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澈来开的门,我坦然地笑了笑。因为知道过了今晚可能就要分道扬镳,再争执计较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有句话叫“好聚好散”吗?
屋子里和往常一样其乐融融,和叔叔问好之后我钻进厨房。阿姨用蘸着面粉的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念着,“筱筱来啦,饿吗?要不先去玩会吧,看会电视也行,很快就能吃饭了。。。”
“你明天不是要上课的吗?今晚回来没关系吗?”妈妈问。
“恩,我跟老师请假了,明天早晨再回学校。”
“呀,你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学校啊?!你们学校也真是的,才高二就抓得那么紧,现在的学生真辛苦啊!”阿姨大声地嚷嚷起来,辉着铲子一脸的愤愤不平。
我笑了笑没搭话,其实我们学校周六开课开得已经够晚了。很多中学高二刚开学就已经补课了。现在除了苏澈的学校,我还真的想不到还有哪个学校那么潇洒的?
去洗手间把脸上的面粉洗掉,本来在客厅看一会电视,可是叔叔和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得聚精会神。枪战片,呃,还是算了吧,我会看睡着的。苏澈的房门虚掩着,站在客厅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像往常一样,苏澈做在电脑店打游戏。只不过这一次,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停下了忙碌的手关掉了游戏,没有像以前那样无视我。
“你要用电脑吗?”他问。
“不用。叔叔和我爸在看电视,我无聊,所以随便转转。”
“噢,这样啊。”他的目光飘忽不定地在我周围游移。从干净的奶白色地板到天蓝色的天花板,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对上了我的目光。“你。。。还生气吗?”
“啊?”
“上星期的事,我。。。”
“那个啊,已经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把视线放在了电脑上。
“那。。。你还是决定要说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我能感觉到他停留在我身上的期待的目光。
苏澈,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到底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是啊。”我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这件事没得商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这样不会死得很惨!”我半开玩笑地说。
“不过还是等到吃了饭再说吧,阿姨那么高兴,万一现在说了,影响了大家的食欲,浪费了一桌子的菜,那我真是罪大恶极了。”见苏澈不说话,我只能继续用玩笑来填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就不要说吧!”
我有些诧异苏澈的语气,恳切急切又有点祈求。不过我还是摇了摇头,“今晚一定要说。”要不然我干嘛特地请假回来。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坚定着自己的决定,不让自己因为任何原因而动摇。“我先出去了。”我还是在外面呆着比较保险。
“筱筱——”苏澈突然一把抓住了我要去握门把的手,挡在了我的面前,顺势往后倚在门上,关上了门。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轻轻地把我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怎么了?”
“不要说!算我求你,不要说。。。”没错,他是在求我,满眼的哀求显而易见。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你是担心叔叔阿姨会怪你吗?”我猜测着,“放心吧!我会解释清楚的,本来就是我先提出让你骗我妈的。你不用。。。”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胆小的人吗?”他有些生气的站直了身体,“我虽然不违抗我爸但不代表我怕他!”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说出来对你没什么坏处啊!”怎么越来越复杂?
“说出来之后,我最大的损失就是你。”
呃?什么意思?
我一时语塞,被苏澈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呆呆地盯着他。他长睫毛下的眼睛漆黑一片,深邃而认真。
“筱筱。。。”他慢慢地扶上我的肩,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如果我喜欢你那怎么办?”
“。。。。。。”我很想说“苏澈你不要开玩笑了。”可是我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想忘也忘不了了,所以,不要说好不好?”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有魔力一样,我就那样坠入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大脑彻底地进入死机状态。
直到苏澈身后的门被敲响,一下一下清脆的打击像是在敲打我的大脑。然后阿姨的声音传来,“筱筱苏澈,吃饭啦!”
“来了。”我应了一声,低着头对苏澈说,“不要闹了,先吃饭吧!”然后有些慌张地推开前面的苏澈,打开门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