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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忠孝旧事

宋太平兴国四年,宋太宗赵光义灭掉了以太原为都的北汉政权,最终统一全国。由于憎恨太原军民对宋军的顽强抵抗,遂下令火烧晋阳城,又引汾、晋之水夷晋阳城为废墟,一座历经1476年悠久历史的古城遭到了彻底的破坏。三年之后,新的太原城在距古晋阳城北四十余里的唐明镇重新崛起。嘉祐四年,设太原府治。金天会四年,女真族建立金国,破宋都汴梁,掳徽、钦二帝,废北宋太原大都督府,新置“太原河东军总管府”,府治阳曲,隶属河东北路。金初太原府下辖10县与北宋太原府辖区属县无异。金大定二十九年“析平晋、榆次、清源三县地,置徐沟县”属太原府。兴定年间,升置盂县为盂州,仍属太原府辖。是时太原府辖10县1州:阳曲、平晋、榆次、清源、徐沟、文水、祁县、交城、太谷、寿阳、盂州。成吉思汗十三年既南宋宁宗嘉定十一年,蒙古伐金,攻取太原。从此之后,太原这座边塞重镇彻底落到了蒙古人手中。

随着太阳慢慢的落下,孙洛等人终于来到了太原城,凭借着自郑州城守处得来的通关文碟,孙洛这支淮西军,轻易的进入了太原府。

干涩的天气令本来便不习惯南方温湿气候的孙洛难得的舒坦了起来。虽然已经是三月,但北方的风依旧凛冽。

这群久居黄河以南的淮西军,不由得缩进了领子。而孙洛,却呼出口大气,看着蔚蓝的天空,沉默不语。

众人找了间客栈住下,经历了一路上的厮杀奔走,众人难得的休息了下来。草草吃过晚饭后,众人安睡下来,孙洛在榻上空落落的躺着,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无奈的坐起身来,盘起双腿,屏息静气,默默的忆起李再兴留给自己的那一段心斋字诀。

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

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非强,来之无穷。

孙洛对于前一句已经有了大概的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与真正融会贯通比较起来还是差得太远。孙洛体内的心斋真气,一直盘踞在,眉间泥宫丸,单凭自己仅仅能调动仅少的一部分,然而其余大半却紧紧的盘踞在泥宫丸,任自己如何催谷,也不动分毫。孙洛对这种情况即是无奈又无可奈何。

按照李再兴的话说,这一阕即不像诗又不像词的古怪真诀,有一个名字,叫做雄浑。是心斋二十四品的第一品。

在平常孙洛真的搞不明白自己这身雄浑真气有个吊用,直到此次前往哈刺和林的路上,与那几支不长眼的马匪交战时,孙洛才深切的体会到,这身雄浑真气,在一挥一击中都蕴含着极富有冲击力的力量。在私下里,自己与陈彪讨教的时候,陈彪也时常感叹自己这身真气确实适合在沙场厮杀之用,尤其是适合使用重武器,虽然孙洛本身的力量算不得什么,但是这雄浑真气却足以大幅度提高孙洛的自身实力。这对于初出茅庐的孙洛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这意味着自己至少有了保命的机会,不过另孙洛不爽的,还是在于这身属于自己的真气是那么不听话。

在反复催动眉间真气毫无作用之后,孙洛叹了口气,自榻上站起身来。抻了抻自己因为盘坐而酸痛的腰,呲了呲牙走到门外。

这家客栈的环境算得上不错,在孙洛的屋外有着一个不大的庭院,虽然算不上雅致,不过倒也是清净的地方。孙洛缓步走了过去。

天边今日却没有月亮,浓重的几抹乌云粘在深色的天空画卷之上。

屋外的风带着几分北地的凉爽,吹得孙洛格外舒服,有一种在故乡的感觉,不过孙洛知道,若是这个季节在家,天气定然冷得要命,若是敢穿着一身单衣站在屋外绝对是感冒的下场。

不大的庭院中摆着一张石桌,四周散落着几张石凳,孙洛缓步走了过去。

却意外的见到淡淡的星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凳子上。

“安先生?”孙洛奇道。

安源身前摆着几壶酒,回过神来,安源见孙洛站在自己身后,笑着道“原来是大人。”

