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削藩的想法
说起对古代盐运，叶武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不过他明白一点，那就是古代许多存有弊病的部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专制。
专制的垄断，专制的税收，专制的买卖。像盐，铁，铜，米等基本上都是朝廷一手垄断，所以，这也就滋生腐养了不少贪官。而这些大大小小，层层剥削的贪官，则正是弊病所在。
不过，叶武想要说给公孙文听的并非是什么整治贪官，严查整改一些不切实际的办法。明朝整治贪官的手段残忍，所以，打击的力度可以说已经严了，要是他也开口闭口杀贪官，恐怕人家那两匹马就要收回，把他赶出去喽。
“叶兄，我公孙文说一不二，若是叶兄你的建议真的能改善现有的状况……”公孙文见叶文在那端着，似乎并没有想说的意思，顿时有些急了。
还没等他说完，叶武已经仿如高人般的缓缓说道：“盐运的弊病自古有之，世人皆认为是贪官所致，层层剥削，层层压榨，导致盐价居高不下。”
公孙文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叶武的开场白并不是很欣赏，盐中有蛀，这谁都清楚。但公孙文却不觉得这是要害所在，虽然觉得叶武也不过如此，说出来的东西没点新意，可是公孙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叶武笑着看了一眼公孙文，继续说道：“不过，在下并不认为盐运一务完全是归因于贪官，而是另有其因。
其一，盐场过于疏散，比较多，管理起来虽然灵活，但是却多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员，精简人员，合并盐场，将数干个小盐场，归散为整，每两三个合成一个大盐场，这样就可以削减出一大批闲置的官员，而这批人，可以调京另委派一些职务。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达到削减人员的目的，只不过换了个岗位，但是这些人被调回京中，虽拿俸禄，却再无油水可赚，这就间接的消灭了一批贪官。”
听着叶武这似乎有些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公孙文觉得并不是太靠谱，那些留任的官员难免会有人继续贪，而调回来这些人却又不知道放进什么部门，这个办法实在有点鸡肋。
见公孙文没有表态，叶武继续说道：“这其二，盐场自古都是有朝廷把持，一权专政，买卖运输都需经过层层审批，发放盐引，才可售盐。这就导致了拥有买卖官盐权利的商贾可以从中获取暴利，虽然价格是由朝廷定价，但是这是不是皇上亲自定的呢？我看不一定，说不定是经过官员商讨后定出来的价格，然后在呈给皇上批阅示下。既然皇帝并非是考察过民情而定下的价格，那就不免其中有鬼，故意提高成本而报给朝廷。”
公孙文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倒不排除可能性，不过，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叶武所谓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这其三……”叶武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起身在屋中渡步了一圈，心下一横，将自己的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三，官盐常年又一些特定的商人把持着，其他人根本无法插手。他们每引盐是否按照严格的斤两来拿就无人得知了。而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贩卖官盐，根本不用担心有对手来打压，而那些多出来的盐，就这样轻松的流入了他的口袋。”
“不可能！”公孙文立刻否定了叶武的推断，信誓旦旦的说道：“每张盐引可以买来的盐都是有定量的，怎么可能会多拿多卡，他们就不怕朝廷查出来，杀了他们么？”
“查？朝廷查？怎么查？”叶武一脸白痴的样子瞪了眼公孙文，他这也太相信古代的机制了，自己那个时代的手段怎么样，贪官不照样没减少么。在这个白纸黑子就当证据的时代，一张盐引领多少盐，多了还是少了，只要官府人不说，商贾不说，又有谁知道呢？他交出的税肯定是那些定量的盐税，那剩下的归谁就再明白不过了。
“这……朝廷中自然会派人查，纸包不住火，早晚有露馅的时候。”公孙文也不太肯定，但是语气中却透露了对朝廷的信任。
“切，纸包不住火的确不假，但是纸外裹水，火烧起来又能怎样。皇帝老子毕竟只有一人，不可能看到所有人的小动作不是。”叶武不屑的说道。
谁知，公孙文竟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怒喝道：“想我大明开国至今，贪官污吏，奸商黑贾，无一不做严惩，无一不受极刑……”
“哎哎哎，你激动个什么劲啊。”叶武被吓了一小跳，表面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大家公子，没想到说发火就发火，这小脾气还挺暴。
公孙文一愣，知道自己失态了，尴尬的拱手道：“啊，让叶兄见笑了，莫怪莫怪。”
“没事。”叶武很大度的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大禹治水的故事相比公孙兄也应该知道，
