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易天脸色有异,秦山大笑道:“你不必害怕,中土和蛮荒虽然泾渭分明,却还没达到禁足的地步,这些年偷偷潜入蛮荒的中土修士不在少数,蛮荒之中,天材地宝无数,这些人前来无非是为了采撷一些灵药、猎捕一些灵兽,只要不肆意妄为、大开杀戒,我蛮荒战士基本是不会理睬的。”
易天一听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人竟能将图腾化出实体神兽,参与战斗,这等境界和气势,甚至已然凌驾于阴阳境修士之上,这样的人,易天目前万万开罪不起。
“前辈大度,晚辈钦佩万分!”易天抱了抱拳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甚是好奇。”秦山上下打量着易天,眉宇间似有惊疑之色,“为何你的元神之中,有我蛮荒图腾神力的气息,莫非你也修炼了图腾之术?”
易天心中又是一紧,斩杀虎坤等人的事情现在绝对不能泄露丝毫,心思一转,硬着头皮道:“前辈慧眼,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当下,便将自己如何被救,布侬与虎氏一族的仇怨和经历一一道出,只是略过了斩杀虎坤的事实,又道,“晚辈修为低微,不能亲手为恩公报仇,却也不是胆小怕事、忘恩负义之辈,所以斗胆带着恩公遗孤,上王城晋见圣王,让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为何现在你孤身一人?月莲景山二人,又在何处?”秦山双眼一瞪,似有无穷的威严。
易天早有准备,不惊不慌:“他二人就在东北方向一处山峰之上,距此仅仅数十里!只因被五灵神雀的光芒吸引,所以晚辈只身前来一探究竟。”
秦山听罢,竟闭上了眼,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念扩散出来,朝东北方向蔓延而去。
易天微微一惊:这家伙果然不会轻信!
“确实是我部族人。”片刻过后,秦山睁开了眼睛,神情也柔和了些许,扫了易天一眼,说道,“你的实力介于二级与三级图腾师之间,比下有余,比上不足,修为这么弱,也敢独闯蛮荒,胆子倒也算不小。”
“你以为我想啊!”易天暗骂,神情却万分恭顺。
秦山取出一块兽牌,随手扔给易天,说道:“日后到了圣城,若是有人为难,你可凭此牌到圣殿找我。牛王部落传承千万年,岂能被一些蛀虫给毁了。”
易天捏住兽牌,其上雕刻着一头神骏的巨牛,栩栩如生。
“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秦山挥了挥手,一股怪力霎时涌向易天,周围的虚空仿佛在一瞬间扭曲,易天只觉得一阵翻转,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眼前蓦然一黑,瞬间又恢复光明,再看时,秦山和五灵神雀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依旧沉浸在修炼之中的月莲和景山。
易天冷汗涔涔,这是什么神通,穿梭虚空吗?
“似乎阴阳境的修真者都不能扭曲空间,就算强行破入其中,也要被空间夹缝中的虚空风暴绞得粉碎,这秦山居然信手拈来,这等实力,不知是几级图腾师。”
易天琢磨着,见月莲和景山尚未修炼完成,只得静下心来,巩固化神中期的修为。
……
罗石城距离巨力圣城三百余里,与其它两城形成三星犄角,拱卫着牛王部落的圣地。
高大宏伟的城墙堡垒,交错纵横的大道小巷,圣牛雕像随处可见,罗石城之大,延绵百里,易天带着月莲和景山,首次站在这样巨大的城池中,望着那川流不息的行人,几乎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好不容易找了座酒楼,连忙带着二人钻了进去。
“这城池好大呀。”月莲探着脑袋,不停地四处张望,“比我们那边的莲池山城大了数百倍!”
“那是自然。”景山也显得极其兴奋,“当初第一次来到这罗石城,我不小心与同伴走散,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在城门处重逢,可累了个够呛!”
月莲抿嘴一笑,道:“景山,你可真笨!”
“哼,你可别说我。”景山不服气地反驳道,“换了你,别说一天一夜了,十天十夜能不能走出来还说不准!”
月莲呸了一声,极其俏皮,小女儿情态,尽显无遗。
易天对两人的戏闹置之一笑,三年虽年龄上相差无几,但易天自小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混日子讨生活,饱经沧桑,心性城府,皆属老成,自然不是月莲二人可比的。
易天抬起头,目光在客堂中扫过。
酒楼极大,客堂之中摆满了四方木桌,这些木桌呈赤黑之色,四四方方,足有三五十座,摆放极其规则,店家小二穿梭其间,极为熟练有序。
楼中几乎满座,其中有几道人马,神力暗蕴,明显有着不俗的修为,这些人,或三五成群,或独坐于一侧斟饮茶酒,让易天生出几分戒备。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座人突然站了起来,为首的乃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脖颈腰腹之处,挂满了各种金银玉圈、水晶吊饰。此人一脸的轻浮之色,自桌上拾起一杯浊酒,令着一众手下,竟直接朝易天这桌走了过来。
易天眼神一闪,暗道:麻烦又来了。
“美丽的姑娘,你好!”华服少年走上前来,扫了易天一眼,目光定格在月莲的身上,嘴角挂着自命不凡的微笑。
月莲明显一愣,小心翼翼地瞧了易天一眼,才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不认识你呀!”
“哦,请容我作一下自我介绍。”华服少年一手抚胸,说道,“我,罗生候,罗石城最大家族——罗家的少主,不知能否有幸知晓这位美丽姑娘的芳名?”
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递了上来。
这一招,乃是罗生候的惯用伎俩,以往的女子,只要他报上了名号,再加上他风度翩翩的俊俏模样,都会自然而然地接过酒杯,坠入他的手掌之中。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
“罗生候?好怪的名字!”月莲听得仔细,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景山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说道:“骡子生下的猴子,当然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