记这个了,纪东离把它解了下来,他对这个袋子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袋子出乎意料的轻,也出乎意料地容易解开,让纪东离大大地欣喜了一把,虽说他没有及时清点战利品的习惯,出于好奇他还是检查起袋子来了。
眼前的东西让纪东离惊叹不已!敢情那人就是传说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富人?只见在他面前,那成堆摆放着的晶币和财宝几乎炫花了他的眼睛,并不是说他被吸引住了,只是惊讶那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财宝而已。
真正让他兴奋的是几柄武器和兵器,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增加自己的战斗力了,武器可以暂且不理,但是那些兵器如果可以尽早熟悉的话,就可以成为他的有力助手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纪东离就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了,兵器可以等这次混战结束后再慢慢捣鼓,当下之急还是先帮忙解决掉异浮莲的人,三两下收起东西,纪东离把他的匕首拿了出来,却是现在上面细细涂了一层毒药,使得匕首看起来熠熠生辉,孰知其中危险?
一声怒喝传来,纪东离抬头一看,竟是毛虫发出来的,那方脸男子手执一柄大剑,浑厚的黄色光芒围绕着那柄剑,那光晕竟旺盛得让人睁不开眼,纪东离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却是牢牢盯着方脸男子本人,他身上腾起的是与那柄大剑散发出的光芒毫不相关的绿芒,怎么回事?
方脸男子手中拿着的应该是武器没错,可是为何竟与他本身的武势属性不同?不是说什么样的武势属性就决定所使用的武器属性吗?纪东离有点不解。
毛虫捂着受创的大腿,眼神里有点不可置信的紧盯着方脸:“你……怎么可能,想不到竟是中阶中品的武器……”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惊讶,当然,还是被纪东离看出了其中的一点涩意与羡慕。
中阶中品武器?纪东离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个概念,多多少少还是可以从毛虫和周围那一大片的倒抽冷气声猜到一些的,他甚至听到有些人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低声谈论起来了。“天哪,居然是中阶武器!还是中品的!”“我的武器是下阶下品的,可怜我做梦都盼着能够变成中品的……”“毛虫队长的武器是下阶上品的,还是上头刚刚奖励给他的,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人用中阶中品的!!”……
周围纷纭不一的想法传进纪东离耳里,眉头微皱,原来武器之间只一个等级便是极大的沟壑了,更毋论不同的阶次了,从毛虫和方脸现在的斗争上便可看出来了,两人现在的战斗力几乎一个天一个地。
又是一声轻叱,毛虫手臂上又多了一道血痕,此时他正拖着受伤的右腿缓缓往后退,看着行动越来越荆拙的毛虫,纪东离心里一紧,虽然他是有着脱离采药联盟的想法,毕竟他的小命现在确实是时时刻刻都吊在弦上,但这段日子下来,他也确确实实和采药联盟的人混得极好了,尤其是毛虫和白术。
唉。在心里叹了口气,纪东离刚想去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的,却是突地一个翻身,躲过了一次攻击,适才他落脚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个洞坑。
他这才发现,和毛虫交战的男子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充满恨意地死死盯着纪东离:“你这混蛋!居然杀了我三弟!”
双目赤红,似乎能喷出火来,手里也加了力道,毛虫对他的突然发怒有点措手不及,被他一剑刺在肩上,往后退去,谁知那厮怒火正盛,连连逼上,又从随身袋子里掏出了一物件,往毛虫掷去。
纪东离眼尖,看清了那件物品,忙大喊道:“大哥快避开!”毛虫却始料不及,待得他听到了纪东离的话要往旁边扑去时已晚了一步,那物件在空气中迅速膨胀变大,竟化为一条斑斓无比的毒蟒,冲着毛虫而去!
毛虫忙加强身上的防御,还是晚了,生生被那毒蛇啃去了半个手臂,而后才发作把那毒蛇拦腰砍断。
那男子见毛虫受了重伤,知道他已经不成气候,就往纪东离这边飞掠了过来,他还要为他三弟报仇!
