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月前脚踏出院门,正遇上回来的胡妈,胡妈本来是去禀告太妃的,无奈太妃早已歇下了,绕了几圈又不敢打扰,只好又折身回来了。
“你前去照顾着侧妃娘娘吧!我到那边荷塘看看!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林月月吩咐了一声,就同康佳成两人一起向荷塘出事的方向走去。
只见不远处水榭那边有几处灯笼亮着,好几个人聚在一起,没有大声吵闹,只有一阵轻微哭泣声隐隐传过来。
“快,有人落水了,可能需要救治!”康佳成几乎是跑着过去了。
林月月又折回头,回到落雪轩将康佳成的药箱背了过来。
水榭内,几个看热闹打听消息的丫鬟婆子围在一起,榻上躺着一个人,旁边跪着一个小声哭泣的丫鬟。
林月月拨开众人,走到近前,只见榻上躺着直挺挺的,浑身湿透的秋意。白净的脸由于水泡的缘故已经浮肿了,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靓容了。粘湿的头发四散开来,水珠顺着发稍往下滴。
香衣伏在一旁小声哭泣,大半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康佳成立在一边,半天没有吭声,
“你赶紧给她诊治啊!”林月月向康佳成急道,虽然平时讨厌秋意,但也不致于想她死。
康佳成望着林月月摇了摇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准备后事吧!”
“怎么回事?”林月月上前摇着香衣的肩头。
香衣只管哭泣,仿佛没有听到林月月的话,没有任何反映。
“林姑娘,秋意侍妾好像是自己寻死的!”旁边一个陌生的婆子说道,
“我睡得太沉了,没有听到声音!”
“为什么要寻死啊?”
“我看她是畏罪自尽吧!林姑娘,那天她打了夏侧妃,良心受到谴责了!”
“我先前有听到这边有人争吵!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行凶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尊重死者。看来平时除了香衣,就没有人再喜欢她了。
“喂,你们嚷嚷什么,这大半夜吵死了。我家主子说了,死了的赶紧禀了管事房处理掉,别在这里挺尸。这可是我家娘娘平时弹琴的地方,真是晦气。哪里不好死,偏偏死在我们牡丹阁前面。”
听声音就是知道是紫钰,她提着个风灯走过来。看到浮肿的死尸吓得退后三步,差点掉到水里去了。
荷面上已经枯萎的荷叶卷曲悬挂在风干的枝梗上,萧瑟的秋风扫过水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面上掠过。众人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都抱紧了身子。
“香衣,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别冻坏了,这个妈妈你年纪最长,麻烦你去管理房一趟!”
林月月对旁边一位陌生的妈子说道,又叫香衣回去换衣服。
待管事房派人来过之后,林月月和康佳成才缓身离去。两个人都默默前行,缄口不语,林月月无意中抬起头,望到荷塘另一个水榭有一个黑影,隔得太远,看不清楚面貌。
林月月便转头对康佳成说道,“你看那边有个人,不知道是谁?”
待康佳成回过头的时候,那人影已经没有了。
“我感觉王府越来越诡异了,这水太深了,让我看不到底!”林月月叹道,
“人心才是深不可测的!”
“是啊,现在我方才体会到你先前对我说的那翻话!对了,你觉得秋意是自尽的吗?”
“呵呵,这个不好说,我又不是官差,哪里懂得查案!”
“我觉得她应该不是自尽的,这个人实在是没有理由要自尽,她刚去求得夏侧妃原谅,而且夏侧妃已经同意了。即使是没有同意,她最多也只是罚禁房三个月,也不至于要寻死啊!”
“嗯,其他人的事你先别管了,我们也管不了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保护夏侧妃,你千万要仔细了!回头那个香炉和熏香我带回去琢磨一下。有结果了就告诉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我!”
康佳成立在林月月面前,认真地对她说道。林月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仿佛在这里才是她永远的避风港。
第二天一大早,淑宜王妃就风风火火过来了,身边还跟了好几个粗壮的差役妈子。林月月以为她来看望夏吟雪的,赶紧笑脸迎了出来。谁知她并没有进房间,而是直接立在院子里,指使着旁边一边妈子对香草说道,
“把这个丫头捆起来!”
林月月慌忙上前跪道,“王妃,请问香草犯了什么事?”
“哼!什么事你们还不知道吗?昨晚整个王府都惊动了,你还在装!”
淑宜冷哼了一声,厉声说道,
“奴婢愚昧,昨晚一直在照顾夏侧妃,不知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你说,你昨晚是不是跑去同秋意争吵了?”
淑宜王妃并不理会林月月,转头问香草。香草被两个粗壮的妈子绑着,按跪在地上,神情非常慌乱。
“奴婢昨晚是有找过秋意!”
“嗯,很好!是不是因为秋意冒犯了你主子,所以你怀恨在心。昨晚趁跟秋意争吵之时,将她推入荷塘溺水而亡!我说的没有错吧!”
“奴婢没有推她入水,只是争吵。因为她一向想害我们娘娘,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娘娘怎么会弄得连孩子都没有保住。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娘娘怎么会到现在还醒不过来,生死未卜?”香草激动的泪流满面,脸色涨红。
“所以你想杀她?”淑宜王妃问道,
“奴婢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并没有那么做!”香草大声辩解,林月月也渐渐听出了原委。根据昨晚的表现,香草确实有这样的嫌疑。难道她真的一时想不开,将秋意推入荷塘溺毕。
“王妃娘娘,此时我家主子还没有苏醒过来。能不能看在我家主子刚刚才痛失爱子的份上,先将此事缓一缓,待日后她身体好起来了。再慢慢审理此事。况且香草也是我们落雪轩的人,理应由夏侧妃来处理。”
虽然林月月还不能确定香草是否是凶手,但是她不想让夏吟雪再受刺激。若是她醒来知道香草做了这样的错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王府后-宫是你家主子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淑宜冷笑。
“当然是您,王妃娘娘!”
“嗯,你明白就好。你家主子的面子我自然会给,我已经吩咐了大厨尽捡王府的大补给你家主子上。不会亏待她的,但一码事归一码,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我自然是不能让凶手在王府里逍遥,若不及时处理,恐怕其他人都感到岌岌自危!”
“娘娘!求娘娘开恩哪!”林月月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反驳,只好膝行向前嗑头求饶。
“来,将香草将关闭到禁房。回头再慢慢处置!”
淑宜王妃也不再理会林月月,吩咐了下人将香草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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