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侯收起宝瓶,身体微动,出现在徐小姐身旁,也不理她如何反映,拉起她闪身不见。任千钧三人躲了半天,为的也不过就是这瓶中的如意神针,眼见神针被罗宁侯放出,也顾不得其他,任千钧大叫一声:“两位助我”,当先扔出一条云帕,连掐法诀。
这云帕绽出七彩重光,瞬间涨到了十多丈大小,悠荡几下,包住了那道瓶子飞出的金光。任千钧脸色稍缓,变换法诀,云帕光芒微缩,旋转起来,一点点的变小。岳左丘闪身站到云帕前不远,也掷出一只玉盘,催动法诀,玉盘放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罩住云帕。
甘清泉取出一口青铜小钟,正要催动,忽然瞧见罗宁侯救了人就要开溜,脸色一变,叫道:“罗宁侯,若你还当得道门弟子,就莫要偷偷的跑了,待我们三人收了神针,还有后事算计。”
罗宁侯在一栋侧屋旁站住身形,哈哈笑道:“甘老儿你打的好算盘,你那不中用的徒弟是自己想不开,破了道心,与我何干,你非要找我寻仇那也由你,只是要我一人对付你三人联手,亏你还是道门之后,也说的出口。”
他也不欲多说废话,单手一掐,收了阵法,一手探出,捅烂了窗户,从里面揪出个呲牙咧嘴的少年来,正是阿木。
阿木搓了搓吃痛的额头,看了下有些呆傻的徐小姐,知道她是受了刺激,一时心智迷失。扭头向罗宁侯道:“罗叔,认识你这么久了,今日才知道你的名字。”
罗宁侯嘿然一笑,道:“我日后再给你详细讲过,先带你们离开再说。”他一把拉过阿木,一手捞起徐小姐,身周一阵金光闪烁,腾空疾飞而去。
甘清泉大急,自觉收宝之事两人足矣,叫了声“罗贼休走”,飞身追上,扔出青铜小钟,连掐几个法诀,小钟嗡鸣声大作,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声纹铺天盖地,震的罗宁侯拉着的阿木脑中轰轰炸响,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罗宁侯双眉一轩,张口长啸。啸声震动房舍屋瓦,将悬浮的青铜小钟震的浮晃不已。甘清泉咬牙变了个法诀,脸色忽然一白,那小钟青光大冒,扶摇入云而上,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涨到了数十丈大小。罗宁侯脸色大变,厉声叫到:“甘老儿,你这是要让全城的凡人百姓死光了,若是引来无上杀戮心魔窥伺于你,便要白白葬送了一世修行。”
甘清泉脸色苍白如纸,掐诀的手指抖动不停,闻言喝道:“甘某既然敢用,自是不怕后来之事,今日若走脱了你,我上哪里找你为我徒儿雪恨。”说罢清喝一声,那幻做数十丈大小的古钟发出嗡嗡的噪声,铜色光耀百丈,整个云泽城的天空都被照耀的亮如白昼。
罗宁侯怒极长笑道:“好个八极派长老,罗某人算是领教了。我道门修行首重道心,岂同那炼气修神的后学之辈般视乎人命蝼蚁,哈哈哈,若是八极派掌门长天真人持了此宝,罗某那便是逃也逃不得,换了你来,且看我如何破你这宝诀。”
罗宁侯两手一抖,将阿木和徐小姐抛飞一边,随手一挥,就有两道风力托起昏迷的两人,缓缓下落。罗宁侯左手掐诀,右手翻转,他腰口窜出一道湛蓝的光芒一闪就冲起,蓝芒瞬间撑出百丈方圆,其中一只硕大的八角方鼎若隐若现。
甘清泉神念一扫,苍白的脸上竟是涌出一阵血红,撑着手中诀法狂叫道:“天河无极鼎,你。。。。。。你竟然有此宝,这是无极派失落数千年的传承之宝,怎会在你手中,假的,定然是假的。。。。。。”他两指内伏,一指戳天,余指钩环,掐了个繁复的手诀,身周天地仿佛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上空的古钟嗡嗡声嘎然止住,“咚~~~”,一声苍劲古老的钟鸣滚滚浩荡开来。
罗宁侯双目一凝,左手蓦然变诀,蓝芒中哗然冲出一道匹练,转瞬间吞没了两人所在的天空,钟声悄然静寂,只有哗哗的排浪声连绵不断。古钟掀起的一股股大浪冲击着宛若实质的蓝芒,罗宁侯嘴角一勾,右手似握非握,似展非展,斜里偏按了两下,空中的天河轰然翻起一连串十余丈高的巨浪反冲回去,摧枯拉朽的推平了古钟激起的河浪,余势不止的撞消了古钟宝光,将古钟推的翻转不定。
甘清泉手指咔咔几声轻响,扭曲崩开,再也掐不住诀,淹没在大浪里的古钟微晃几下,又缩回了巴掌大小,被他引回,惨声道:“甘某人认栽了,罗兄法力高我太多,手中不但有天河无极鼎,连远古失传的‘上清十二御法’竟也修成,任兄所说不错,便是我们三人联手,也斗你不过。”
“甘老儿何必耍些心思,‘上清十二御法’罗某也只习得印法中的覆水印、翻天印和音磐印,这天河无极鼎今日现世,又有一番热闹,罗某还得躲上数百年,若甘老儿你还有讨教,百年之后,罗某自会到天珂星拜访八极同道,将此事做个了断。”罗宁侯收了滔滔天河,掐住收宝诀,天河无极鼎拖起一道细长的蓝光落入他腰际不见。
此番斗法,甘清泉吃了些亏,宝物被对方所克,他自己太早动用黄甲御宝诀,将全身元力抽个了十之八九,这下便是罗宁侯随便使几个五行诀,也叫他无力抵挡。他听到罗宁侯竟然约定百年后到宗门叩山,心下暗喜,正容道:“罗兄乃是信人,既是有此一说,甘某届时定然。。。。。。”话未说完,两道遁光在他身旁落下,却是任千钧和岳左丘两人。
任千钧一脸怒气,面含恶煞,对着甘清泉寒声道:“甘兄,甘长老,你好大的威能啊,莫非你忘了来之前答应过任某的事情吗?”