“那用这么客气。”孙洛笑了笑,自顾自的走到石桌前一屁股坐下。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酒壶又问道“先生近日兴致不错啊,还有心思在这里小酌。”

安源淡然一笑,让出了一个尚未启封的酒壶对孙洛道“这是汾州甘露堂的汾清,我自此间掌柜的手中得来的,大人不妨试试,味道甚是纯正。”

所谓汾清便是现在的汾酒,晚唐著名诗人杜牧一首《清明》诗吟出千古绝唱:“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里的提到的酒,便是汾酒。

孙洛也不客气,自桌上拿来酒壶,便抿了一口,酒味甚是香醇,不过孙洛并不好酒,只是点了点头赞道“味道确实不错。”

“大人一看便不是好酒之人。若是让陈彪看到我这宝贝,只怕早就两口喝尽了。”安源自押了一口说道。

渐渐的夜色中,起了点寒风,孙洛体内微薄的心斋真气渐渐围绕全身,孙洛倒也没感到什么寒冷。

倒是安源,被冷风一激,感到了些许凛冽,又饮了一口酒。用酒气压了压自体外传来的寒气。

“安先生。”孙洛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唤了一声安源,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安源看到孙洛迟疑,略一想也猜到了他心中的疑惑。笑着摇了摇头道“大人不必忌讳,学生知道你想问什么。”

孙洛搓了搓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安先生,方便对在下名言么?”

“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安源压了一口酒道。

“哪.....”孙洛看着安源问了一句,却到底没开口。

安源抬起头看着夜空中被风吹得算乱的云团,低沉的声音慢慢讲到“十二年前,也就是金开兴元年,宋...绍定五年,蒙古军拖雷部绕过潼关,越过秦岭,出汉中盆地,迂回到南方,然后直奔汴京。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后,金主完颜守绪,命金将完颜合达帅十五万金军主力前往拦截,双方在三峰山遭遇,展开了现如今被称为三峰山之战的战役。”

安源的神色迷离,似乎沉醉在当年的战场上。

“而当时的我,不过二十出头,在忠孝军统帅完颜陈和尚帐下任幕僚,”

“完颜陈和尚?”孙洛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会有人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安源笑了笑停下来解释了一句“他是金人,原名彝,字良佐,小名陈和尚。不过当时大家都习惯称呼他的小名,是同知阶州军事完颜乞哥之子。”

“哦。”孙洛这才恍然大悟,并示意安源继续说下去。

安源继续说道“在三峰山之战的四年之前,我随着完颜大人在大昌原以四百骑破八千众。使得蒙古吃到了入侵金国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然而.....”

说到这里,安源不由得叹了口气。

“三峰山之战金军大败,完颜大人也于此战,殒命与蒙古人手中,而我忠孝军仅余下不足千人撤回都城。而我也因左胸中箭而藏身于,管城,之后,我一直在管城养病,之后的事情,我也一直是道听途说,知道军中统领换成了蒲察官奴,后来随着蔡州城破,而全军尽灭。而这之后的我便不是特别了解了。”

安源说罢抚着自己的左胸,默默不语,又咽下一口酒。

待安源说完,孙洛才大致了解到所谓的忠孝军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不过,那日孙洛等人所见的忠孝军又是什么来头?身为蒙古大敌的忠孝军,怎么会潜藏在蒙古境内呢?

孙洛搔了搔脑袋,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些和自己去哈刺和林也没什么干系,再想下去也是枉然。孙洛又喝下一口酒。看了看天色,渐渐地,月亮在乌云后露出了一个昏黄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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