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方杰的这句话，差点没让心思缜密，见惯大场面的赵峥嵘崩溃。
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找机会帮少爷的忙，并以此为荣，没有一个人，会开口提到什么回报。大家都清楚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情就像银行的存款，用一点，就少一点。
明智的做法，就是将其视作长期投资，好好地经营这个人情，随着利息不断增长……
这个家伙倒好，当场就索要本金了，真是笨蛋一个！
“很好，你想要什么？”顾文凯的语气，出乎意料，没有丝毫地不快，反而隐隐然有一丝如释重负。作为他而言，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绝不轻易欠人情。他本来还有些担忧，方杰这家伙抓着这个人情不放，趁机黏在自己身边，这样会有些烦。
只要他开口了，这就好办了！
方杰当然明白经营人情的道理，不过他现在正需要利用这个人情。不管怎么说，物尽其用才是最完美的，若干年后，小沈阳怎么说的：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钱还在，人没了……
况且，人情这个活期存款，要是不经常存存取取活动活动，时间长了，也会贬值。那么多人走茶凉的前车之鉴，又不是没见过。
“我想借你的摄像机用几天。”方杰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送你了。”顾文凯直截了当回道，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送出去的不是上万元的摄像机，只是一个几块钱的小玩具。
反倒是一旁的赵峥嵘，双眼写满了诧异。他不是惊讶于少爷头也不抬就送出一台上万元的摄像机；他惊讶的是：方杰的要求，居然只是一台摄像机！
难道他认为，少爷的人情，价值仅仅只是一台摄像机！
无可救药的笨蛋，他的人生价值，大概也就一台摄像机了……
开业的爆竹声响起，十来个人一字排开，顾文凯来了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中州市未来最大的一个投资顾问公司，就在这样冷冷清清的气氛中，开始起航。
剪彩完毕后，公司正式启动，方杰作为唯一的嘉宾，受邀进公司参观了一番。
“哎，两手空空而来，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吧，我送你们一个礼物。”方杰顿了顿，说道：“我来做你们的第一个客户，如何？”
第一个客户？赵峥嵘不禁摇了摇头：一个人生价值就相当于一台摄像机的家伙，还用得着投资咨询么？光是咨询费，怕就付不起了吧。
顾文凯却是眼前一亮，第一个客户，这绝对是具有纪念意义的，公司刚开张，就迎来第一个客户，不管怎样也是一个好彩头。
“好，作为公司的第一个客户，你将享受一次免费的咨询服务。”顾文凯对方杰做了一个请到会客厅办公室详谈的手势，说道：“将由本公司最优秀的投资顾问，赵峥嵘赵总监，为你量身订做一份投资计划。”
他心里也有数，以方杰的背景，恐怕也不可能做什么大的投资，这次咨询服务，仅仅是当做开业的仪式而已。
距离赚钱的目标，恐怕还很远。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些黯然：如果这次不能好好地表现，拿出一个好成绩，恐怕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赵峥嵘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不屑地，这么一个贪图小恩小惠的人，格局太小，也就只能做做小本生意，居然要让自己这个业内知名的投资顾问免费来服务，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三个到会议室，依次坐下，赵峥嵘很职业地保持着表面上的尊重和客气，问道：“不知道方先生的投资规模，大概有多少？”
“可大可小嘛。”方杰答道。
赵峥嵘心里冷哼一声：瞧这点出息！还可大可小，明摆着就是拿不出几毛钱来。
“不同规模的投资，有不同的选择方向，回报率也大不相同。”赵峥嵘此时展示出了深厚的职业素养，侃侃而谈：“如果你有几千块，那建议开个小面馆，虽然辛苦，但回报率相对不错；如果有几万，不妨试试服装批发，资金流动频繁，见效比较快；如果有几十万，可以考虑租一个厂房，生产点面粉什么的，效益不低；有百万的话，则可以开一个软件公司，现在即将进入一个计算机的时代，软件将会很热，但前提是你有技术；如果投资上千万，就进入金融行业，炒热钱，风险虽大，但回报率很可观……”
顾文凯点了点头，赵峥嵘的专业素质，是值得信赖的，所以才会特意调他来这里做智囊。如果说他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太过循规蹈矩，缺乏创造力和胆识，这也注定他是一个天生的智囊，守成自不必说，但在开疆裂土上，却是差了。
自己身边，还需要人才，那种胆子大，有魄力，敢拼敢闯的人才……
“赵总监果然很专业，分析得头头是道。”方杰算是见识到了赵峥嵘的精明和专业，不过作为一个从十二年后重生回来的人，要是还不能知道未来最赚钱的是什么行业，那岂不是白活了？
“要是进军房地产行业，你觉得如何呢？”
顾文凯楞了一下，陷入沉思。
“房地产？”赵峥嵘皱皱眉，说道：“不错，现在正在推进商品房制度改革，以后所有的住房都将走向市场，潜力巨大。不过，根据我的分析，从开始改革到全面推进，至少有四五年的缓冲期，因此，现在并不是投资房地产的最佳时期，大可以等上几年。”
方杰不得不为赵峥嵘的判断喝一句彩，事实上，天朝的房价，的确是从四五年后，开始飞涨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要等到四五年后，才能开始赚钱。后世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创造力。当然，也有一种通俗的说法，奸商。
从这一点来看，赵峥嵘眼力一流，但手段和魄力还是略显薄了一些。换句话说，他还不够奸……
作为消费者的角度，方杰很痛恨奸商，但如果让他站在商人的角度，他会觉得奸商并不是贬义词，只要不是那种伤天害理的豆腐渣，追求利润最大化，是无可厚非的。做商人要是太老实了，那是找死。
话说回来，在这个社会，无论干啥行业，老实人都得吃亏……
赵峥嵘显然不是老实人，他只是精明到骨子里，所以谨慎过度，属于那种：坏得不明显。
那就让哥让他坏得明显一点吧！
“我只问一句……”方杰不紧不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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