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了一地,但是却没有一滴是凤天衣的,扔掉手中那柄已经废掉了的钢刀,凤天衣轻轻呼了口气,那只苍老佝偻的特鲁特祭司的脖子此时正掐在凤天衣的手中,那十几个一边分心护卫祭司一边抵挡凤天衣的特鲁特侍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战前后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老天还算是照顾凤天衣,最令凤天衣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里的战斗似乎外面毫无感应,不然冲进来几百个特鲁特侍卫的话那凤天衣也只好引颈就戮了。
凤天衣将老迈的特鲁特祭司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后帮绑在木桩上的潘多赫松了绑,对着他说道:“你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还能跑吗?”
“战斗不了,跑还能行。”潘多赫好歹是个二阶斗气师,就算受了重伤也能行动自如,不像凤天衣这具羸弱的躯体。
“那好,你带上你姐,等会跟我一起冲出去。”凤天衣点了点头,嘱咐道。
潘多赫点头表示明白,立即把绑在木桩上昏迷不醒的潘多娜给放了下来,然后潘多赫用绑潘多娜的藤绳把他姐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凤天衣赞赏地看了一眼潘多赫,心说这小子蛮聪明的嘛。
做好一切之后,凤天衣领着特鲁特祭司朝着那座它们进来时的帐篷走去,潘多赫紧张地跟着凤天衣的身后。
“人类,你们是逃不掉的。”被凤天衣提在手上的特鲁特祭司不挣不扎,一张树皮似的褶皱老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哟!它还会说人话?!”凤天衣很惊讶,回头问潘多赫道。
“特鲁特祭司很有智慧,精通多种语言。”潘多赫狠狠地看着特鲁特祭司,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吗?还挺牛的哈……叫你个狗日的多嘴!”凤天衣反手就给了特鲁特祭司一巴掌。
“老子逃不出去就先拆了你这把老骨头!”凤天衣恶狠狠对着被扇掉两颗老牙的特鲁特祭司说道。
特鲁特祭司很识相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凤天衣进入帐篷之后发现这座帐篷其实一间通往外面的简易走廊,帐篷那头的出口有两名特鲁特侍卫把守着,凤天衣提着特鲁特祭司丝毫不惧地走在前头,那两名特鲁特侍卫见祭司被人拎在手上也不敢有异动,不断着后退着。
走出帐篷,凤天衣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空地上用一圈粗犷的木桩给围了起来,空地上散落着上百座火堆,火堆旁还残留着一些还没啃干净的马骨头,显然刚刚午饭不久,空地上坐满了午间小憩的特鲁特,空地的一边堆满了马车和货物,这些显然是潘多娜的商队被劫的东西。
满地的特鲁特惊愕地看着大摇大摆走出帐篷的凤天衣以及被他拎在手上的老祭司,顿时所有的特鲁特都骚动了起来,全都握起武器愤怒地注视凤天衣,被几百上千个身高体壮长相狰狞的异类愤怒注视是个什么感觉?潘多赫的腿顿时打起了摆子,凤天衣倒是不怕,只见他哈哈大笑三声,晃晃手上的特鲁特祭司说道:“老东西,让这些牲口给爷让出条路来!”
“我说阔了,里们是逃扑掉的。”特鲁特祭司掉了两颗大门牙,嘴巴漏着风说道。
“你个老牲口!不怕死是怎么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爷我照样杀出去!”凤天衣恶狠狠地威胁道。
哪知老祭司也是个硬货,只听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它们是不会放你们走的。”
“怎么个意思?”凤天衣被它说懵了,不解道。
呜呜呜呜……
老祭司正欲开口就听见一阵古老苍劲的号角声悠悠响起,于是它又闭上了嘴。
周围的特鲁特听见号角声立即行动了起来,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队列,凤天衣愕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现在倒是明白老祭司为什么说“就是杀了我,你们逃不掉了”,因为这个老牲口不是这个部落里最大的。
凤天衣毫不犹豫地将拎在手上的老祭司给扔了出去,弄得特鲁特们一阵骚乱,凤天衣猛地推了潘多赫一把,大吼道:“往左跑,我掩护!”