易疏不易堵，无论朝廷的手段多么凶狠残忍，那些贪官也定然会有侥幸的心里，毕竟白花花的银子摆在自己面前，换了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不过呢，今天我要说的并不是贪官，这不是重点。”
公孙文气怒未消的坐在了椅子上，闷不吭声的喝起了茶水，心中却想着叶武说的话。
“我要说的是，贩盐的权利全都分散给了一些比较大的，而且常年与官府来往的商贾。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对盐市的一种垄断，其他人根本插不进去手。这价格自然也就不可能低了，否则他们就没有大利可图了。
这样的情况解决起来虽然麻烦，但是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暂时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划他们手中的买卖权，将买卖交易官盐逐渐变成私盐，由商户向朝廷申请，然后再由朝廷发聘一定数量的盐引。拥有盐引后的商人可以选择自己去盐场取盐，这样一来，运输这一块的费用就划在他们头上了。”叶武将自己心中所勾勒好的蓝图说了出来，不过刚一说到分官为私的时候，却遭到了公孙文的反对。
“不行不行。”公孙文忙摇起了头，道：“自古盐铁官营，若是私营海盐，那朝廷的税收就会有很大的损失。这里也影响到一些封地上的王公贵胄的利益，怕是他们也不会同意啊。”
“这不算私，他们的买卖依然需要通过朝廷，朝廷依然也是按引收税，并未减少，反而这样一来，会有许多人盯住盐运，朝廷的税收反而会加大。至于那些王公贵胄……”叶武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月后就要发兵造反的朱棣，冷笑了一声道：“他们不过是王爷而已，按理都不应该有地方财政上的税收。再者，即使是官分划私，他们的利益也不受任何影响。”
公孙文低着头，深思了许久，最后缓缓的叹了口气，道：“哎，如今这封地归王是一枚毒瘤啊，各地藩王手持大权，拥兵自重，又私下与地方税收有所勾结。皇上虽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忍而不发，若是涉及到了他们的利益，怕是会有人举兵造反啊！”
叶武心中暗笑了一声，自己虽然对历史不熟，但是对这一段著名的叔叔揍侄子还是很清楚的。朱棣早晚会反，他这个建议也是留给未来的皇帝朱棣的，而不是留给现在的这个悲剧皇帝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来的会更快。”叶武有意无意的提点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朱棣即将造反，跟这个毛头小子说根本没啥大用处。到是他自己，十分迫切希望当初那个楚大侠能在朱棣手下混出点名堂，到时候自己做个墙头草，跟着朱棣倒，谁当皇帝都亏待不了自己就行了。
公孙文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一脸正经的望着叶武，问道：“叶兄，你说，若是削了藩王，只让他们有名无实……”
还没等他说完，叶武的脸色就已经变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公孙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贵族公子竟然与当初建文帝的想法一样！削藩，削藩，从古至今，除了清朝的康熙成功削了藩，叶武还真就不太清楚还有谁完成这项壮举了。
削了藩，这些王爷就成了拿着俸禄吃干饭，最后等着进棺材板的废物了。手中无权，名头上再好听，也不会有人对你恭敬。这就是为什么胆反有帝王要削藩，就总会引起一场战争。
“这个想法很不好啊！公孙兄。”叶武强装镇定，像是深思熟虑过一样，摇了摇头道：“削藩才是彻底拔掉了这些王爷的真正的利益啊，历史上晁错的“削藩策”激起了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一些诸侯王的强烈反对，结果好象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迫皇帝杀了晁错，这著名的七国之乱，怕是公孙兄应该知道吧？”
公孙文脸色有些阴寒，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沉默了许久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景帝当年糊涂，错信晁错，并无准备就直接削藩，苦果终自尝。而如今天下初定，民心归一，各王的羽翼未丰，正是削藩的良机啊！”
叶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心中却咯噔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孙文，心里却有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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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第二章。更新晚了，实在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