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造反有理
随着楚小单的叫声,数名看守监狱的士兵闻讯赶了进来,拔出腰刀围住武重世。
武重世盯视着楚小单狞笑的目光,由此想到那个酒鬼狱卒头儿,又想起范琼,接着想到那个还等着自己审谳的高俅。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这是什么样的朝廷。连一名小小狱卒在他管辖下的范围内都是为所欲为。
眼看生命都难得保全,武重世反悔不该顺从范琼进到这里来。
杀了这直娘贼,这才是保全性命最好的选择。
武重世大喝一声:“拿命来。”乌龙绞柱从地上跃起,剪子脚飞出,与此同时,两声惨叫,最靠近他的两名兵士嘴中鲜血狂喷,栽倒地上,双腿蹬着,眼见是不活了。难为他们还如此忠于职守,腰刀紧紧攥在手中,连扔下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名兵士看武重世来得凶猛,欺他身子还在半空,举刀横斩。武重世眼见刀来得实,双脚落地的一瞬间,突然转身,将脊背显露给敌人。也亏他拿捏得分毫不差,腰刀堪堪切在捆住他双臂的绳索上,绳子顿时断为几段,而他毫发无损。
武重世得到完全的自由,向还直愣愣举刀站立的兵士“呵呵”笑道:“谢谢你替俺解了绑绳。”
“妖术,他有妖术……”兵士扭头向监房门外跑。早已经退到门前的楚小单劈脸给他一个大嘴巴道:“什么妖术,俺看你才是中了邪气,放跑凶犯,俺第一个将你送开封府。”
“他娘的,你敢打老子,老子杀了你。”看守监牢的兵士和狱卒并没有统属关系,也不敢真的杀了楚小单,腰刀掉了个,刀背砍在楚小单的脖子上。既便如此,楚小单还是嗓子眼发甜,眼前一黑栽倒地上昏了过去。
“杀人了,俺杀人了?”兵士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腰刀也不要扔到地上,失心疯似的大叫着逃掉。
监房内还有最后一名兵士,他满眼恐惧,拿着腰刀一步步向后退。
武重世手中甩鞭子似地抡着半截绑绳,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如果不与俺为敌,俺放过你。”
兵士精神好似崩溃,扔下腰刀,跪到地上;“大哥,俺家中还有八十岁老娘,请大哥放过俺吧。”
“俺说放过你,当然放过你。”武重世回头看着为怕引火烧身躲到各个角落的犯人们,说道:“俺韩越相信,你们被官府抓来,十有八九都是被冤枉的,你们愿意回家的,现在都可以走。”
“俺不敢走,俺跟着你……”
“俺也愿意跟着兄弟……”
“俺也不怕死,就是俺家中还有老娘没人养活。”
“棒子,你老娘早让你吃喝嫖赌给气死了,你还有老娘?”
“尖嘴猴,你别揭俺老底,你不是和嫂子**被你哥子抓住,你一棍打闷你哥,你能来吃这口牢饭?咱半斤八两谁也不要笑话谁……”
“嘻嘻……”
“哈哈……”
……
刚才还惊惧紧张到十分的监牢内,被这一搅和,气愤顿时松懈下来。
武重世看着刚才争论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得益彰。他也不由莞尔。
跪在他面前的兵士见这正是机会,偷偷看他一眼,心中暗想是不是可以走了。
“俺说过的话绝对作数,你不必害怕。”武重世向他挥手道,“你走吧,俺决不拦你。”
“不能放他走,兄弟!”外号尖嘴猴的犯人道,“只要他走出这间牢房马上就会报信,俺们别想逃了。”
“大哥,俺不报信,绝对不报信……俺如果报信,出门就让马踩死,进茅房掉茅厕缸淹死……”
武重世笑道:“俺不怕你报信,还希望你报信呢!你出去后最好能到殿帅府报信去……”
随着武重世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高声叫道:“监牢内的犯人听着,你们胆敢杀死狱卒越狱暴动,这是十恶不赦大罪,如果你们主动向朝廷自首,本将军还可送你们家人一条生路……”
监狱外面住着一小队禁军官兵,职责转为看管这座大牢。监狱内吵闹半天,此事早已传到这对官军最高长官小队将的耳朵里。
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小队将的想法,平时这些连狱霸蓝靛脸都怕得要死的囚徒还真的敢造反?把他们全杀掉,殿前司高太尉还不得以镇压有功给自己个副统领干干?
大相国寺前的天香院的尤美美每次见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只要升任副统领看俺怎么收拾她?
还没等到喝午间酒的小队将,被升官美梦烧混了头,点起本职管下的一小队禁军,围住监狱就要拿人。
听说犯人暴动,狱卒头儿从酒梦中也被手下狱卒叫醒,出了房门,哆哆嗦嗦走到小队将面前道:“将爷,那些平日里只会给俺端尿盆尿壶的犯人也敢起反?”
