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右手在空气中虚画几笔,金色五芒星的中心,一个匣子凭空出现,缓缓落到他手中。
又是木匣子,难不成里面装的又是死人蜡烛?楼厉泽可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东西。白微接过匣子,侧了侧身子,估摸着挡住了楼厉泽的视线,才磨磨蹭蹭地打开了盖子。
谁知,盖子刚一被打开,就有万丈银光四射出来,光芒中可见一颗龙眼大小的滚圆珠子静静地躺在匣内的红丝绒上。
“这是什么?”想不到袁老头居然能拿出这样一个华丽夺目的东西来,白微倒有些吃惊了。
李淳风忙不迭地走过来,帮她把盖子合上,“这东西叫南海蜃珠,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你这么开着,小心把梁上君子给招了来。”
“南海蜃珠?没听说过。”白微瘪了瘪嘴。
“那海市蜃楼你总听说过吧。”李淳风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也懒得给她一一解释,索性一口气说了个清楚,“这个‘蜃’字,指的是海中的一种大蛤,每当它打开蚌壳,吐出体内的蜃气,那蜃气便会在海面上化出楼阁宫阙等幻象,往来的船只或住在海边的人往往误以为是神仙居住的仙境,这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海市蜃楼。但也有特殊的时候,那就是蜃将蜃气贮藏在体内不吐,久而久之,蜃气便会凝结成这样的珠子,称为蜃珠。蜃气乃是蜃吸收了水之精华再经过它自身的转化形成的一种具有迷惑人心的幻象之气,蜃珠作为蜃气的结晶,自然具有更强大的力量。而这颗南海蜃珠乃是从一个千年蜃精那儿得来的,你说是不是宝贝?”
“哦~~这么说来倒的确是个宝贝。”白微作恍然大悟状,“可是你们把它给我有什么用啊?”
李淳风想不到自己费了半天唇舌,这笨丫头居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没被她怄出血来,“我说得这么清楚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某人老实地摇摇头。
“行了,行了。啰嗦了半天都没说清楚,还是得靠师傅我出马。”袁天罡得意洋洋地瞥了李淳风一眼,接过话头,“简单地说吧,你是水灵之体,这颗从水里产出的宝贝不会对你起排斥作用。一旦你炼化了它,就能随心所欲地造出受你控制的幻境来。到时候只要你想到的,都会在那幻境里呈现出来。”
我的亲娘四舅姥爷啊,这次真是赚翻了!
白微一把抱住袁天罡的胳膊,猛拍他的马屁:“还是师傅厉害,一说我就明白了。照您这么说,如果我和别人动手,对方只要掉进了我的幻境里,岂不是就任我宰割了?”
“诶~~~那也不是这么说。”袁天罡习惯性地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如果对方定力超强,就有可能有所察觉,不被你的幻象所迷。”
“啊?那怎么办?”
“你笨啊,你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套子,让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所看见的全是幻觉?再说了,即便是对方意识到了,只要你的功力足够深厚,那他也没那么容易走出你的幻境。”
白微闻言顿觉有如醍醐灌顶,暗道这袁老头,果然是只活成了精的老狐狸,连害人的法子都层出不穷的。不过他说起来容易,要真达到那个水平,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师傅,您放心,徒弟我一定会彻底‘消化’掉这颗南海蜃珠,然后好好练习怎么出其不意地给人下套!”白微“大义凛然”地说道。
众人一片哑然。
却见袁天罡拈起一丝儿胡须,摇头晃脑,深表欣慰道:“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楼厉泽在这个时候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白彦在一旁见白微的宝贝如此“了不得”,心想自己的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刚才被她打断,只知道这迷你八卦镜好像是个飞行器,可是怎么用,袁天罡还没说清楚,于是也猴急地贴上去说道:“袁天师,要不您也给我讲讲这八卦镜该怎么用?”
“哦,对对对,都是你姐在那搅和,倒把你这边给忘了。”
袁天罡很喜欢这个“知书达礼”的年轻人,指着他手里的八卦镜说道:“你先滴一滴血进去。然后念这个口诀。”随后在白彦耳边说了一句话。
将自己的精血灌入法宝之中,乃是道家修炼法宝的常用方法之一。法宝因为接受了滴血者的血,有了灵气,从此便会将其奉为主人,只听从他一人的命令。当然,越是高级的法宝或武器越是难以炼化,尤其是一些本身就具有灵性的法宝,甚至会自己择主,楼厉泽佩戴的龙渊剑便是一个例子。
白彦点点头,拔出还佩戴在身的军刀,往左手食指上一抹,鲜血顿时冒了出来。看得白微猛打了一个寒战,庆幸自己不用来这么一下。
白彦小心翼翼地按着食指将血滴在八卦镜面上。原本饱满的血滴眼看着慢慢瘪了下去。当最后一丝血迹都渗进了八卦镜中,中心太极图中的黑白阴阳鱼开始缓缓沿顺时针方向旋转起来。八卦镜上的每一寸缝隙间也随之冒出了红光。当红光越来越盛,整个八卦镜突然飞离白彦的手掌,在空中旋转着越变越大,直到变成可让一人站立其上的大小。
白彦默念袁天罡教给他的口诀,就见八卦镜停止了旋转,飞到他的脚边停下。
“上去试试。”袁天罡从后面推了白彦一把。
白彦跃上八卦镜,岂料用力过猛,震得八卦镜不稳地左右晃动起来,吓得他连忙蹲下身扶住镜缘处。待八卦镜终于恢复了平衡,白彦才缓缓松开手,小心地直起身子。等到又熟悉了一会儿,只听他口中念到:“起!”
就见八卦镜托着他平稳地向上升起。
“停!”
八卦镜又乖乖地停在半空中。
“哈哈!”白彦见这东西是如此乖巧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宝贝儿,给我继续往左飞!”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见白彦指挥着八卦镜满天空乱窜。袁天罡赞许地连连点头:“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白微满脸得意,大言不惭地把所有优点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忽听风中传来一阵呜呜的箫声,哀婉悲伤,似有无限怅惘,令人心中一痛。
“大半夜的,是谁在吹箫啊?”白微不解地问道,循声望去,也只能看见浓如墨汁的夜色。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楼厉泽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望向李淳风。
“这,呵呵,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吧。”李淳风连忙解释道。
村民还有这个闲情雅致在这个时候吹箫?打死她都不相信。白微开口还想再问,楼厉泽从后面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
“是谁吹的都不重要。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好吧。”听他这么说,白微只得打住。
清风观毕竟是道观,楼厉泽和白微自然是不能住在一起的。李淳风分别安排了三间厢房给他们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