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俞氏家宅
在山阴城内的西南角落处,有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宅院,建筑优美,气势非凡。这里原本是会稽大族俞氏的家宅。孙策征伐江东时,鉴于对大汉朝廷的失望,以及中原与江南近年来动荡不止,兵连祸结,俞氏家主俞明对此深感忧虑。为防止家族遭受到牵连,俞明索幸举家迁徙到了交州,以此来躲避战祸。
俞明带领族人迁徙的同时,将这座大宅暂时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俞连代为管理,由他选择恰当的时机,把宅子给低价处理掉。
俞明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是小妾所生,因为母亲早丧,时常跟在他的身边,非常的乖巧懂事。而他的这个大儿子却由于受到身为正妻的母亲的宠爱,肆意妄为,有些不成气。俞连身为嫡长子,理所当然应该继承俞氏家族,但是俞明对他相当的不放心。于是故意给俞连制造了这么一个独立处理家族事务的机会,他并不在意这一座宅子能够卖出多少钱,只是想看看他是否能够将家族托付给俞连。
哪想这个俞氏家族的继承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只知道斗鸡走狗,吃喝玩乐。在俞明不在的情况下,他自己也有着一副小算盘。俞氏迁徙,并放出消息要卖掉大宅后,许多人看到俞氏的宅子占地宽广,而且建筑精美,于是纷纷表示想要出资买下。既然彼此存了竞争的关系,那也就使得宅子的价格不断地上涨。
俞连见了满是心花怒放,他当然是希望宅子卖得越贵越好了。他料定交州地处西南,与会稽的交通非常不便,自己的父亲必定不会知道这个宅子究竟卖了多少钱。就算是他趁机藏匿下其中的一部分,俞明怕也是不会知道。到时候有了这么一大笔积蓄,他就不用再厚着脸皮向俞明要钱,可以暗地里在外风流快活了。
只可惜俞连贪心不足,拼命想将宅子卖个更高的价钱,别人无论出什么价,总是觉得不能满意,就这样,卖宅子的事情反而被拖延了下来。等到孙策与王朗发生大战时,俞连才感觉到不妙,再去找先前的买家时,却都没有人愿意买了。呆在会稽城中随时都有可能遭受兵灾,谁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花钱买房子。
俞连心急如焚,后悔不迭,却毫无办法。再到孙策打败王朗后,他恐惧孙策的军威,又听信了孙策曾经屠城的谣言,想到自己现在没有家族在身后撑腰,怕是小命难保,也顾不得卖宅子了,仓惶逃离会稽郡,到交州找俞明去了。理所当然的山阴城中人去楼空的俞氏大宅便成为了孙氏家族的产业。
孙逸凡建立锦衣卫时,想起这个“天降大宅”,顺手就把锦衣卫的总署建在了这里。
此时宅子的大门处,正站着两名执勤的士卒。两人是从同一个军营里选出来的优秀斥候,彼此熟悉,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们刚刚被选为锦衣卫没有多久,对锦衣卫的职责都没有明确的认知,只是觉得新奇。南门附近人流较少,大门处很少有人经过,无聊的两人便互相聊起了锦衣卫来。
“老李,你说这锦衣卫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可是听说了,所有调到这里的兄弟都是斥候营出身的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吴侯这是要专门建一个斥候军呢。”
“斥候军?那和斥候营有什么不同啊?”
“当然不同了。咱以前斥候营里干得什么啊?”
“打探消息啊。”
“不错,现在我们近了斥候军也是打探消息。不过我昨个听刘将军说了,以前做斥候,咱们做得再好也只是斥候。现在只要我们表现的好,也可以做将军。”
“什么?我们也可以做将军?”
“当然,我们······”当这个士兵得意洋洋地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前方大喊道:“来人止步,没看到那边牌子上写着‘军事重地,闲人免入’吗?”
来人正是孙逸凡,他虽然选了这么一处宅子给锦衣卫驻扎,但是自己却是第一次前来,而且由于走得匆忙,身边只有几个亲近护卫,执勤的门卫并不认得他。
此时孙逸凡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四周,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想也难怪俞氏族长会舍得将这么大一座宅子给卖掉。会稽城地处东南,是大汉帝国在东部地区最南边的一个郡。平时会稽城出入人数最多的城门多是东西北三门,南门则很少有人出入,显得比较冷清。周围也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孤零零一座百亩大宅显得异常突兀。那些想要购买这个宅子而没有买成的人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因为这里确实不是作为居住地的最佳选择。
见门卫拦路,一旁跟随的锦衣卫立即出示了一面铁制的令牌,吓得两个执勤的士卒大吃一惊,赶紧向一边让开一条道,给众人通行。
孙逸凡一进到宅子内部,就见到孙河向他匆匆走来。进到身前时,孙河拱手施礼,问道:“主公怎的亲自来了?”
孙逸凡不以为然道:“人才难得,理当亲自相迎,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主公出行只带了随身亲卫,实为不妥。锦衣卫位置偏僻,若有人欲在暗中不利主公,则主公危已。”孙河并不赞同孙逸凡的话,出声反驳道。
孙逸凡现在才想起自己一时兴奋,居然忘了这茬。孙策就是死于刺杀,他可绝不能重蹈覆辙。于是郑重对孙河说道:“伯海言之有理,策知错了,下不为例。不过既然来了,便不急回去。那些人才呢?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们。”
孙河看着孙逸凡一幅猴急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侧身让过了孙逸凡,自己则在旁边,引着他向北面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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