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蒋仲身上的气势看,此人的修为至少也是引气后期的巅峰,若与之打斗,必败无疑。
易天心中虽有些暗怒,却没有失去理智,敌我形势甚是明了。
“大师兄,你干什么!”皇晓霜感觉到蒋仲的杀意,立马冲了过来,挡在易天的面前,对蒋仲怒目而视。
面对皇晓霜,蒋仲顿时没了先前的那股镇定和自信,有些慌乱地说道:“师妹,仁之神剑是我地皇宗传承四剑之一,他……”
“那又怎么样?神剑是他抢去偷去的吗?”
“我……”蒋仲理屈词穷,一时说不上话来,望了一眼皱眉不语的易天,杀意不禁又重了几分。
“仲儿,不得对客人无礼。”皇靖突然咳了一声,又朝皇晓霜道,“霜儿,你也退到一边,此事我自会处理。”
皇晓霜本想追问他如处理,却被沈秀儿一把拉到身边,一望母亲脸色,只得闭上了嘴。
“易小友,首先得感谢你一路上对小女的照顾和救命之恩,我夫妻二人一生修道,只有这么个女儿,虽不愿承认,但确实宝贝得紧。”皇靖微笑道。
“宗主客气了。”易天诚惶诚恐,正色道,“我与晓霜虽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心中早已将她当作知己至友,互信互助而已,岂敢言谢?”
皇靖脸上微露赞许之色,又道:“但仁之剑对我地皇门来说,就如水之于鱼、秧之于瓜。近千年来,地皇门上下为了重整声威,多少代人不计生死、前赴后继,只为取回神剑。兴许是时机未至,这个愿望一直未能达成。如今,承蒙先祖保佑,借小友之手取回神剑,地皇门上下感恩戴德,牢记于心。”
“但是。”皇靖望了一眼易天手中握着的长剑,遗憾地说道,“却出了这么一个意外。我活了近百年,自认为见识不少,一时却也想不出个解决之法。”
易天眼中精光一闪。
皇靖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仁礼俱全,但有一点却很清楚:仁之神剑乃地皇门至宝,你易天身为一个外人,绝无可能将其带走,纳为己有。
果然,皇靖又道:“小友旅途劳累,不如先到客房暂歇,容我等想出个万全之策,再作商议,可好?”
易天毫不迟疑,笑道:“一切听从宗主安排。”
“如此甚好。”皇靖对易天的配合甚为满意,随即招来道童,将易天领了出去,一时间,大殿中只剩下皇家自己人。
“仁之剑绝不能让他带走。”皇桧一针见血,斩钉截铁。
“二叔。”皇晓霜一脸怒容,置问道,“剑已认主,神器有灵,难以斩断神念,你们还想怎样?”
“神剑乃我皇家之宝,更是地皇门重振上古之威的希望,送人?哼,说得轻巧。”皇桧一脸煞气,毫不让步。
“自古灵宝,有德者居之。”皇晓霜气愤地辩驳道,“先祖皇无极为何要在千年之前,葬剑于封剑之地?哼,还不是因为皇家后人一个个心浮气躁,过于依赖神剑,却没精炼自身的修为境界,成了一架空壳。如今神剑自动认主,那是上天注定,你们不吸取教训,难道还要伤人夺剑。”
“放肆。”皇靖大怒,“他是你二叔,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
“晓霜,不许乱说话。”沈秀儿也是脸色凝重。
皇晓霜哼了一声,酥胸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只有一个法子。”皇靖眼中泛着冷光,“我们传他魂爆之术,让他自毁融入剑中的那丝神念,让仁之剑回归先天。”
“爹!”皇晓霜一听,顿时尖叫了起来,带着哭音,大声道,“我们不能做这种以怨报德的事啊。”
“是啊,靖哥。”沈秀儿拉住女儿,皱眉道,“魂爆之术本是一门自损神魂、威力绝大的法诀,但却局限于化神境以上的高手,元神已成,神魂可以自主衍生和复原。易天他只有引气中期的修为,若是爆了那一丝神念,神魂不再完整,只怕一辈子不能修炼到化神境,大道无望了。”
皇靖脸色阴沉,哼道:“那你说怎么办?神剑必须留在地皇门。”
沈秀儿冥思了片刻,说道:“我看易天那孩子不错,年纪轻轻,却知行懂礼,重情重义,修为也是不俗,不如让他拜入我地皇门下,作个亲传弟子,如何?”
听沈秀儿如此一说,皇晓霜顿时眼前一亮,赶紧说道:“娘的法子好,我在路上也曾问过,易天的修为皆是自己摸索而来,算是散修一列,只要我出面说服,他必然很乐意在地皇门拜师学艺的。”
皇靖沉吟不语。
蒋仲见皇晓霜一脸兴奋,眼中狠色一闪即逝。
“但他终究不是皇家之人。”皇桧站了起来,再次说道,“神剑必须由皇家之人来传承,这是祖上延续下来的规矩,也是我皇家久盛不衰的根本。就算收他入门,魂爆之事,还是势在必行。”
皇晓霜如遭雷击,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出来,喃喃自语:“我一路都在想,该不该带他回来。我原以为,我的亲人不是贪婪成性的人,如今看来,我错了,错得离谱,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他回来,不该,不该……”
皇靖脸色一沉,异常难看。
沈秀儿瞧见女儿伤心欲绝、失望难过的小脸,心中又怜又痛,皱眉问道:“魂爆之术太过阴损,若是易天不愿使用此术,那又该如何?”
皇靖沉默不语,皇桧一脸决绝,蒋仲似有所悟,拳头紧捏,大声说道:“只要他死了,神剑自然返本归源,成为无主之物。”
“你敢!”
皇晓霜一声娇喝,怒视了蒋仲一眼,猛地从沈秀儿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身便朝殿外跑去。
就在这时,一道黄色的身影倏地一闪,瞬间追到了她的身后,伸手一拍,皇晓霜顿时立足不稳,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皇桧做完这一切,望向皇靖,森然道:“大哥,你去还是我去?”
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儿,皇靖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亲自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