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灵苑来的次数明显少了,李虎每天晚上都在期盼着,不过却依然不见她的身影。李虎脾气开始暴躁了,他常常一个人在房里放声漫骂,一骂就是一整天,就是累了嘴里也在嘟囔。有时候做噩梦猛地惊醒后,醒来埋着头无声哭泣。
他在期盼,在期盼会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推开屋门,然后用心痛的眼神盯着他,再从包裹里取出食物一边喂着自己一边哭。
他想她了,除了师妹外的一个女人。
现实带给自己的永远是失望,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多久?多少天?李虎是不记得了。他疯狂地等待每个夜晚,等待那个为自己敷药,抱着自己哭的女人。
他一直都坚信,她会来的,他不相信别人的鬼话,这种只会欺负好人的狗怎么会说真话呢?他白天要求‘狗腿子们’更狠地打自己,因为自己伤口流的血越多她就越可能到来,因为他知道,女人会心疼他。
当他疯狂地嚎叫着‘来吧!打我!打狠点!’时,狗腿子们有些害怕了,他们扔下鞭索,面面相觑,最后才‘呸’了一声,说:“他被打傻了,脑子出问题了。”
到了今晚,李虎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他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很疼,却无力去舔舐。又盯着前方,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李虎却能感觉到门外的月亮比以往要亮。
外事洞…小房子…吃烤鱼…师妹在跳舞…萤火虫…
大耳朵菜…大白菜…烤鸟肉…仙影儿…
呵呵…
李虎傻笑着,仿佛这些伤痛都不属于自己,师妹,师弟,还有师父,你们保重…
如果有来生,师妹,我要娶你…灵苑,我…我配不上你。
是的,他决定结束自己了。
‘吱扭’一声,这道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推门声意外地响了起来。来人依旧身着碧落红裙,依旧香气扑鼻,只是身子更显纤瘦了,两只红肿的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他。
“你…你来了…”李虎低声道,虎目中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
“嗯…”灵苑也低声应道,青黛娥眉紧紧皱着,看了眼李虎,她轻声说:“你…你还好吧?近日他们没有折磨你吧?”没等李虎回答视线就飘到了他的身上,只看了一眼,就急忙走了上去,鼓起红腮气愤地说:“怎么还…怎么还折磨你?不是说好了,说好了只要我…就不打你了吗!”
李虎听后一怔,又猛地想起那两句话来:
‘你的小情人答应和本公子双修了,时间嘛…就是十天后…’
‘哈哈,灵苑小妞喜欢你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上老大的床?哈哈,你真不是个男人’
他一把抓住灵苑,脸色发青发紫,低吼道:“你!你是不是答应和那奸贼双修!你是不是为了我要嫁给他!说啊!你说啊!”
灵苑被他狰狞地脸色吓得浑身颤抖,扭过头去不敢看他,抽噎道:“我…我答应嫁给他…他…他就放了你…你还有…还有个师妹。”
李虎听后彻底得失控了,他一把推开灵苑,要去撞一旁的墙壁,口中还吼叫着:“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你嫁给他!他是个畜生!我死!我死了你就不用嫁了!”他连撞了几下都被铁索拦住,铁索紧紧地绷住他的手臂,刮得皮肉翻卷。而他如若不知,他要死,就算铁索不会断,那么自己的手总会断吧?
