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溜之大吉
事情往往就会变的很巧合,柴房上那个窗户的大小刚好能让叶武这个在胖与瘦徘徊之间的家伙钻出去,这大概就是天不绝他。在跑出柴房后,叶武悄悄的绕过了看守值夜的家丁,来到了母亲杨氏所居住的西厢,将还在睡梦之中的杨氏叫醒后,让她收拾了一下细软,跑出了府中的后门等他。
随后,叶武又跑去丫鬟小菊的房间,却发现小菊并没有睡,而是跪在地上,似乎在祈祷着什么。这一举动彻底感动了这个向来很自私的胖子,在这一刻,他发誓,就算自己以后有多少丫鬟,多少老婆,也绝对不会抛弃她。
一切,都是在悄无人知的情况下进行着,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叶武为了能够安全的跑出清远县,还特意光顾了一次叶文的房间,偷了约有三十多两银子后,奸笑的离开了。
而柳氏,则还在思考着如何将叶子楚死的事情扣在叶武的身上,让他背上一个弑父杀亲的罪名,彻底的铲除他们母子二人。
不到半个时辰,叶武已经花重金把一个正和老婆亲热的车夫硬是从被卧里‘请’了出来,他与母亲以及小菊挤在狭小的马车内,一路朝着北门驶去。
“武儿啊,如此匆忙的出来,到底所为何事啊?”叶武的母亲杨氏现在看起来精神状况还算不错,自从叶武“活过来”后,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现在看起来倒也于正常人无异。只是叶武现在所做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一脸不解的看着叶武问道。
叶武微微一笑,看着马车外飞逝而去的民居,道:“离开清远县城。”
“二少爷,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老爷把你赶出家门了?”小菊被他这句话吓坏了,难道是少爷破坏门风,被赶出了家门?若是这样,那他叶武以后就再也不是叶家的人了。
“什么,赶出家门了?”杨氏也惊讶的问道,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样子,突然啜泣起来,道:“武儿啊,你并未犯错,更未为非作歹,你爹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把你赶出家门啊。”
叶武无奈的翻了翻眼睛,道:“没有的事,只是这事儿比赶我出家门还要……”话说到一半,叶武突然觉得这话不能说,按照以前自己看的古代剧,若是让杨氏知道柳氏与儿子合谋想杀到叶子楚,在嫁祸给自己的话,定会要去官府告状。
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柳氏的家中有人在朝廷为官,自古民不与官斗,杨氏若是去告状,肯定柳氏没被告倒,反会被他们咬上一口,倒不如干脆不见为净,直接遁走他乡。
“把是什么事啊,武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杨氏见到叶武欲说还休,焦急的催问了起来。
“哦,是关于柳氏的。”叶武斟酌了一下后,决定要撒个谎,道:“母亲,我死而复生您是知道的,而我那次死,其实和柳氏母子二人就有关系的。还好老天没让他们奸人得逞,所以才令我死而复生。可惜他们贼心不死,想趁着这次机会把我除掉,爹似乎也担心这一点,所以给了我一些银两,嘱咐我带上你们一起逃到外城去。”
这话是真假掺半,一时间,杨氏还真就信以为真了,气愤的说道:“那柳氏横行霸道,以前总是欺压我们母子,如今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们,天理何在啊!走,武儿,你让车夫掉头,咱们回去找你爹爹,让你爹为咱们母子二人主持公道。”
叶武有些头疼,这古代的妇人都是嫁进门后,便是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哪里晓得世间的阴暗。她更不会知道柳氏可是连自己丈夫都敢下毒手的女人,这回去无疑就是羊入虎口。
“爹说,他也没有办法,并嘱咐我千万不要回去,这也是为了我好。娘,孩儿虽手无缚鸡之力,但若考试中举,有了功名,在朝廷能谋个官职时,再回去找他们也不迟,您说呢?”叶武半劝半骗的将杨氏好不容易稳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就听到守城的兵丁冲着他们这边大喊:“来者何人,深夜出城,所为何事?”
车夫一时语塞,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回头看着车里的三人。
守城的兵丁手压朴刀柄上,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马车,对车夫喝道:“车上是何人?”
还未等车夫说话,就见叶武从车上走了下来,一副十分嚣张跋扈的样子,道:“我乃县令的大公子叶文,家母身染重疾,需去大城就医,快开城门。”
“恩?”守门的兵丁显然是知道叶文的,那是一个十足的败家子,也是一个十分嚣张的二世祖,城中无人对他不忌惮三分。不过,他也是见过叶文的,似乎对眼前这个身材有些腐败的人产生了怀疑。
因为夜色比较黑,守门的兵丁也有些拿不准,不过若真是叶文的话还真就不能得罪,只好拱手道:“原来是叶大公子,不知公子出城可有手令?”
