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跌落下来,雷轰轰地响,阳光刺眼。
“晴天霹雳!这可不少好兆头呀。”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说。我努力睁开一条线,但阳光刺眼,我一时看不见任何东西。一个雷轰隆隆地在我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看!那棵树被雷劈开了!快看,那有个人。”
我听见有人朝我跑过来,一个黑影盖着了我的眼睛,我得以看清楚眼前的景色。一张白嫩的脸正在向我靠近,他张开粉红的嘴唇说:“哟,好标致的姑娘呢。”
另一个声音说:“快点抱了她走,一会雷又劈下来了。”
说话人把我抱起来,又快步跑了起来,躲进了帐篷里,放我下来。我坐好,看见两个穿着褐色古装衣的人,在睁大眼睛盯着我。他们虽长得标致,唇红齿白的,但明显是两个男人,一个圆脸,一个长脸。我环视帐篷里的一切,不是陶盆就是陶碗,中间摆着一张四方的黑色矮桌,角落里还掉着半只羊腿。
我正想开口,门口一阵喧闹,进来一个小兵打扮的人,掀开了门帘,急吼吼地问:“大王问刚刚出了什么事?”
两个漂亮的男人停止看我,长脸的男人伸出兰花指,像捡了钱一样兴奋,说:“哎呀,我们刚刚在那棵大树下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呢。我这就告诉大王去,说不定呀,这晴天霹雳是应了张方士的那卦呢。”
小兵一听,眼光移到了我的脸上,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直望着我。长脸男人笑着用手指打了一下他额头,说:“还看,还不赶快回大王去!”
“哦哦哦!”小兵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眼光从我脸上移开,和长脸男人一起出了帐篷。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想我是不是病糊涂了,又在做着古代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圆脸男人抓住我拍脸的双手,我才发现,我的手被他包在掌心里,竟然小得就像是一双小孩子的手。我吓了一跳,猛然站了起来,发现原来我只及他的腰。
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我去到了大人国,要不就是我缩水了。
圆脸男人端过来一碗水,说:“来,喝一口水。你叫什么名字?”
我还搞不清楚我这是在哪里,满脸疑惑地问他:“这是哪里?”
他用袖子掩嘴,嘻的一笑,说:“这是宋子。”
“什么送子呀?”我还是一头雾水,和送子观音有关系么?
“还能有什么宋子呀,就是燕国的宋子郡,大王行军到此。你是谁?打哪儿来?”
我喝了一口水,冰凉直通喉咙,舒服得我呼了口气,刚喝第二口,这小太监似的人物突然蹦出燕国两个字来,我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了:“咳咳咳,哪,哪个大王?”
我刚问完,他就睁大了眼睛,伸出兰花指要捂住我的嘴巴:“哎呀,我的小奶奶,你连这是哪都不知道你就敢闯进来了?你一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呀。”
这时,长脸的男人回来了,他掀开门帘,说:“李凡,快带了她去见大王,快!”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了进来,和李凡拉起我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我甩开他的手不肯走:“这里究竟是哪里呀,你们是不是得先告诉我,还有,什么大王不大王的,大王是谁呀!”
“诶呀,我的好姑娘,你一会见了大王可别这口气。这里是宋子,这次我们燕王要攻打赵国,行军在前头呢,大王随军在后。”李凡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走出了帐篷。掀起门帘,顿时眼前一片开阔。一片广阔的平原,有些低低矮矮的丘陵,密密麻麻驻扎着帐篷。难道这真的是燕国要打赵国?那我来到了战国?我细细看了他们身上的打扮和远处战士的盔甲,的确是战国的衣着打扮,和小时候看父亲的考古书稿和照片有很多相似之处。我身边的两个女人似的男人,应该就是宦官了。
那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在躺在病床吗?我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那躺在床上的那个我,是消失了,还是死了?想到死,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帐篷里面,比刚才那个要大几倍,眼前坐着一个圆脸,稍微有些胖的男人,身穿蓝色大袍,宽大的水袖挂在双腿两边,懒洋洋地斜躺在褥子上。我想他就是燕王了,和我想象中的大王相差无几。
李凡按下我的肩膀,让我跪下,我还没明白过来,就听见他说:“她就是我们在那棵大树发现的,刚刚一个雷劈下来,把树劈成两半了,我们正看着呢,刚看见树卡啦一声变成两半,树下就有个女娃儿躺在那里了。”李凡爹声爹气地说。
燕王这才抬起头来:“就是被预言的那棵树?”
“是的,那棵树本是一树两身,长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叶子,如今不但被劈成了两半,连叶子估计这会都被烧光了呢。可奇怪的是,这树被劈成两半后,树干却从两边倒下,茂盛的枝叶四处散开,可这女娃子却丝毫未损,大王,你说这奇不奇?”
“哦……”燕王嗖地坐起来,说,“是吗?过来,我看看。”李凡把我一推,推到燕王面前。
燕王伸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头来,看见燕王的脸在眼睛里变大。他的手指细长而白皙,指甲长而尖。燕王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白皙,额头短短的,两条长而细的眉毛,配上一双狭长的眼睛,看起来阳刚不足,阴柔有余。“真是一个美人坯子。”他自言自语说,眼睛久久地停留在我的脸上,我心想自己也是长得不错的,但好像也没美得那么夸张吧?难道古代人长得比现代人丑?
“你叫什么名字?”燕王问,他说话的口气有点慢,声音也不是特别威严,我以为一国之王,应该是威严至极的。
“荷六。”我如实回答,后来我才想到,为什么当时不胡乱编一个名字出来,但话已出口,为时已晚。
“荷六……你是哪国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哪国人?我顿时懵了,要是说错了,说成了敌国的人,岂不是没好果子吃?“我是中国人。”
“中国?这是哪个国家?我怎么没听说?”燕王更加疑惑了,但我看出他眼中没有敌意,反而是一个大问号。估计是刚才一个雷把我给劈出来了,他们也都不知所以然呢。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又如实说:“在遥远的未来。离这很远很远,两千多年。”
燕王听不明白,但也没再追究,想了想说:“你是怎么来到宋子的?你可知宋子乃燕国的兵家重地,你擅自闯入,是要杀头的。”
我心里一惊,要是他们怀疑我是敌国的人,恐怕真的会杀了我,我干脆就诚实到底,说:“我也不知道,刚刚一个雷,我就掉到了这里。”
“掉?”叫李凡的宦官惊叫一声,“哪有人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王,莫非,真的是张方士所预言之子?”
“闭嘴!”燕王喝了一声,也不再发表意见,反而倍加温柔地拉起我手,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不管你是谁,从此,你就是我的了。”
你的?不会想把我纳入**吧?虽然我姿色的确不错,但这未免太强我所为了,我可不答应。但我没办法拒绝自己成为他的财产,如果这里真的是燕国,而他是燕王,我想我的反抗只会多余。
我被燕王留在了身边。他相信我化解了晴天霹雳这个不好的兆头,我神秘的来历,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而我更是好奇那个所谓的预言。我知道战国时代多法术之士,多懂占卜和星象,燕国齐国近海,方士最多。
只是我被看得紧了,发现我的两个宦官一前一后地跟着我。找着机会我问了李凡,他脸圆圆的,虽是爹得厉害,但心思没那么复杂,我问了他许多细细的事情,他都一一回答。
“现在是那个年代?”
“燕王喜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