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房门,宜琮把行李往地上一放,整个人就倒向了房间中的一张床上。
说起来宜琮坐车的时间比宁月裳还长一点,柔软的床铺让连续几个小时没得到舒展的四肢此时连毛孔都有说不出的畅快。
宁月裳跟在后面进来,将门合上,入眼就是宜琮一字大开的睡姿,撇撇嘴也不想再说什么,遂转身进洗手间洗漱起来。
等洗手间的流水声停后,宁月裳也走了出来,发现床上的宜琮虽然仍保持那个姿势,眼睛却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宁月裳冲他挑挑眉不说话。
“你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宜琮没来由地开口问道。
其实刚才宁月裳递出身份证时他极快地瞄了一眼,发现面前这女人一如面相所示那般年轻,初时他还以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太太保养得力的效果。
她一怔,没反应过来。
宜琮眯了眯眼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来,“当真好可惜啊。”
这时她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孩子又出言不逊了,好歹她都比他大上几岁怎么就起不了一丁点震慑的效果呢,于是横眼叉腰回过去,“虽然你未成年连张身份证都没有,但不意味着我就要负责你这次的旅程,所以,好吃,好睡,照顾好自己吧。”
这下轮到宜琮干瞪眼了,像是突然噎下了什么不该噎的东西般一脸的菜色,却又在双颊处升起两片可疑的淡淡红云。
年龄当真是无法逾越的东西,宁月裳摆出的长辈姿态不算过分,宜琮为了能有遮风蔽雨之地,也只能干噎下了。
不过小孩都受不得激,所以宁月裳尽量憋着笑假装没看到他的反应,毕竟两人还要共度一夜在这间房里呢,又或许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都会继续留在这家旅馆里。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后来各自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从宜琮包里掏出的东西看,宜家的财力还是很足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一孩子出来旅行。
休息足够后,接下来就是三餐问题,并非要刻意惦记着,只是肚子会响起来定时提醒你。
“如何?没有约的话就一起吃个饭吧?”毕竟宜琮还是处于身体发育正好的阶段,消化功能倍长,又是刚下车,当然会比宁月裳提前觉得饥饿。
她还没来得及寻访前前世的过往,不知道她熟悉的亲人是否还与现世的她生活在同一空间里,说来她也与宜琮一样,两人若不凑一起就只能独自吃饭了。
独自旅行就罢了,还要一人吃饭未免可怜了些,所以宁月裳想了想就点头答应。
两人找了个小饭馆饱餐了一顿,宜琮充分地表现出时下青少年的饭量,因为吃得很多,把宁月裳都吓到了。
虽然她也不是食量偏小的女孩,不过两人却点了三份的饭量还是比较惊人的。
“你是来旅行的?”饱餐后的宜琮终于打开话匣聊起来。
“也不完全是。”宁月裳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盘子里那颗装饰用的红番茄。
宜琮耸耸肩,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道,“反正我的假期只剩下五天了,也没有具体的计划,倒是不介意给你当个伴儿。”
宁月裳在心里偷哼了一声,一个没有身份证登记住房的小屁孩还想在那耍酷,完全是在找借口赖上她。
不过也不想直接去揭穿,其实像这种年龄阶段的孩子一向都是自尊心过于敏感和要强的,于是她缓缓说道,“来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恐怕不太方便。”
回到事发的起源地,任她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打从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有个人陪着当然壮胆,不过她更害怕会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喔,说说看。”宜琮显然不好打发。
“你好像不需要知道吧。”宁月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不懂事,要是让你也跟着穿来穿去看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嗯哼,我确实不需要知道。”宜琮不以为意,反双手交叉地贴近桌来笑得一脸深意无限,“看来你要办的事隐秘性很高,那么王先生,应该也在不需要知道的人行列里吧?”
王越确实比宁月裳虚长了几岁,再加上在社会里浸淫了多年,所以显得比较成熟而英气逼人,这是一种的年轻男孩无法装得出来的气质。
所以在宜琮看来,宁月裳这么年轻就做了王太太有些奇怪,应该还会有什么隐藏的桃色事件才对,比如现在的独自旅行。
宁月裳被他莫名地盯着看得发毛,很显然这孩子又想歪了,这事情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她干脆沉默,随他想去好了。
或许是有了和王越合租的经验,又抑或是宜琮在她的眼中只是个没长大的男孩罢了,所以回到旅馆捱到了就寝时她也没显得多慌张。
“看来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宜琮时不时揶揄她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要和这女人过不去,虽然他正处于借人身份证混住处的劣势。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昏黄的台灯,而他和她的床位就以这床头柜相隔开来,两人伸手即可触到,这距离恰好处于危险的边缘。
“啧啧啧,看来你的脑子里除了学习还塞进了不少其它的东西。”宁月裳连连摇头道,“又或许我说得不对,里头压根没啥有营养的东西。”
宜琮的眼睛一眯,把被子掀开一角,有些危险地侧头瞧向宁月裳,“那你要不要亲自来验证看看。”
宁月裳横瞪过去,静默了一会儿,她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顾自地把拉高被子埋头转身过去。
“晚安。”
瞧着她的后背,宜琮只能气得干瞪眼,最后终也是抵不过舟车劳顿,沉沉睡去了。
一夜平静。
幸好宜琮也不是那种经常起夜的人,这时候的孩子睡眠质量一般较好,除了常翻个身外倒没什么举动,因为对于两人同处一房宁月裳还是比较警觉的,所以虽然入了眠,她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神经绷得太紧反而会更疲累,以至于接近天色翻白时她竟捱不住沉沉睡了过去,醒得比宜琮还要晚些。
“呵呵,早啊。”
宁月裳一睁眼,面前不是那片白花花的天花板,反而是宜琮那张被放大的笑得欠抽的脸。
————————
更新拖了好些天,在这和亲们说声抱歉!
得空想写时卡文很严重,夜子也很苦恼,不过还是会努力码出字来的,愿意支持的亲们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