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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北桃叶渡

桃叶山,接近南琅琊郡辖地的小镇。

“教主,天色已晚,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悦来客栈门前,鱼玄舒翻身下马,对着马上的蜀葵说道,一边四下打量。

“也好。”

赶了一天的路,想必大家都累了,蜀葵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前来的小厮,回头对着马车喊道:

“今夜在此地休息,泊沙,下车!”

说罢,对着偷香使了个眼色,让他将事情处理妥当,自己先行踏进客栈,偷香转身去马车里唤醒睡得人事不省的泊沙。

开了几间上房,蜀葵随意挑选了一间,浑身酸痛,打发小二去送洗澡水来,回头看着还恭敬站在屋里的鱼玄舒。

“玄叔叔,这里只有我们俩,请坐吧,不必客气。”

“多谢教主。”

说罢,鱼玄舒坐在蜀葵对面,看着她提起刚送来的茶壶,给他面前的茶杯先行斟满,一边嘴中询问道:

“玄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

“教主有所不知,此地名曰桃叶山,是建邺很著名的地方。”

蜀葵好奇地挑了挑眉头,来了些兴趣。

桃叶山?名字还挺好听。

“哎,对了,下午咱们过江,江北浦口岸那边的渡口,是不是叫桃叶渡?”

忽然想起来,下午渡江的时候,听人说那个渡口,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

“不错,说起这桃叶渡,还有典故,教主可有兴趣?”

教主连忙点头,很好奇的模样:“说来听听。”

鱼玄舒见她难得对这有兴致,喝了口茶,慢慢地讲述其中的由来。

桃叶渡地名缘起于东晋时期,主要还是因为王献之。

北方的前秦王朝崩溃,陷入混乱,新生的政权立足未稳,暂时无力南图。

而且淝水之战的惨败也让北方政权不敢再小觑东晋的实力。因此,南北朝关系略有缓和,战事较少,淮南江北一带变得相对安全,南朝的人也能常来江北走动。

当时,桃叶山东面的陆地还在滔滔江水之下,这座山也还是一座没有名字的野山。有一天,王献之与爱妾桃叶来江北游玩。他与桃叶一路欣赏江北美景,直至太阳偏西。一行人准备渡江回家,沿着江岸走,来到一处渡口,当时还叫南浦渡,正要上船时,江上突然刮起大风,江水波涛翻腾,渡船晃动得厉害。

桃叶吓得花容失色,王献之看到爱妾不安的模样,连忙温柔地安慰她,才子深情款款地吟唱出了《桃叶歌》,将她扶上船。有了爱人的鼓励,桃叶情绪安定下来,一行人顺利地渡过长江。

后来,这首歌谣在江东一带广为流传,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成了坊间的美谈。渡口随着歌谣名噪一时,桃叶渡由此而来。小山紧挨渡口,也被人称为桃叶山。此后,本名为南浦渡的桃叶渡,新名字则在民间一直沿用。

蜀葵听得兴趣盎然,觉得十分有趣,忙不迭地催促着他讲故事。

“那首《桃叶歌》,写了什么?”

鱼玄舒捋了捋胡须,低头思索片刻。

“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

默默在心里复述了几句,蜀葵抿了抿嘴角,想起那个挺出名的王献之,忽然觉得有些羡慕和向往起来。

“想不到这些士族子弟,还挺深情的嘛,为了个姬妾,连渡口都改了名字。”

“教主所言差矣,士族大家里面,当属王、谢两家为最甚,都是名人辈出,闻名遐迩的青年俊杰啊。”

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显然还是对他们抱有偏见,不喜欢依赖先祖荫蔽的人,总觉得那种靠祖上吃饭的士族子弟,没什么男子气概。

“不过,还有个传说,民间传说在东晋两条河的岸边栽满了繁缛的桃树,春天起风的时候就会有接连不断的桃叶轻浮水面,被风吹得四处飘零,撑船的艄公望那满河浮泛的桃叶,笑谓之桃叶渡。”

一听完,蜀葵立即就不乐意了,到底是小女孩,对才子佳人的故事比较偏爱,换上这个,毫无美感可言了。

“我宁可相信,是因为王献之那个姬妾桃叶。”

鱼玄舒微笑着摇摇头,真是小孩子,不过都是些传言罢了,当真也好,不当真也罢。

“笃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应该是偷香和泊沙,蜀葵扬声答道:

“进来。”

果然,偷香带着快要累趴的泊沙,出现在门口,偷香手中拎着一个食盒,蜀葵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重光送来的点心。

“小葵葵,我都快被颠簸散架了啊!”

拉长了脸,泊沙拖着声音哀怨道,大步跨进屋,一屁股坐到桌边,也不管别人,端起茶壶斟满一杯,大口地喝起来。

蜀葵对着偷香,二人都是无奈的郁闷神色,鱼玄舒看着泊沙这般大胆放肆,心中也有些感慨。

果真是受宠,都有些恃宠而骄了吧。

蜀葵接过偷香手里的食盒,凑到鼻子间闻了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格外的香甜。

蹙了蹙眉头,再次凑近细细闻,还是觉得有些香,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蜀葵素来嗅觉奇佳,一丁点气息都能闻出异样。

兴许是路上搁得有些久,不大新鲜的缘故吧。

“教主,你好好歇息,属下先行告退。”

鱼玄舒率先起身,对着泊沙点头致意,偷香也跟着他出去了,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泊沙与蜀葵。

“小葵葵,你手里拿着啥呢?是不是好吃的,来来!”

就势就要起身扑过来,蜀葵立即警惕地将手中的食盒护在身后,皱着眉头瞪着他。

“你敢!”

哀怨地瞅着她,泪眼汪汪的,看起来十分可怜,再加上他勾人的桃花眼,简直像个仇大怨深的小媳妇。

缓缓走到桌边坐下,眼睛一分钟也未离开那个虎视眈眈的人,该死的!居然对着手中的食盒流口水,如此正大光明地觊觎我的点心,当心我把你剁了当点心馅!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威胁他将那副恶心的表情收起,蜀葵自顾自揭开食盒,扑鼻的清香袭来,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小葵葵……”

一只手伸了过来,牵着她的袖子,还轻轻地晃了晃,那声音,含糖量起码超标了N个百分点!泊沙心中暗道自己撒娇功力未减当年,这么甜蜜蜜的呼唤都能深情演绎,真是实力派加上演技派。

算了,为了点心,我豁出去了!

蜀葵凛冽的白眼横扫过来,瞪着泊沙,看他还想干什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泊沙好死不死地又憋了一句出来。

“今晚,人家给你侍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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