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脸色胀红的萨加尔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长叹了口气,朝着凤天衣拱手道:“老弟心细如发,明察秋毫,我不如你。”
听见刚才还‘小老弟小老弟’叫着自己的萨加尔现在把前面的“小”字给省了,凤天衣心中一笑,他知道现在萨加尔心里服气了,不会再看自己年轻就看轻自己。
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凤天衣见好就收,连忙躬身还礼,谦虚道:“萨老大言过其实了,我虽有些见识,但也不敢自大到跟萨老大这样的大智者相提并论,能修炼到五阶境界的高手哪个是愚钝之人?萨老大还有二位大哥一时看不穿这其中的玄奥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所谓旁观者清,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则是没有三位心中的顾忌,能找出原因也着实侥幸啊。”
凤天衣本是带着一腔怒火而来,心中只想找机会报复这些人给福伯出气,但是听傅青云说了这里的诡异凶险之后,凤天衣立即意识到这其中必定蕴藏莫大的机遇,于是心中有多了一番计较。仇不可不报,但是明知有好处也不可不捞,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是以凤天衣才耐着性子和这些虚以委蛇起来。
凤天衣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贬低了自己抬高了三人,又给了萨加尔台阶下。三人见凤天衣这般年纪轻轻就不骄不躁知礼节懂进退,一时间都投之以赞赏的目光。
萨加尔脾气暴躁性子耿直,为人处事虽然稍显圆滑,但是他却不是个不记仇的性子,见凤天衣有真才实学不是夸夸其谈的半吊子,他心里确实服气,况且凤天衣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再者说是自己这方有求于人家,心底的那丝不愉快也随之消散不见。
几人又相互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连一直沉默寡言的张老三也开口说了几句,这张老三倒是凤天衣一直暗暗观察的对象,此人在飞龙辇上就让凤天衣记忆深刻,论实力眼前这三人中以萨加尔实力最强,怕是炼魂境的高手,其次是淬骨境的傅青云,最后才是换血境的张老三。
但是凤天衣隐隐感觉这三人中最令人忌惮的不是萨加尔也不是傅青云,反而是这实力最弱的张老三,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张老三,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凤天衣心中暗暗对着张老三下了小心。
问题已经明了,找到根源之后解决起来就容易了。湖雾深处存在着一个吸收生命精气的能量磁场,应对之法说来也简单,直接被人打晕了在渡湖就行了,人体就像手机,不想耗电的话直接关机就是。
当然,这里的打晕是指让灵魂暂时进入一种休眠状态,灵魂一休眠,那么就会将维持生命运动的精气牢牢锁死,使人进入‘活死人’的状态,把人体的能量消耗降至最低。这样一来渡湖时虽然还是会损耗一些生命精气,但是不会致人死亡,想要毫发无损地渡湖怕是谁也做不到。
找出问题之后,萨加尔不敢太过大意,他派了一个人按照凤天衣所说的方法乘船渡湖,这次乌篷船果然没有中途折返,直到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左右,那只乌篷船才冲出雾气缓缓朝着岸边驶来。
所料不错,船舱内那人并没有想之前那样离奇死亡,只不过呼吸稍微微弱了一些。
萨加尔顿时喜上眉梢,他爽朗大笑起来,手不断地拍着凤天衣的肩膀,凤天衣一脸淡笑,丝毫没有得意之色。
问题已经解决,萨加尔立即下令全体渡湖,原本萨加尔手下的那些队员都是惶惶不安,那种未知的恐惧压抑在心头压得众人精神都有些恍惚起来,生怕何时那未知的杀手便来夺走自己的性命,弄得众人人心惶惶一股死气沉沉。
现在好了,问题解决了,众人心中的那股恐惧感也一扫而空,而众人望着凤天衣的眼神也变了,从之前鄙夷轻蔑变成了尊重敬畏。
感觉到这种变化,凤天衣心中满意地点了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萨老大,这里你职务最大实力最强,就麻烦你当一回船夫了。”凤天衣对着萨加尔笑道。
萨加尔是炼魂境的高手,已经可以初步做到‘神与气合’,控制体内的生命精气不让其大量流失自然可以做到,其他人便没有这种控制能力,只能进入灵魂休眠来应对那吸收生命精气的能量磁场,但是船上必须留一个神志清醒的人照应,所以这差事自然而然落到了萨加尔的头上。
“哈哈……只要能尽早渡湖,我受些累又有何妨?”萨加尔爽快地大笑道。
之后,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登上乌篷船,乌篷船内空间不大,每次最多能挤下二十人,而萨加尔这群人将近有一百之数,等到凤天衣这些最后登船的人乘船之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凤天衣登上乌篷船矮身进入船舱中,见坐在船舱中的萨加尔脸色苍白微微气喘,想必在雾气打了几个来回消耗了不少生命精气。
“咦?”正要躺下进入灵魂休眠状态的凤天衣轻咦了一声,他爬起身来伸手在他身下的那块船板上抹了抹,铺陈在船板上的一层薄薄的灰尘被凤天衣抹去,船板上竟露出一行字。
萨加尔被凤天衣的声音惊动,他转过身走到凤天衣身旁,见凤天衣眉头深锁,他疑惑地出声问道:“船板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渡十里碧波,登彼岸世界。”凤天衣皱着眉头回了萨加尔一句。
“彼岸世界?你是说湖的对岸是天堂???”听了凤天衣的回答,萨加尔忍不住激动起来,他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天堂?呵呵,人间只有炼狱,哪里有什么狗屁天堂!”见萨加尔一脸激动不已的神情,凤天衣心中冷笑着道,他眉头紧皱,没有回答萨加尔的荒谬问题。
“渡十里碧波登彼岸世界?”凤天衣心中不断地默念着这句话,他眼睛仔细地盯着刻着字的那块船板,船板上的字痕细而浅,看上去像是人用指甲刮上去的,最后那个“界”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
“刻这两句话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提醒还是警告?彼岸世界?难道对面真的有净土仙国?还有古代汉字为什么被污为上古妖文?汉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还有……”专注地盯着船板上的字迹,凤天衣心中有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