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天蓬大元帅好事被搅,下凡之后消极怠工做了妖怪,空去了花果山。玉帝偷会嫦娥被拒,又转去瑶池。到了瑶池见到千里莹缇的神色,心里起疑,连忙赶进瑶池中去。
撇下千里莹缇,玉帝径直步入瑶池,行得两进,便到王母娘娘寝宫前面。正欲推门进去,却隐约听到人声。
玉帝心中诧异,这半夜三更,王母还在跟谁说话?停住了手,贮在门外,细细听来。
只听得那王母道:“陛下天天去勾搭那嫦娥小妖精,还真当我不知道么。这满天之上,怕是没几个不知道。”
隐约一阵男声过后,王母又道:“陛下每日夜宿月宫,你我日日相会,倒也不愁他知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明儿我向陛下举荐,就凭你这身本事,大将军也做得,怎能一直做一个卷帘门将。我都为你抱不平。”
玉帝听到此处,却是怒火中烧!这与王母偷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卷帘门将深沙!
深沙刚上天来时,玉帝便见他生得英俊挺拨,又与那千里莹缇相近,怕他与**勾搭,故意将他安排作了自己卷帘门将!
却不料他不与**仙女勾搭,却直接勾搭上了王母娘娘!
玉帝急怒之下,猛地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王母正趴在那云床之上,露出双肩,深沙坐在床侧,正为王母推拿。
二人见得有人冲进来,俱都一惊,待看清是玉帝时,深沙更是吓得立刻站起身来,退开两步,紧低着头,不敢观看。双腿却不住打颤。
王母见是玉帝,冷笑一声,道:“陛下,今儿怎生好兴趣,到了哀家这来了。”
玉帝气得抬手指头王母,颤声问道:“你……..你………”见找不到话问,又将手指向深沙,问道:“你好大的狗胆!”
深沙被玉帝这一问,又是一个寒颤,赶紧将求助的眼神望向王母。
王母却道:“陛下,你做得初一,我便做得十五。你不想念你那嫦娥妹子了?”
玉帝闻言,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事我可不追究,但深沙必死!”
深沙听了玉帝之言,面色一暗,头低得更深,忽闻王母叫道:“深沙,你先回去。”深沙抬头望向王母,王母向他点头示意,又见玉帝并没有阻拦,忙快步离去。
来到瑶池之外,千里莹缇正在那焦急地向里打望,见得深沙出来,忙上前扯住深沙袖子哭道:“深沙哥哥,你没事吧?陛下和娘娘怎么了?他们真的放你出来么?”
深沙眼含愧意地望着千里莹缇,说道:“莹缇妹子,害你担心了。”
听了深沙这一句话,千里莹缇却哭得更伤心道:“人家岂止是担心。”
深沙被哭得不耐烦,挣了挣袖子说道:“别哭了,我要赶紧回去。”
千里莹缇闻言松开深沙袖子,望着深沙一个人走远,看着那寂聊的背影,千里莹缇又哭将出来:深沙哥哥,你怎么上了天庭,就变了一个人,再也不理我了么?
却说玉帝与王母在房中对视良久,王母半坐而起,锦被加身,吃吃笑道:“陛下,当年我自娘家带着蟠桃园来嫁与你时,何等模样,如今你却又是如何对奴家的?”
玉帝闻听王母之言,眉头一皱。的确,蟠桃园是王母的,自己的帝位坐得安稳,全靠王母的长生资源蟠桃支持,掌控天上地下神仙生死,若与王母翻脸,自己帝位却也不保。
想到此,玉帝再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此事我可不再追究,但下不为例!”
玉帝恼羞之下,拂袖而去,远远听见王母在房中放肆地大笑声!行至门口,见千里莹缇跌坐在门口哭泣,怒哼一声,转眼离去。
玉帝来到书房,越想越不是滋味!之前还在庆幸天蓬没有给自己戴绿帽,却被这深沙让自己当了货真价实的王八!
心中恨极深沙,必欲杀之而后快,而偏又这王母要保得深沙性命!堂堂天帝之尊,却要受制于妇人!
