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列酋长,乌吉娜她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那个人杀死了白毛僵尸,但也私自闯进了我们的圣地。”
有人进来向酋长禀报。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出去看看。”
大萨满与酋长一起出了小屋,远远地看着那只驯鹿傲傲的树枝状的鹿角,然后,它渐行渐近,轮廓也渐渐清晰,驮着徐至醇进了鄂伦春人的驻地。
“这个人看上去快要死了。女儿,你不该把他带回来,叫他死在我们这里可不好。如果,他传播瘟疫的话,那会影响到族人的健康的。”
诺列酋长看到徐至醇脸色铁青。感觉到了他的极度衰弱。
“可是父亲,他是一个为民除害的英雄,他消灭了白毛僵尸,我们应该帮助他。”
霓裳还是坚持着己见。
“那好吧,还是叫大萨满来看一看吧,看他到底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如果,大萨满也认为他必须离开,那我们就不能收留他。”
诺列酋长对于霓裳这个女儿最为娇宠,不忍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做任何事情,但是,对于这个远方来的陌生人,他还是心里充满了戒备,想借大萨满的嘴将他赶走。
“好的,父亲。如果他是一个不祥之人的话,我会叫他尽快离开的。”
霓裳眼中闪烁着略显无奈却仍很倔强的光彩,他知道父亲这样说,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相对于整个氏族的利益来说,任何个人的好恶都是无关紧要的。哪怕是自己再想救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对于鄂伦春族人不利,也是必须要让他离开的。
“好吧!将这个人扶下来,叫大萨满看一看!”诺列酋长发出指令,几个族人过来将徐至醇从驯鹿身上卸下。
大萨满手扶神杖,来到徐至醇的面前,闭目仰天进行了一番神秘的祷祝,然后围绕着徐至醇跳起了神舞,神服上的八角铜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一阵舞姿优美的神舞过后,大萨满仿佛从梦游的状态中苏醒。
“伟大的山神说了,这个男人可以留下。”
“谢谢你,大萨满。”霓裳向大萨满行礼。
“不必感谢我,能够留下来是这个男人的命运。就像遇到他,是你的命运一样,在我们的生命当中,总有些人、有些事是无法回避的。”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从这个男人的伤势太严重了,他先是中了毒,又被僵尸给咬了,按照常理而言他早就应该死了,不知道他又服用了什么灵药,或者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徐至醇虽然身体寒毒发作,痛苦异常,但是这会儿意识还算清醒,他听到了大萨满的话,心中暗忖,一定是那颗六色灵芝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不过,这条命虽然暂时是保住了,能不能保的长还是另外一码事。
“既然大萨满说这个人可以留下来,那我们就把他留下。我们专门为他腾出一个木屋休养。任何人不准私自去打搅他。”
诺列酋长下达了命令。
“也不知道萨满和酋长是怎么想的,我真应该一枪崩了这个家伙。”阿牛在心里小声地嘀咕,阿牛是鄂伦春青年猎手中最强壮的一个。他一直在追求霓裳,但是霓裳并不喜欢他,这回看见霓裳对这个外人这么好,阿牛的心中如同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难受酸楚。
进入鄂伦春人特有的木屋之后,徐至醇躺在原木板床之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一个人生命垂危之时,对于梦想会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倾注心血苦苦追求的目标,不过是一种幻境。
他的手缓缓地伸进了怀抱之中,那本《天工开物》还在。他的心里安稳多了,在这本书的“秘篇”之上记载了明朝制造火器技术的精粹。徐至醇相信只要拉起一支队伍,装备上最先进的火器,就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反清复明就不是一句空话。当年自己先辈徐占星炮兵御辱的军事思想,就会在自己身上重获新生、发扬光大。
冷兵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火器的时代已经到来。刀枪和弓箭终究会被火药和弹丸所代替,鉴于这种认识,所以,徐至醇总是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一把象牙手柄的连发短火枪。而这把火枪也确实在很多关键时刻大显神威,最近一次显灵就是打烂了僵尸的脑袋。
徐至醇此次到北疆来可谓是一次梦想之旅,他听说黑龙江边的某一处乃是龙脉所在,找到龙脉就可以找到储金量十分巨大的金矿,而找到金矿就可以招兵买马,保障自己的武装反清的梦想得以实现。而很多时候实在是世事难料,龙脉的金子没寻着,自己却身负重伤,被鄂伦春人救了性命。
正当徐至醇凝思自己心事的时候,霓裳拿着酒菜进了木屋。
“你把这些吃了吧,很快就会恢复元气的。”
霓裳在实木的木墩桌上摆下了碗筷,沁人心脾的肉香传进了徐至醇的鼻翼,对于美食,他还是十分喜好和敏感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贪吃江鱼而中毒。
他支撑着身体,从木床上坐了起来,致谢道:“多谢姑娘相救,要不,我可能就死在那木杆下,与僵尸作伴了。”
“快别说这些了,谁叫我和你有缘分呢?我看你一定是一个英雄,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霓裳笑盈盈地说道,她已脱下了兽皮装,换上了红色的布衣,虽然没有绫罗绸缎的矫饰,却别有一番脱俗拔尘的气质。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徐至醇强打起精神,一看这四碗菜,也都非比寻常。一碗红烧熊掌,一碗干煸鹿肉,一碗野猪猪蹄,还有一碗清炖野鸡。
每一道菜都属平时难得一尝的山中珍品,尤其是那酒的颜色居然是绿色的,令徐至醇不禁狐疑:“请问这是什么酒!?”
“熊胆酒。是用熊的胆汁兑的酒,你喝了对你有好处的。”
“多谢姑娘的盛情款待,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至醇当下如同风卷残云,将那些美味山珍一扫而光,心情气色和身体状态,都恢复了很多。
“你从何方来,要到哪里去呢?”
眼见徐至醇吃得差不多了,霓裳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从关内来,我要在这黑龙江边寻找龙脉。”
“你是来找金子的吧!?”
“你怎么知道?”
“有很多汉人、满人、蒙古人、西域人都来找过金子,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
“哦!?那是为什么呢!?”
徐至醇没有想到自己在鄂伦春的驻地还有意外的收获,还能够打听金子的下落,体内的痛楚不知不觉又减了几分。
“因为找金子必须得过龙骨山,没有人能够活着穿越龙骨山。”
“龙骨山,听起来是一个很神秘的所在。”
“是的,在那座山上有很多巨龙的骨骼,传说这些巨龙的骨骼还有真龙守护,真龙不仅仅守护着龙骨,还守护着宝藏,那宝藏就是指蕴藏量巨大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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