潘多赫知道自己是凤天衣的累赘,他忍着泪看了凤天衣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背着潘多娜埋头狂奔。
见俘虏逃跑,特鲁特们立即涌了上去,凤天衣狂吼一声,将帐篷的一根做支架用的木桩硬生生地拆了下来,一夫当关地挡在了特鲁特们的面前,兴许是被凤天衣狂暴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没有特鲁特敢上前一步。
呜呜呜呜……
就在一人一群异类相互对峙的时候,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
“该死的,又是这讨厌的号声!”凤天衣心中暗骂。
特鲁特们听见号角声,毫不犹豫地朝着凤天衣扑了上来,数以百计的特鲁特如同涌动的巨浪一般,高大厚实的身躯好像一堵堵铁墙朝着自己撞来,看得凤天衣头皮发麻!
自知此时不可胆怯的凤天衣含住一口气,挥动着足足有自身腰粗的木桩猛地迎头直上。
砰砰砰砰砰砰……
扑向凤天衣的特鲁特或闷哼或惨嚎着地抛飞出去,一个个胸腔都恐怖地凹陷下去,内脏都碎成一团碎肉被呕吐了出来!
一根大木桩舞得虎虎生风、水泼不进的凤天衣其实已是强弩之末,伤势尚未痊愈又强行发动疯魔式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凤天衣感觉自己体内的那股已经渐渐褪去,身体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噗的一声,凤天衣的动作变缓之后没来得及躲开一只特鲁特的偷袭,一柄生锈的钢刀砍中了凤天衣的左肩,殷红的鲜血箭似的喷射出来,凤天衣忍住剧痛,暴怒地探出左手咔嚓一声将那只特鲁特的脖子给捏碎。于此同时,所有的特鲁特全都蜂拥上来想要将凤天衣撕碎,凤天衣果断地抛弃笨重费力的大木桩,拔出陷在左肩上的钢刀。
唰唰唰!!!
唰唰唰!!!
锈迹斑斑的钢刀在凤天衣手上变成无坚不摧的剔骨钢刀,凤天衣趁着疯魔式的力量还未完全褪去,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之上,手掌猛地一抖,钢刀嗡嗡地震颤不已,凤天衣握刀的右手快的不可思议,竟然带出一片残影,不见刀也不见手,只见一道道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随后凤天衣周身便爆裂出血气一团团!伏尸一具具!
人力有时穷,凤天衣也不是铁打的,又硬撑十数息之后,凤天衣已经山穷水尽,身体有添了七八处伤口,正汩汩地淌着鲜血。
“天亡我也……希望那姐弟俩能逃出去,我也算偿人一份救命恩情,不至于欠账投胎。”凤天衣以刀拄地,嘴里呼呼喘着粗气,他已经快不行了。
周围的特鲁特似乎也很佩服凤天衣这股勇猛,竟然没有趁机一拥而上,而是死死地盯着疲惫不堪的凤天衣,似乎在等他恢复力气再战。
“大师,我们一起逃出去!”一声大吼猛然响起。
凤天衣定睛一看,嘿,潘多赫那小子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头高大巨兽,他正趴在那头巨兽上焦急地冲着凤天衣大吼。
求生有望,凤天衣凭空爆发出一股气力,他如同一头发狂的暴熊一般横冲直撞,任由钢刀砍在身上也浑然不顾,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冲出包围就有一线生机,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砰!
一只身体雄壮的特鲁特无力地抛飞起来,满身伤痕的凤天衣终于冲了出来,凤天衣仰天狂啸一声,利箭一般冲向远处的那头巨兽。
吼!!!
跃上巨兽背部的凤天衣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钢刀狠狠戳进了巨兽的身体里,巨兽痛苦地嘶吼一声,发狂地狂奔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