玉帝越想越怒,这深沙,虽然杀不得,却要叫他生不如死!打定主意,唤来值日灵官,问起深沙最近事由,想要找出深沙的庇漏来。
值日灵官记录每日天庭众官所行之事,不一会便查探出,深沙今日间在蟠桃会上打碎一个琉璃盏。这本是小事,一个琉璃盏也非是什么稀奇之物,按例扣了深沙十日俸禄便罢。此外这深沙平日小心翼翼,却未曾出过其他庇漏。
摒退值日灵官,玉帝又唤来左辅相商议如何定罪深沙。左辅、右弼本是紫微大帝的二个辅将星耀,这左辅相对这类事情,甚是精通,便被玉帝唤来。
二人议至天明,玉帝升早朝。
待众仙列班就位,玉帝将出,深沙卷起门帘,玉帝出来后,端坐帝位,俯视众仙,那左辅相忙出班启奏道:“启禀陛下,昨日蟠桃大会,皆大欢喜,唯有卷帘将深沙打碎琉璃盏一个,请陛下定夺。”
玉帝闻言道:“一个琉璃盏罢了,不足为提,蟠桃盛会,王母诞辰,众将欢喜,难免失手,便不再追究。”那左辅相说是请玉帝定夺,玉帝当即表示宽厚,不加其罪。
左辅相又道:“陛下此言差矣。蟠桃盛会,乃是仙界盛会,天上、地下神仙无数,毕前来赴会,事关天庭颜面。琉璃盏是小,失了天庭颜面是大!此事不可不重究!”
玉帝闻言道:“卿之所言也有道理,那依卿所言,该当何罪?”
左辅相道:“应摘去仙职,除其仙果,贬下凡间。”
玉帝闻言,看了深沙一眼,见那深沙双眉紧皱,面色苍白,两眼死盯着左辅相,目不转睛,心中大快,道:“就依卿所奏。”
当即有力士前来,按住深沙,除了他身上披挂,将之推出了南天门。
跌下凡间,深沙如今失了仙果,又成了妖怪之身,心中愤恨!连玉帝都不曾追究的事儿,那左辅相却多管闲事!
自己本是下界妖修,好不容易才上得天来,得了仙果,授了仙职,虽说官小势微,但总有个盼头,如今却又重新回到下界,又做起妖怪来!
深沙心中愤恨不平,对那左辅相实是恨极!却无甚办法能报得此仇,欲求那王母,此时却连王母也不得见。
没办法之下,只得回到上天之前潜修之地,流沙河中,继续做那妖怪,另谋出路。
刚到得流沙河,却见那河边一人,头戴斗笠,身着蓑衣,不辨面目来历,见着深沙前来,厉声叫道:“来者可是卷帘大将深沙?”
深沙闻言,奇怪莫名,自己离开此地几百年,却还有人识得自己?问道:“我正是深沙,你却是何人?”
那人闻言,嘿嘿冷笑道:“你是深沙就好!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晓,我是奉玉帝秘旨,前来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深沙闻言大惊,忙从体内祭出降妖杖,往那人当头打去。
只见那人身形飘渺,这一击只落个空,深沙正欲再击时,那人却祭出一枚飞剑朝深沙当胸刺来!
深沙忙挥杖阻挡,那飞剑却透杖而过,直刺入深沙胸胁间,疼痛难当!
刺了一个回合,飞剑尚不罢休,又在深沙胸胁间来回穿插,直有一百零八个来回,这才停住!化画一个剑形纹身,印在胸前!
深沙被这一百零八回穿刺,刺得痛不欲生,不停在地翻滚,嚎声震天!待那飞剑停住了,深沙这才起身,捧起流沙河中水,欲洗掉那纹身,却洗不去!那剑形纹身已深入皮理。
那人见状,阴笑道:“桀桀桀桀,此乃天庭阴剑,每隔七日,便在你胸胁间来回一百零八次!你慢慢享受吧~哈哈哈哈~~”
深沙激愤异常,提起降妖杖又打将过去,那人却化作一淡淡虚影,最后消失无踪。
舞起降妖杖,在流沙河边乱打一气,只打得飞沙走石,满天灰尘!打得累了,深沙跌坐在地,先是大笑,后又大哭,望着自己胸前剑形纹身,再抬头朝天上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满落寞,充满失望。
最后却又叹一口气,投入流沙河老家之中。
深沙身影在流沙河中刚沉没一会儿,又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四处张望,见得河边上满是凌乱,心中一紧,高声叫道:“深沙哥哥!深沙哥哥!”
此人正是千里莹缇!此番见心爱的人居然被贬下界,却放心不下,跟下界来安慰。
深沙在河里听见千里莹缇叫唤,正欲出去,却收住脚步,再叹一声,闭目盘坐,不再理会。
千里莹缇在岸上叫了一会儿,却不见深沙人影,疑道:“难道深沙哥哥没在这里?那他能去哪呢?”
心中犹豫是不是还要继续去寻找深沙哥哥,在河边打了几个转之后,却决定不再寻找,回转天庭了。
飞上天,千里莹缇再次望向流沙河,心里哭道:深沙哥哥,我最后一次叫你了。或许我们本就是个错误,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叫你上天庭来。或许你心里早已没有了我,又或许,我并没有我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我想要的,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英雄,而不是一个懦夫,一个为了前途可以出卖自己肉体的懦夫。
总之,不管怎样,我们就这样忘记对方吧,你在下界做妖怪,我在天上做神仙,从此仙妖相隔,再不往来。
抹掉最后一滴泪,千里莹缇头也不回,直飞天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