甘清泉一愣,道:“任兄此话何意,莫不是失了手?”
“哼,我和岳兄眼看便要得手,神针却被你那破钟一下唤醒了元灵,从容遁去了。甘兄,任某之前就告诉过你,唤你来便是要谨防神针元灵苏醒,才让你借了无韵真人的宝钟压阵,不想竟是被你坏了事儿。”
罗宁侯哈哈一笑道:“任兄何必动怒,宝物有灵,非有缘者莫能居之,任兄欲强行收伏,却终逆不过天道昭昭。若是不然,八极派无韵真人何不自行前来,便是神针有灵,哪里逃的出他的手下,只因无韵真人神道归一,道心假融天地,窥得一丝天意玄奥,不愿强为罢了。”
任千钧不屑的一笑道:“也只有罗兄这样的道门正宗才会相信什么天意,如今修炼门派的修士们哪个不知万事有人种因,才能收果,若都有个天意,我辈修炼中人何以成就功果,道破天机。”
甘清泉插口道:“我师无光真人曾说过,混沌生一,一生万物,大衍本数五十,缺一乃为天数,行地数四十九,人力可图地数,天数之化,乃为玄机。神关演算固可窥视一二,却不能语,更何谈道破,此大谬。任兄所在的煌古派脱胎于上古道门乾坤宗,其推演玄黄之术乃是于道门中仅次于太一玄门,任兄曾与我说过,你煌古派可是藏有乾坤宗十之八九的道典,莫不是欺我?”
任千钧冷哼一声道:“任某自然所言非虚,而今九大门派有半数都从古道门中脱演而成,除了阴阳派,又有哪个费心研习,今日收宝无果,任某许诺的借阅派内道典之事,就此作罢,老夫心情不佳,这便别过了。”说罢,身周荡起一阵金光,扶摇而去。
甘清泉脸色灰败,踌躇少时,向罗宁侯揖了一礼,也飞遁脱身。
一旁看热闹的岳左丘却是嬉笑道:“罗兄欲要何往,小弟还要叨扰一二,今日收宝成与败且皆不关小弟之系,倒也算偿了任老儿恩情。你我千年不见,总有许多心事相诉,久不食烟火,不若寻个大醉如何?”
罗宁侯哈哈一笑,道:“正该如此,不过这蓝湖星如何还呆的下去,神针出世的消息传开,这里便不能平静如常,哪里还能有快活,不若一年后我们仙露星相见如何?”
岳左丘大喜道:“罗兄所言甚是,此处已是是非之地,确不宜久留,哈哈,岳某也颇为想念仙露星的三种佳酿,既是如此,小弟先行一步,一年后怀琅阁恭候罗兄罢。”
罗宁侯送走岳左丘,返身下落遁光,遍寻周域,却是不见了阿木和徐小姐两人的踪影。罗宁侯凝眉想了一下,拍了拍脑袋失口叫道:“糟糕,却是忘了这厮。”
罗宁侯忙运起神念四下一扫,腾身飞向了西边几十丈外的房舍。这处宅院也颇为不小,罗宁侯站立房顶,就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传来。院内的廊角、门口各躺着几具尸体,看装扮似是此间的仆人丫鬟之类。他淡淡叫到:“萧小子,你躲在房内,便以为老夫找你不到了吗?”
“哈哈哈,前辈此言差矣,晚辈虽修为比前辈差远了,不过这隐匿之法倒也懂得一二,晚辈乃是故意吸引前辈到来,好交换晚辈所需物什罢了。”主舍内走出一人,却是阿木。
阿木双手背缚,口塞布团,脖颈挂着一对血红的圆球,圆球蠕蠕而动,甚是诡异。
罗宁侯脸色大变,叫到:“这是叱血阴魔雷,萧又呈,你竟然修炼魔功,太乙派人都眼瞎了吗?”
萧又呈的笑声又从房内传来,“罗前辈,叱血阴魔雷哪有那么容易练成的,这乃是晚辈改造过的叱血雷罢了,威力尚不及叱血阴魔雷的十分之一,不过只要晚辈手中这诀法一合,您中意的这个道门后秀可要夭折了。”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