“别…别…呜呜…你别这样…”灵苑哭泣着,上前抱住他,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等哭够了才抬起头,这时才发现这个山一般坚强的男人正紧闭双眼,从眼角中溢出了两行清泪。
他朴实得说话都会脸红,他如果笑起来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可是,他却哭了。
灵苑心痛地帮他擦拭掉泪水,小心地打开包裹,这次包裹里明显比以前鼓出许多。她取出了一只烤熟的鸟儿,还有一些糕点茶水。
“吃吧,明天你就可以走了…”她撕开一块鸟肉塞进他的嘴里,仿佛安慰小猫一样说道。
“那…那你呢?”李虎两口就吞掉了食物,急切地问。
“呵呵,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修仙又不是做和尚。”灵苑试图转移话题,勉强笑了一下说。
“你呢?你又去做什么?”李虎眼睛盯着她,紧追不放。
“她啊…哈哈!她当然是嫁给我喽!”一道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房门被‘嘭’地一声踢开后,走进一个人来。来人面色阴霾,用不善的眼神盯着二人不放。
“是你!奸贼!”李虎怒喝道,如果能脱离铁索自己一定会扑上去生吞了他。
“是我又怎么样?”孤浩翘起嘴角,不屑地说:“你们以为晚上偷偷相聚我会不知道?哈哈!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死了这个念头!还是乖乖地跟着本少爷好!给我生几个胖儿子说不定我还会疼你呢!”他最后几句是冲着灵苑说的。
灵苑听后面色发白,双肩微抖,惊慌地道:“你…你无耻!你答应我了,可是你还伤害他,你是畜生,你是魔鬼!”
“哦?是吗?那我就是魔鬼吧。”孤浩也不恼怒,调笑说道。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甩向李虎,李虎没有躲避,包裹径直砸在他的胸口,触到伤口后,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包裹落地后散落开来,原来是许多喜糕,但见每一块粉红色的喜糕上,都印着‘孤灵联姻,百年好合’八个深红色的小字。李虎一脚踢开喜糕,其中一块正好飞射向孤浩面门,孤浩冷哼一声抓住捏碎,充满讽刺地说:“明天你不用着急走,可以来喝我们的喜酒。”
说到此,孤浩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低头沉思片刻后,又从腰间须弥袋中取出一个杯子,杯中斟满酒水。灵苑见后不解地望着他,而此时李虎眼中却是猛地一跳。
“呵呵…”孤浩轻笑着说:“毕竟相逢一场,这喜酒你还是要喝的,不然就是不给本少爷面子哦…这样可不好放你走的。”
“孤浩,你…你不讲理!”灵苑气急说道。这个臭男人数次想占自己便宜,要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恐怕早已被他得逞,现在他又在玩花招,莫非…莫非他不想放李虎哥?
“呵呵…怎么不讲理了?不就是一杯酒么?你不敢喝?还是怕我放毒?”孤浩狡猾地笑了起来,把酒杯递向李虎,玩味地说道。
“散魂酒吗?”李虎也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什么?什么散魂酒,你还怕我投毒?”孤浩脸色微变,大声地说。
他本来就没打算放李虎出去,自己在这里这么对他,要是他出去了肯善罢甘休么?虽然心中并不把他当回事,可是暗地里有个敌人总是不爽。起初打算是在和那小妞结婚后就杀了他,不过现在却想玩上一玩,你们俩不是在意对方吗?那我就让你们体会下什么是痛苦。
这散魂酒的作用是废掉饮用之人的一身真元,且终生不能修炼,乃是修真界中,让人谈之色变的恶毒之物。
“什么?散魂酒?李大哥!你别喝!孤浩!他若喝了我马上自杀!”灵苑又惊又怒,吓得花容失色。
“哼!我自有法子制住你。李虎,你识相就乖乖喝下去,最多是个废人,不然我就当着你面杀了她!”这次孤浩也不掩饰了,他本来就是个真小人,在他心中卑鄙永远是成功的代名词。
“散魂酒么?哈哈…”李虎一把躲过杯子,疯狂地笑道:“我本就要死,还真多谢你的成全!灵苑,我死后你就不用嫁给她了,他要是逼你,你就自杀吧!”
“等我死后,你去找三位师叔祖,他们能保护你…”
“要是见到小乐,就让他用灵石修炼鬼典,他能帮我报仇。”
“如果见到她…就替我李虎说声…对不起了。”
“来世再见…”说罢李虎就要饮下毒酒,他没有听过散魂酒的名字,顾名思义只认为是夺人性命的毒物。此时灵苑却惊呼一声‘李大哥’,乘着李虎发愣时一把夺过杯子,然后在他阻拦之前和孤鸣不敢相信的目光中一口吞了下去。
“你若喝了,我会不喜…呜呜…”灵苑抹掉残留的酒水,扑到李虎身上抽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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