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赵无极起了一个大早。朝霞已经初生,赵无极在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晴朗透明的天空,不由得贪婪地使劲吸了一口气,浑身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
赵无极生在一个武术世家,是三国时五虎上将赵子龙三十代孙,家传绝学是一门叫做《符元大枪》的枪法。据说乃是赵子龙在临死之前,将《百鸟朝凤枪》和《七探蛇盘枪》糅合在一起所创。后代又经过赵家子孙加入了杨家的《火烈都元枪》和《寻龙枪》两大枪法,最终创出这门《符元大枪》的枪法。由于枪法脱胎于战场厮杀的战技,所以一经使用,枪枪夺人性命。
站好枪步,蹲在院子中按照《符元大枪》的吐纳微微地吸气吐气,据说这样的吐纳方式可以增加丹田之气。蹲着马步,半天过去,赵无极实在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虽然非常累但是觉得胸中挤压了很久的块垒忽然变得少了很多。就想一个背负着百斤重量的人,忽然被撤去了一半重量。
赵无极知道,现在还不能休息,支撑着站了起来。双眼微阖,双臂慢慢抬起。有极无意,气随心走;虚无化生,是为太极。这正是《太极玄经》入门起手式。
这《太极玄经》乃是赵家中一位天才叫做赵青山,在武当观观看太极拳意,静坐十年,一朝顿悟。据说《太极玄经》大成之时,紫霞东升,天降异象。随后雷云密布,天罚降下!赵青山以《太极玄经》配合符元枪法,生生不息,将雷罚生生击碎,随后竟然以大枪击碎雷云,踏破虚空而去。那一年这赵青山只有四十岁!
赵无极身体如同无骨,旋若陀螺,飘如柳絮。虽然还有些许生滞的感觉,但是,意境却是达到不喜不怒、胸中抱丹的境界。丹田中慢慢蕴生的气息和热量,让赵无极心里无比激动,没想到一开始便感觉到游动在经脉中的气息。气息由丹田而生,游走于经脉之中。赵无极知道这具身体无比孱弱,但是,没想到竟然内腑十二经脉之间竟然如此通畅!赵无极只觉得一股纤细的热流慢慢运走于自己的内腑之内,修复着身体的损伤。赵无极觉得舒服地快要睡了过去。
练完之后,赵无极猛然呼出一口气。气息如同白练,窜出数米外才消散。双眼看着院外的群山,不由得心里更加自信。能够感悟到心法流转,哼,他日大成,谁能挡我!
刘氏已经起床,看到儿子站在院子里,眼睛盯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得笑着走过来说道:“无极,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早上天寒,要多穿点衣服。”
赵无极听到刘氏的声音,不禁回过神来,说道:“母亲,昨晚睡得可好?儿子没事的。”
刘氏看到赵无极竟然这么懂事,与以往完全不同了,心里更加开心,点点头说:“娘很好。今天娘还要去帮村里柴员外家帮衬,柴员外家儿子成亲了,据说可以拿到半斤白面,而且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不少赏钱!”
赵无极心底又是一阵酸楚,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看着刘氏耳边早生的白发,心中意念更是无比坚定了。
“娘,我今天想出去走走。”赵无极一边喝着稀粥,一边说道:“我觉得出去走走,可能对我的身体有好处。”
刘氏听完,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惊讶地说道:“无极,以前你可是从来不出门的。你今年十五岁了,一共才出过三次门。还是因为你得病,娘抱着你去请大夫。”
赵无极不禁咋舌,心想:十五年一共才出过三次门,天啊,这可是典型的宅男了。
吃晚饭,刘氏被邻居叫去柴大圆外家帮忙。赵无极收拾了一下,带上柴门,站在院外才发现自己家的样子。原来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村,自己家也只是两间大小的茅草房。看着周围屋舍,好一点的也不过是用石头垒砌,外面再抹上一层泥浆。四五里外则是两座大山,两山中间有竟然挂着一条偌大的瀑布。
赵无极很奇怪,为什么自家住的房子是用泥土和茅草所砌,倒是这院墙反而是用砖石一块一块垒砌,连缝隙都遮挡的非常严密。赵无极笑了笑,实在搞不明白。摇摇头,慢慢朝着村外走去。
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几个人,赵无极暗想:或许是因为那个柴大员外儿子成亲,大家都去凑热闹了吧。走了大约两三里的样子,赵无极发现在自己前面竟然有一道小溪。小溪流水潺潺,能够清晰看到水底的鹅卵石。赵无极走到溪边,俯下身去,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这就是我么?竟然生得如此清秀。赵无极前生是一个极为雄壮的家伙,由于从小练武,再加上不断用草药洗伐筋骨,所以整个人站到那里,即便是不言语,也如同猛虎一般,散发出无尽地战意。如今竟然文文弱弱如同书生,让赵无极有点失落,但是又无比开心起来。前世,这小女生不都是喜欢这样小白脸么?
赵无极发现,在小溪不远处有一处小树林,小树林中有不少树苗,这树苗大小和粗细正适合做枪的枪杆。于是,赵无极见猎心喜地走向前去。
站在树林里,赵无极选了半天,总算看到了一个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粗细也非常合适的小树。走向前去,用力将小树掰断,在旁边捡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头,费劲力气把树皮刮去,两端抹平,做成了一枝圆棍。赵无极盘算着,如果在这圆棍一端再插上枪头,就是一把白蜡杆枪了。
赵无极喜滋滋地扛着这根圆棍向家里走去,还未走到家门口便听到村中传来隐隐约约的打骂声,还有女人的哭声。赵无极听着这哭声像极了自己的娘,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跑了过去。
走到近前,赵无极发现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娘。刘氏正坐在地上不住抽泣,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大红袍,正在不住地骂骂咧咧:“你这一个荡妇,竟然敢伸手碰嫁妆。弄脏了,你能喷得起么?”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看样子这位在村里的地位蛮高的。随即,竟然抬起脚来,想要朝刘氏踹去。
赵无极想也没多想,一拍肩上的枪杆,枪杆划出一道弧线,枪尾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猛然砸到那条伸出的腿上!
砰!
“啊!”那人的腿被砸了一个结实,随即发出一声惨叫。周围的人一下静了下来,赵无极拎着枪杆走到正抱着腿惨叫的那人身前,歪着头,冷冷说道:“你叫谁荡妇?今天,我要拆掉你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