毛虫负伤在身,又见那人直逼纪东离而去,顾不得马上包扎就要来救援,却被纪东离凌厉的眼神制住,他一时竟忘了行动,这还是纪东离第一次这样对待他,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迫。
于是他盘腿坐了下来,开始取出疗伤药品,眼睛却始终紧紧看着处于胶着状态的两人,准备随时上去救援。
另一边的场地,两人对峙着,纪东离沉着地按着腰间的匕首,眼神流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相反,对面的人就没这么沉得住气了,剑拔弩张的样子就仿佛一头饿狼般,准备随时瞄准敌人的弱点就攻上前来。
“嗤,一个毛头小鬼,我三弟居然会死在一个毛头小鬼的手里!”好像咀咒又好像自嘲一般的喃喃自语从他嘴里流了出来,却又猛地一声冷然嗤笑,不打招呼就抡着手里的长枪刺了上来。
“还想来这招?”纪东离也是冷冷一笑,开玩笑,毛虫刚才就是被他这样伤到的,那人难道眼睛竟长歪了不成?同样的招数居然还想来两次?
那人见纪东离跃到了另一棵树上,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被他知道了,也不恼怒,停止了正在往袋子里掏毒蛇的手,反而带上一丝诡异的笑:“也好,反正你也就是一个不懂武势的废物,对于废物,我自然也就没必要用那些伎俩了。”
他自信满满的嘴脸只引得纪东离一声冷叽:“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信了,不然到时恐怕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语气淡然,听在男子耳里却刺耳得要命,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当下不再言语,却坚持着他的对付废物的原则,甚至连武势也撤了去,只抡着枪上来,显然是想近身肉搏,以武力取胜。
“差不多了。”纪东离见他发作,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轻轻地,就像羽毛飘过一样不留痕迹。
那男子只来得及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因为,他已经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毒针击中了,七窍开始流出黑血,眼睛瞪得死大,浑身抽搐着往下掉去,和他三弟的尸体作伴去了。
毛虫忘记了包扎,愣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望着自己的断臂苦笑。
别说作为当事人已经死掉的男子了,就连在旁观战的他也没发现到纪东离究竟是何时设下陷阱的,是在那个“三弟”打斗的时候?还是在他刚才跃去另一棵树上的一瞬间?
忽觉自己后背泛上一股微微的凉意,还好自己不是那小子的对手,这般年纪就几经这么……他真的不敢想象。
没事就好。他抬起仅剩的右手向纪东离挥了挥。后者淡淡一笑,轻轻腾跃了过来。
纵使亲眼看到毛虫失去了左臂,现在近距离看着他的伤口还是让纪东离感到怵目惊心,血淋淋的伤口间中还露着森森白骨,煞是吓人,血肉与破损的衣服已经紧紧地黏在了一起,看着毛虫咬着牙把那些衣物扯下来,娴熟地进行自我包扎的样子,纪东离不禁升起了一股佩服。
看到纪东离紧紧颦着的眉头,毛虫咧嘴一笑:“打斗本来就是如此,”他眼里还是隐隐有股痛意,却忍着,并把嘴往下面死掉的人努了努:“比起连命都丢了的人,我这叫幸运!”
顿了顿,他仰起头向纪东离真诚地说道:“要不是有你小子在,大哥的命真的就要丢了,这条命还是你救下的。”
“谢谢,以后有什么帮得上的,大哥肯定万难不辞其咎!”
男子汉之间的情谊本就不需要扭扭捏捏或哭哭啼啼做女儿之态,往往几句简单的话语就可以表明彼此的心意。
纪东离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他也知道什么都不用说。
“哞~”一声惊天巨响传进众人耳里,令人心弦紧绷,无论敌方我方都十分有默契地停止了战斗,只因恐惧的因子已经袭击了众人,战栗的手无法持起武器去攻击对手了。
“哞~”声音更近了,大地都为之狠狠一颤,纪东离和毛虫都及时扶住了巨大的树干,才险些没有摔下去,扶稳了之后两人却是猛地抬头望向对方,眼里闪着不可掩饰的狂喜!
不仅他们,所有采药联盟的人都是一片狂喜,更有甚者已经大声地吼叫出来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宣泄出来了。
异浮莲的人先是愣了一愣,看着在敌人面前毫不畏惧夸张大笑的众人,一时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后来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妈的!敌人的大本营攻来了,快逃命啊!”
这句话无疑是对导火线的最好诠释!一时间,异浮莲众人作鸟兽散,逃的逃,叫的叫,乱作一团,采药联盟的人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人心涣散结果了不少人命。
“妈的!跟这些混蛋们拼了!要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又不知谁喊了一句,异浮莲众人竟慢慢连结起来,狠命地开始对采药联盟的人攻击起来。一时间旗鼓相当!
“谁让你们动我的手下们?兔崽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