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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治 军

林峰当了这都头之后,知县也是高兴,唤押司过来把林峰递交的战报材料重新整理一下,润润色,本县令如何如何爱民如子,保境安民,运筹帷幄,指挥下属清剿入境作乱的鞑虏流寇,取得大捷。有功人员的名单酌情稍事修改,添几个,删几个。最后定稿的捷报,林峰的名字还是出现在有功人员名单里,排在末尾了。至于李虎,陈自明,陈自亮,李山,王勇的名字都被涵括于林峰等人的“等”字里面,在捷报上就不必拖沓累述了。

边关捷报整理好了,知县不敢怠慢,连同虏酋巴赫鲁的首级一道八百里加急,上报知府,再上报州府,层层上报,直达庙堂。虽然庙堂之上,是主和派贾似道在当家,那是对外的暗箱操作,对内对民众的舆论宣传,那是主战,是大捷,即使是战败了也得报大捷,以免民心动荡,朝局不稳,动摇官位。眼下贾似道刚上位不久,相位还没坐热,捧场的人多,拆台的人也多,不敢怠慢,如履薄冰,马虎不得。

蒙古大军一直在边关活动猖獗,往往是攻下一些城池洗劫而去,朝廷也是束手无策,民间多有怨言,对朝廷多有谤议,急需一场胜利来重塑朝廷的威望和形象,尤其是那些自诩清流的所谓言官御史,怪话忒多,还有那朱理奸党,压根就不正眼瞧他这个玩蛐蛐受宠,裙带进身的贾似道。

贾似道也很郁闷,因出身不好遭受那帮号称名门名教的文化人歧视不是一天两天了,欲除奸党而后快,但是不好下手。宋朝,有太祖赵匡胤亲书的铁券,不杀言官,不可以言入罪。文官即使遭受**,最高刑罚只能是流放。文官胆子大,敢说话,也造就了重文轻武的政治倾向,言官御史,自诩清流的奸党合在一起也能成为一股左右朝堂的势力。

贾似道收到捷报后,非常高兴,来的太及时了,赶紧找文书再整理一下,润润色,抄录多份,这份大捷报,明早朝会上好好扇扇那帮酸腐文官的嘴巴子,看今后谁还敢在背后道议他贾似道是个蛐蛐宰相,不会打仗,不会治国……捷报中的林峰等字样,这次整理中就被精简掉了,但贾似道还是对林峰留下了少许印象……

朝堂之上的嘴仗,轮不着林峰去关心,林峰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如何利用短暂的和平时间,提升队伍的战力。直从打了胜仗后,部队已松散好多天了,没有训练了,欢庆胜利去了。林峰也没怎么管,该放松时要放松,张弛有度才能更有效地提升战力。从现在开始要大练兵了,第一步是要精兵,女兵,弱兵全部要清退,只留青壮。林峰把选兵的标准交给了李虎,裁员的工作交给了李虎,然后自己就不知跑哪去了。

李虎开始很激动,大哥这是充分信任自己的能力,授权给自己,一定要拿出魄力来,大刀阔斧的去干,把交代的事干好。才开个头,李虎就明白为啥林峰自己不干这事了。

口水,臭皮蛋,烂菜叶子砸的李虎满脸都是,李虎是打不得,骂不得,给人陪着小心,讲政策,说道理。可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啊,你李虎有军功,别人也有啊,功大功小而已,你李虎凭军功升了副都头,凭啥别人连个小兵都当不成了,不准别人杀鞑子再立新功,这好日子才刚开头,就要砸人晚饭,毁人前程。这算什么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大家不服,一起找林都头评理去。

李虎:“头,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干不了这事。大家都在找你呢,你倒躲在这里睡大觉。”

林峰:“我没有睡觉,在想事。大家都是怎么说的,你说给我听听。”

李虎:“很难听,是这么这么…………”

林峰琢磨了一会,不好办,有军功,硬性裁撤是行不通的,群众的意见是可以理解的,不能打击群众参军杀敌的热情。这支队伍草创速成,惯出很多毛病,缺乏纪律性,组织性,打了一点小仗,个个尾巴翘到天上去了,骄兵必败,甜枣吃多了,该上大棒了,慈不掌兵,从现在开始要严抓作风建设。干脆不裁兵了,分成战斗兵和后勤兵,战斗兵占编制,后勤兵不占编制,土兵的待遇很低,也贴不了几个钱。后勤兵的体能训练量减半,如果通过锻炼,体质能胜任全训练量了,可以进战斗队。按这个章程,让李虎接着去办。

等李虎把把战斗兵,后勤兵挑出来分成两堆后,林峰来了。众兵见到林峰,就跟见到佛爷似地,高兴,问安,投诉……

林峰表情严肃,“全体立正!!!……开始吧!”

李虎上前宣布奉节县竹林村驻囤军的军规戒律,沿用大唐军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

…………

林峰:“大家都听明白了吗,我们现在是军队,有军规,没听明白不要紧,从今天开始每天出操,每天听一边,念十遍,十遍不够二十遍,三十遍,一个月总该记住了吧。犯着哪一条,斩!!!谁受不了军规戒律,现在可以走,如果愿意留下来,要切记军法无情!”

