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李傅聊着,就有巡逻的一个队长跑过来说山下陶氏来了队人。陈海很是高兴,这段时间忙前忙后,都还没和陶大哥叙叙。于是赶忙说,“老李,走,一起去接陶大哥。”
陶大哥这次除了带古蒙兄弟外,还带了十个村民推着一车物什。就有好奇的巡逻员问具体那车东西是什么,陶大哥笑道,“不急,到了寨再说。”于是招呼着这十个村民着力将车拉了上去。
“陶大哥,好久不见啊,看你红光满面的,和嫂子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呵呵?”
“陈兄弟,你少瞎乐,脸红是路上折腾着。”说完,陶氏自己摸了摸脸:“不过以前操心的都丢你嫂子了,我的脸倒是胖了不少。”等大家闲扯胡吹一阵后,陶氏就问道陈海的箭术有没有再练习。陈海不自然的笑笑,“诶,人太胖了,臂力不行。”
“那还是得练,臂力也练得出来,过些时日我把家里那练手的两百斤的石陀提过来给你用用。”
“嘿嘿,还是算了,我自己有练手的石器。”陈海擦擦汗水,他是见过陶方练臂力用的石陀,有棱角的地方基本被陶方的手磨平了,椭圆滑滑的,陈海当时试着抱起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还别小看这家伙,他凭自己几俩的箭术还把商朝的铜甲护卫给赢过来了。”李傅微笑着说道。
“哦?这名字我听过,走,正好进寨瞧瞧这位猛士。”
进门后,陶氏掀开罩在木车上的皮覆物。陈海和李傅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在面前都是满满一车的弩弓。
“陈海兄弟,这是我根据当时你弄的简易弩改过来的。你以前那个操作很繁琐,我做了一个放箭的斜槽,只要把弩箭放在斜槽上,它自己就能滚入发射位置。另外衔接处,我也摒弃了木棍,用的铜棍代替,光滑耐磨。”陶氏又拿出一个箭壶,抽出一根给陈海看:“这个就是弩箭。”
此弩箭比弓箭要小一尺,同时后面的还有尾羽,不过短短的镶夹在木缝里。箭头还是木料削尖那种。如此看来,如果厚些的皮甲,就不容易穿透了。
这时候一个圆脸燕颌的虎须男子站于陈海身后,陈海回头笑道:“陶大哥,这就是刚才给你说的猛士垣武昔。”
“武昔不敢当此猛士的夸奖。”
陶大哥回身看了一下,点点头,突然眼神冷冽,叫了声,“武昔兄接招。”两手运劲侧贯武昔的两耳。武昔先是愣了一下,退身几部避开这次突然的攻击,然后侧头看了一下陈海,见他微笑的看向这边:“武昔兄,我兄长要与你比试一下,你就应了他的性子吧,点到为止就行。”
武昔这才敛神静等陶氏的第二轮攻击,陶氏见在自己突然袭击下,武昔很果断的退开,便点点头。然后又一个踢腿侧攻武昔的左膝。武昔抬腿架下陶氏的脚尖,然后近身握住拳头侧臂格挡住武昔袭来的双拳,再乘势一个猛子,低身抡住陶氏的双腿,呼的一声,就将陶氏倒摔在地。然后武昔又退后几部,拱手说道:“陶兄弟,得罪。”
陈海和李傅都哈哈大笑扶起狼狈的陶氏。陶氏拍拍身上的灰尘,自嘲道:“我不自量力啊,武昔身手果然了得,一招致敌,晚上必和武昔兄弟痛饮几杯。”
于是四个人又围着弩剑探讨起来。李傅随即带着几人去了一个临时搭建的靶场,陈海与李傅各取了一只弩射击找着准心。几次测试下来,有效距离可以达到百步,不过中率在三分之一左右,再远点中靶率就不高了。在八十步可以达到十发中八发。
“考虑到上弩箭的时间,看来发射个三四轮,敌方就可以近身攻击了。”李傅叹口气,不过在此时的条件下,这个结果是不错的了。“不过弩还有个好处,就是不需要特别的技巧,训练周期不会象弓箭手那样长。”
“对了,陶大哥,你怎么想着做这么多弩啊,”陈海很是摸不准原因。
“我们这次有部分人要西迁至楚濮附近,也算多一个生存地,这段时日羌方扰袭太频繁,族里一些不善弓箭的正好带着前去。这不,顺带就给了你部分,说实话,做这个东西太费时了,光你这一车三十副弩就花了三个工匠一个多月的时间。”
“陶大哥,你们要走?”
“倒也算,不过也会回来,这次我带了一百多人迁过去,所以不敢大意,等稳下后,还会回来。”
说完,陶氏拍拍武昔的肩膀,“走,进去喝酒。”
于是李傅就差人抱来两罐封存的‘女儿红’。倒下酒后,陶大哥举碗敬武昔,然后两人碰杯饮尽。此时武昔两眼冒光,“这酒劲大。”
“呵呵,武昔,你还没喝过你老大自己酿的酒?”陶氏很是自得的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啊,老大你还会酿酒?”武昔惊讶的眼神看着陈海。
陈海心中汗一个,微微点点头:“略懂一些工序而已,目前都是专门的酿酒师傅在酿。”
几杯酒后,武昔也就敞开心胸了,“这两天呆下来,老大的地方真不错,各事所职,之前在相府里做管家,天天都是些杂事。”
“真不错?”陈海说斟酌着看了看当下,只有李傅、陶氏、武昔和自己。然后轻轻说道:“如果在你眼前的这群人之前都是抢劫肆虐之徒,你还这样想?”