狱卒头儿平时勒索犯人收入不菲,对于只能干拿微薄俸禄的小队将来说,有着很大的诱惑,但狱卒头儿仗着是开封府尹盛章第七房小妾表舅的小舅子,根本不把芥子大的小军官放在眼里,平常狱卒们聚餐饮酒也不叫他。小队将惹不起他,也只得将不满埋在心里。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还将爷,叫将老爷也不成了。”小队将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俺倒是不希望这是真的,但俺手下的兵士拼死杀出牢房,才将犯人造反的信送出来,你不是不相信俺的话吗,你可以进去看看哪!”
狱卒头儿果然被他的话吓住,想到本管监狱犯人暴动,按大宋律条,不杀头也要发配三千里。不由冷汗直流,说道:“将爷,您老下令将这些作反的犯人抓起来就行,能不能不要上报给朝廷?”
“怎么,你叫俺对那些造反的犯人卖放?”小队将一“嘻”道,“你想让俺陪你一起杀头不成?”
狱卒头儿想到杀头的可怕,暗暗拉了一把小队将道;“将爷,借一步说话。”
队将心知肚明,剿灭这些手无寸铁的犯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也不忙着这一会,跟着狱卒头儿走进他的看守房。
狱卒头儿用衣袖将他平常坐的的凳子揩了又揩擦了又擦,方才请队将坐下。
队将却并没有坐,挺牛逼的瞪着眼珠子道:“有话快讲有屁快放,俺还等着剿灭叛贼呢!”
“俺常听说您武艺在殿前司那可是头一份儿,就那些作死的犯人,还值得你老亲自动手?”狱卒头儿抱起桌边酒坛子晃晃,还好,没让自己全喝完喽!把两只粗磁大碗倒得满满当当,说道:“平常下官见你老公务繁忙,难得和您亲近,外面天太冷,小的借这一碗酒敬敬您……干!”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刚要喝。
“慢,慢!”小队将阻止他道,“话不说不明鼓不敲不响,你的意思俺懂,但——但这不是一般的罪,俺替你隐藏要担多大的干系,俺不说你应该也明白的……”
“那是,那是……”狱卒头儿放下手中酒碗,打开暗间的房门进去,又将房门反插,摸索着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红木箱子,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拎出一个陈旧的灰色布袋,掏出四只闪亮的银元宝在手中捏捏。
“俺一年也就弄几个这东西,可不能都给他喽!”狱卒头儿又把银元宝装回布袋两个,重新收拾好,从暗间走出来。
趁着这时间,小队将已经喝下去两碗酒,他酒量不大,有些醉意了,瞪着兔子一样的眼睛道:“你耽误这么大会更夫,俺还有剿灭逆贼职分,可不能再等你……”
端起第三碗酒“呼噜呼噜”一气喝完,摇晃着就要往外走。
“将爷,您老这么急干啥?您看看这是什么?”狱卒头儿从怀中掏出银元宝向小队将面前伸出。小队将眼睛中发出的光芒绝对超过银子。
他不过就是一兵头,平生还是头一次见过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伸手就去接。
狱卒头儿及时地往后一缩手,笑道:“将爷不要太急嘛!俺拿出这东西就是送给你的,不过,那些犯人的事情……”
“放心,放心,不就是一些小毛贼,互相斗殴而死,俺们阻止来迟,他们连牢房也给烧了。”小队将一把抢过银元宝,用牙齿啃啃,不由赞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狱卒头儿想得却是他刚才说的话,好久才醒悟过来:“对呀!那些该死的囚徒,受蓝靛脸挑拨互相殴斗,当场死了一多半,后来趁机放火烧死另一半,将爷和俺拼死救火,也没能救出那些囚徒……”狱卒头儿和小队将“事故”前因后果掂量数遍,感觉天衣无缝了,方才走出看守房。
狱卒头儿一眼看到门前整装待命的禁军兵士,不由狐疑起来,低声道:“这些兵士的嘴巴只怕不会堵上吧?”
“那就看你老舍得舍不得银子喽”小队将“嘻嘻”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的世道,有了钱,连磨推鬼都能做到。”
豁出去了。狱卒头儿想到他留在箱子内的另外两只银元宝,收买这些普通兵士绰绰有余。
暗自思量,自己当这个狱卒头儿早已当够,多次找自己的姐夫,让他跟盛章求情,能不能换个体面点的差事干。姐夫回话,盛章让他传话,看守牢房也是为国家出力,哪里干不是一样。
只等着这贪心的小队将一把火烧了这座牢房,你盛章现盖一座牢房给老子看,怕也来不及吧。
按狱卒头儿的打算,上去就烧房子,小队将却另有打算,先得迷迷人的眼再说。
......
没事被读者朋友如同,非常痛苦,只能承认写得不好,努力吧,我只有永远地努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