众人赫然肃立,知道林峰这是开始树规矩,要立威了,不想走就得守规矩,都不想走,鞑子的血仇刻骨铭心,队伍里赏银很丰厚。

林峰开始编队,仿照南宋初宰相李纲推出的《团结新军》兵制,五人一伍,四伍一甲,五甲一都。《团结新军》的新兵制随着李纲被罢相并未能在南宋军中普及推广,比当时宋军旧兵制要先进,比用班排连编制更能被当世接受,说起来总还有个出处。

目前队伍严重缺编,林峰还是按编制分成五甲,缺编以后再补,先把框架搭起来。由李虎等五人担任甲长,李虎,陈自明,陈自亮分别担任战斗兵甲长,李山,王勇分别担任后勤兵甲长。

编组完毕后,林峰按照<解放军队列条令>,略作修改,对这支队伍开始进行队列训练。

队列动作——立正、稍息、齐步、跑步、立定、停止转向、行进转向、敬礼、纵队、横队、集合、解散、整齐、报数。动作要迅速、准确、协调。

南宋军礼,单膝跪抱拳礼,忒麻烦,不利操练,得改。林峰采用右拳砸胸礼,简洁铿锵,带响的。

三人成列,两人成行,出列、入列跑步前进。

这些兵都散惯了,初练队列,颇不习惯。事急从权,林峰采取体罚措施,小罚站军姿,中罚打军棍,重罚斩首示众。林峰现在没想斩谁头,站不好队杀头太冤了,就是吓唬吓唬,主要还是靠罚站和军棍约束部下。良好的军事作风并未一日之功,需要长期锻炼磨合。

刚开始队列是惨不忍睹的,队伍歪歪扭扭,左右不清,在林峰眼里也没觉得比后世新兵难带多少,独生子女少爷兵,大都是混混,不准打骂,不准体罚,苦口婆心也带出来了。相比之下,眼前这些农民兵还算是听话的,反应慢点,多教几次,还是能带出来。像李虎这样的,多打几棍子,也老实了,聪明了,长进了。

练了四五天队列,已经稍微有点样子了,列队齐步走没多大问题,但是转向很乱,林峰采用土法子,用布条扎右腿上,标明左右,情况才渐渐好转。

李虎挨打比较多,当面不敢吭声,私下找林峰抱怨,发牢骚,拿亲信做法树威,可以理解,也匀着点啊,手轻点啊,陈自明,陈自亮他们也走的不好,打他们呀,狠劲打,不打不成器。

林峰:“他们挨得打好像不比你少吧。”

李虎:“我看就是,我挨得打最多,一样的出错,你总是先打我。”

林峰:“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几个要赶紧上手带兵,训兵。你们几个都是这个样子,怎么招新兵,怎么带新兵啊。”

李虎:“头,什么时候招新兵啊。”

林峰:“那要看你们几个什么时候能把队列走好,训好,否则招再多人进来也只是添一群乌合之众。天下不太平,鞑子随时可能杀过来了,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只有练好队列,才能演练战阵。在战斗中用团结战力弥补单兵战力不足。懂吗,你想当将军,就要先当好一个士兵。”

李虎:“当将军,头,我明白了。”

林峰:“明白了,还不滚蛋,赶紧去练呀。”

为了加大训练量,培养士兵的集体意识,增强士兵的组织纪律性,利用训练间隙,林峰叫人把缴获鞑子的七座帐篷在村外找块空地撑起来,作为军营。战斗兵全部宿营,上午操队列,下午练器械,晚上练体能,累了倒营里睡,饭菜都送过进来吃,未经准许,任何人不得离营。后勤兵晚上的体能训练减半,可以回去休息,其余训练科目和战斗兵一样。

妲云找过林峰几次,要求参军,林峰每次都不同意,以军务繁忙为由,能拖就拖,能躲有躲,女孩子参什么军啊。营帐刚撑起来,妲云又找来了,闹着要参军。

妲云:“你不是说不收女兵吗,队伍里明明有好多女兵。”

林峰:“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回头找着机会都是要清退的,你凑什么热闹呀。”

妲云:“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们。”

林峰:“别,别介啊,聊聊啊,腿上的伤好利索了吗。”

妲云:“哼,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峰:“怎么,是春雨妹妹没把你治好,不可能吧,我都教她怎么做了呀。”

妲云:“你能不能不提她呀,你不帮我治也就算了,还恶心我。”

林峰:“我怎么恶心你了。”

妲云:“我就不爱听你叫她春雨妹妹,你明明知道,还故意说。”

林峰:“哦,我知道了,明白了,妲云妹妹,去休息吧,你看我要训练去了,没时间陪你了,改天我陪你吃饭,好不好。”

妲云:“你说过很多次了,什么时候兑现过。我不信,我要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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