“老大,你不是唬我?我看寨子一派祥和……”,武昔震了一下,然后自己猛灌一口,“管他的,既然武昔之前说过话,就没有悔意,这条命就听凭老大处置了。”
“呵呵,果是好兄弟”李傅朝武昔的膀子上的肌肉疙瘩撞撞:“正好让武昔帮我们训练一下那些黑堂的弟兄。”
“对,武昔你是上过战场的,我们这些对训练兵士不太擅长,就一堆流民。要真遇上大规模的争斗,还真难保出什么乱子。”陈海也点点头,他们目前的身份是比较尴尬的,当时在帝辛的宫中,陈海就了解到,自己这个山寨只能算村民聚居,是不能算族群的,一个族群是需要有王室或者贵族的认可才行。一旦哪天类似卢方看这段谷地不错,圈起来,自己就只能算作卢方的境内之民了。
武昔又问道:“那黑堂是什么啊?”
于是陈海就大致说了说堂的规划,听得武昔直乍舌,“那就象个小的内廷和外廷系统了。”
因为这个“女儿红”本身的后劲作用,三罐下来,陶氏和李傅已经瘫趴在酒席上,陈海本身没喝多少,倒是武昔摇摇晃晃,还试图去抓酒瓶子。陈海忙按住他手,开玩笑的说道:“不要喝了,他们两我拖得动,你如果也倒下了,我就难办了,哈哈。下次喝。”
于是便叫人进来将几人架回去睡觉。此时正值正午,黑木大叔就说卢方的司卿过来了。陈海大惊,刚才还在想卢方的事呢,想着就来了。忙叫人整理一下大厅凌乱的酒杯,自己就跑了出去。
“好久没见到陈海兄了,哈哈”司卿老远都在拱手了。
“司卿大人客气了,这荒凉之地,还劳烦你亲自过来。”赶上前扶住司卿进了寨子。
“陈海兄这个寨子很特别啊,我看到还有巡逻的?”
“这不防山野贼寇嘛,最近流民太多,也不太平。再说,都是些乡里乡亲的做些买卖,来去不方便,便临时在此处扎个营子。”
后面这句话倒是解释得合理,司卿点点头,就没再疑问了。陈海突然想到什么“老虎”训练什么的,要赶紧避开,还有那些匪里匪气的黑堂的家伙,于是对司卿大人笑道:“大人,你稍待,我去吩咐下酒水。”
“不用麻烦,呵呵,我过来就一些小事,办完了就走。”
“这不行,这路途遥远,哪敢怠慢。”于是陈海趁机跑到边上拉着黑木大叔吩咐:“李傅这家伙喝醉了,你去找到黑堂的几个负责人,让他们吩咐黑堂的暂时呆家里,尤其是那些满身满脸刀疤的,怕引起司卿怀疑。另外把武昔给我弄醒,带我这来。最后安排几个小菜过来,招待一下这几位。”
吩咐完后,陈海就看到司卿带着跟随的几个侍卫很自然的坐到客厅的正位上。陈海暗自骂道,还真不客气。于是自己来到下首的一个位子。不过寨子的客厅是没有明显的主次的。只是平时来这的都是李傅,考虑到李傅是名义上的老大,那些当手下的就给客厅上的正座上弄了皮垫。
“听大人来是办些小事,不知道和我们驻地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们不是有觐见过商王嘛,商王有用过的竹简,我候主也比较感兴趣,倒也想定上一批。”
“哦?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另外候主希望你们能每月捐纳一百布匹和十朋作为交易的税费。
妈的,果然没好事,陈海是知道的,在卢方市集一个月的杂费弄出来不过一朋,烧烤店现在基本转给别人了。所以明摆的是高额索取。
这时,看陈海脸色阴晴不定。司卿笑笑:“陈海兄不要多想,你这里周转商货的人少说也在四五百吧,每个人交个头税,就不只这个数了。”
陈海叹了口气,“大人,一百布匹不好弄啊,十朋也太多了,这边周转的都是他们自己拿着,我们作个周转站一个月也赚不到多少。能不能给候主说说。”
“这个有些困难啊,要知道候主的想法不是我们下人去左右的。”
陈海呼了一口气,使人取出两朋塞到司卿手中,又差人取了五索分给了司卿的手下。“烦司卿大人通融一下,把我们的困难说说,这些资费就作大人路上的开销。”
“好吧,我会给大人说说,不过你也作好准备啊,不定能行。”司卿笑着把铜贝放入怀中。
“来,大人我先敬你一杯。”陈海虽然内心郁闷无比,还是继续伺候着几位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