“手令?”叶武皱了下眉头,难道自己冒充叶文这个二世祖的身份都不行么。
其实叶武并不清楚,明朝的地方守城军队与县府衙门并非一个部门。守门的兵丁一般由把总,也叫百总的官员来差遣,与县府并非一个机构。一个是政府机构,而另一个则是军事机构。
所以说,叶武冒充叶文的身份来骗守城的兵丁并不奏效,对方最多只是不敢得罪他而已,但还没有谈到惟命是从的程度。
见到叶武没有把总的出城手令,守城的兵丁很委婉的拱手道:“恕小人无能为力,若公子没有把总大人的手令,就算是县老爷来了,也不能放行。”
叶武心中暗叹,这明朝的建制搞的还真严密,这一手将军权与政权分开的办法,可以说削减了掌权官员的权利。就算是政治官员想造反,却是没办法指挥军权。而军事官员想造反的话,又没有政权官员做后盾,没有了智囊,也会迅速的崩溃,这倒是不错的一举两得的办法。
看到身份这一招不行的叶武,决定让这个兵丁推推磨,在腰间一摸,摸出了一小锭银子,塞到了一脸尴尬的兵丁手中,道:“这位兵大哥,家母的确是身染重疾,所以忙着出来,并为去拜见把总大人,未向他讨要出城的令牌。待我替家母找到郎中,医好病后,回来自会去找把总大人说明,你看……”
兵丁心中一紧,将叶武手中的银子一抹,不留痕迹的收到了自己的手中,微微的一掂量,足有半两多重,脸上顿时有了笑意,不过他却没有放行,而是小声的对叶武道:“叶公子,不是小人不给您的面子,只是这守门的向来都是两人,您看这……”
“明白,我懂,我全懂。”叶武忙从腰中又掏出了一块稍大些的银子塞给了兵丁,一脸你懂的样子,微微的眯着眼睛,小声的说道:“刚才那块是给那位兄弟的,这块才是给你的。”
兵丁同样抹过银子,微微一愣,这块差不多快一两了,不过就是开个城门而已,这就让他赚到了一年才能赚来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好,好,叶公子,您稍后,小的这就为您开城门去。”兵丁心里直夸这个败家子会做人,将那块大的银子收进了腰中后,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城门前,伏在了那个兵丁的耳前嘀咕了几句,那个兵丁脸上一喜,连连点了点头。
不过一会,就听城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仅能通过马车大小的缝隙,随后,就见那个兵丁朝着叶武急招了几下手。
“走。”叶武一跃,坐在了马车的前面,对车夫说道。
“驾!”车夫双手一抖缰绳,那匹马儿轻声一嘶,颠颠的跑了过去。
“谢了,来日若有机会,我会请二位大哥吃酒,告辞。”叶武坐在马车上,对着那两个满脸堆笑的兵丁拱手喊道。
“叶公子慢走,别忘了回来一定要向把总大人说一声啊,不然兄弟我们可就要吃锅烙了。”
“放心吧……”
声音渐渐随着马蹄声远去,叶武这句承诺也成了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守城的两个兵丁将城门一推,关上了,这才聚在了一块,商量着如何分钱。
“兄弟,刚才那个可是叶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啊,啧啧,足有半两呢。”收了叶武银子的那个兵丁拿出了那半两银子,在另外一个兵丁的面前掂量了一下,嘿嘿的一笑,道。
那个兵丁也笑的合不垄嘴了,别小看了这半两银子,这已经足够他们二人在县里最大的酒楼里喝个伶仃大醉了。在这个年代,能一出手就掏出半两银子的阔主,在小县城里可不多见啊。不过他若是知道,他这个老兄把另外一两贪了,来分他这半两银子的话,非和他拔刀相向不可……
已经跑出了城的马车,一路北飙,路上,车夫转过头询问道:“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出来了,不过您这要去哪里?”
叶武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处在安徽这个地界,可是安徽省大了去了,从这向北走,能到哪里呢?姑且不说这个,就问这明朝时期,安徽省都有什么城市呢?他这个几乎是地理白痴的家伙,自然不会知道了。
“小菊,你说去哪?”百般无奈下,叶武只好询问小菊,毕竟人家是正统的古代人嘛。
小菊咬着嘴唇,有些面色露难的道:“二少爷,小菊从小就被卖入官家为婢,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
叶武只好做罢,于是他又看了看杨氏,岂知杨氏也同样摇头。这个时代的女人,显然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能够嫁人为妻的,便是从小闺中长大,接触的无非就是一些刺绣女红,对外界的事情几乎是完全封闭的。
真是小说害死人啊,叶武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以前他看的小说中,女子一个个的都比猴子还精啊…...
“对了,这位大叔,你知道这朝北走有什么大城么?”叶武最后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赶车的车夫。
车夫笑了起来,道:“说起这大城嘛,自然是皇城金陵了,天下还有比这更大的么。”
“金陵……”叶武眼睛一亮,猛然想起金陵大概就是南京了,一拍大腿,道:“好,就去金陵!”
刹然一声马嘶,车夫猛的拉住了缰绳,一脸惊愕的看着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