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随着惊天动地的战鼓声,攻城开始了,在杨任的指挥下,一排排云梯靠在了城墙上,郡兵口中衔着钢刀,腾出双手,迅速往上的攀爬,显示出良好的军事素质。
城头上没有做出一点防御的姿态,没有任何滚石滚油等守城器械从城头上扔下来,更出奇的是城头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这是一座空城一般。
杨任心中奇怪,可也没想那么多,攻进城后一切便会揭晓,他大手一挥,开始派出冲车。一抬抬沉重的冲车,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十几个士卒推着冲车缓缓的往前推进,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战争的肃杀之气开始弥漫在空气中,不过只有攻城没有守城的情况,不免让这场攻城战失去金戈铁马和荡气回肠的激荡色彩。
“轰。”冲车撞击城门的声音响彻天地,城门与城墙衔接处的位置,在冲车的撞击下哗啦啦的掉落下一堆石粉和石块。
“轰轰轰。”又是好几下撞击,城门开始微微松动起来,士卒们齐喝一声,同时用力,冲车又一次撞击了出去,不过冲车并没有撞击到城门,城门便轰然打开。
坚固的城门并不是被冲车撞了开来,而是从城内自动打开的,推动冲车的士卒们正在错愕间,无数一脸森严,手持长矛的骑兵从洞开的城门中蜂拥而出,经过冲车旁边的时候,这些士卒看到骑兵手中闪耀着寒光的武器和自己近在咫尺,以为在劫难逃,惊恐的闭上双眼,但是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骑兵直接越过他们往身后而去。
骑兵的速度如旋风般迅速,在如此平坦的地势上,一眨眼便奔腾到了万军之中,他们运用精湛的骑术不停迂回穿插,将一万郡兵切成一个个小方阵。
这些郡兵虽然也算训练有素,但此刻他们真的慌了,要知道汉中并不产马,没有骑兵编制,就是小股骑兵他们也没见过,更何况来去如风的整整三千精骑,他们一时间慌乱非常,不知所措,将士骑在战马上显得特别的高大,疾驰中刮起来的一阵阵飓风,也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不小的压力。
轰隆隆的马蹄声荡漾在半空中,完全掩盖住了擂鼓声,犹如死神的声音般敲打着每个郡兵的心头。
“骑兵……”杨任怎么也想不到汉中会出现这么多骑兵,别说汉中,就连整个益州或许都没有这么多骑兵,杨任悲痛多过害怕,他悲痛的是这一万郡兵凶多吉少,在如此平坦广阔的地势下,逃命的机会简直微乎其微。
杨任看到己方的士卒已经恍然无措到连杀敌都不知道了,一个个震惊的呆在原地,任凭一队队骑兵将他们分割开来,犹如牧羊人般将一群群温顺的绵羊赶到一个个羊圈中。
打量的同时,杨任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敌军已完成了对己方的切割包围,但是他们久久没有动手的迹象,虽不明所以,但杨任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先下手为强的机会,尽可能的抢先杀伤敌军,给己方逃命时制造更多存活的机会。
想到这里,杨任猛然举起手中的六丈长刀,就要一声令下的时候,从他前方奔来一骑,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到了跟前,气势咄咄逼人。
杨任举刀横劈,打算将来人拦腰斩断当做进攻的号角,可惜他的想法过于天真,来人虽然速度奇快,但马术却十分精湛,在长刀的攻击范围之前硬生生勒住马缰,骏马吃痛发出剧烈的嘶鸣声,同时双蹄高高扬起,凌空在半空中。
双蹄落下之时,就是来人反击的之时,随着双蹄落地发出的强烈震荡声,寒光霍然闪烁,犹如茫茫星辰般让杨任不知所措,慌忙招架。
不过来人并没有杀杨任的打算,无数寒光皆是虚招,等杨任招架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但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侧身一个劲风袭来,砰的一声杨任直接被踢落马下,重重的摔在坚硬的大地上,与此同时,一把长矛已然抵在了杨任的咽喉处令他动弹不得,耳畔也同时想起了一个厉喝声,“杨任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一个文书扔在了自己的怀中,杨任伸手展开一看,这是益州牧的公文,上面写到张鲁年事已高,已不宜担任太守之职,着张鲁前往蜀郡候命,汉中都尉徐浩接替汉中太守,下面落款是益州牧的印玺。
张鲁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年事已高……这完全是措辞诬蔑,杨任不禁怀疑这份公文是假的,但公文上的益州牧印玺却是切切实实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任还来不及消化,只听来人又说道:“张鲁不尊号令,企图拥兵自立,已被我斩杀,杨任你打算跟随张鲁下黄泉还是遵从朝廷谕令效忠于我?”
“你是徐浩?”
“正是。”说着,徐浩双眸如闪电般直视杨任内心深处,仿佛要看穿他的想法一般。
张鲁要是还活着,振臂一呼,杨任一定会跟随在身边,拥兵自立也好,举兵造反也罢。但现在人都死了,还谈什么跟随,再看看三千骑兵不断策马在己方士卒周边,杨任知道己方士卒的性命全系于自己一身,经过一番挣扎后,杨任苦笑一声,说道:“末将愿听大人调遣?”
“大人?”徐浩眉头一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在虎口的一万郡兵,要是杨任拒不效忠自己的话,这些郡兵的存在随时是个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说不得要屠杀殆尽,重新招募了。
听出徐浩的意思,杨任暗叹一声,垂首说道:“属……属下愿效忠主公。”
徐浩满意的点点头,收回长矛,突然说道:“杨任听令。”
杨任一愣,翻身单膝下跪道:“属下在。”
“命你率所属郡兵前往城西重设军营,和骑军营寨互成掎角之势。”闻言,杨任知道徐浩还不信任自己,这是要骑兵监视己方的一举一动。
杨任领命后,在三千骑兵的“陪同”下,一万郡兵浩浩荡荡的往城西进发。
徐浩得到益州牧的正式任命公文后,杨松的算盘打不起来了,他马上眼珠迅速转动起来,露出谄媚的笑容,躬身说道:“属下恭喜主公接任太守之职,主公慧眼如炬,洞察先机,立马察觉到张鲁的不轨举动,一举将其歼灭,可谓丰功卓著,彪炳千秋。”
杨松马屁拍的十分响亮,但徐浩却恨不得马上杀了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但现在却杀不得,徐浩还要利用杨松的威望平息百姓的混乱以及收服汉中所属县城。
“杨大人,在下资历甚浅,本不该担任这太守之职,但既是益州牧所命,在下不敢推搪,否则在下一定推举杨大人接替该职。”
闻言,杨松立马露出惶恐至极的表情,低头颤声道:“属下不敢,主公才智过人,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才德兼备,正是太守之位的最佳人选。”
徐浩被杨松的话说笑了,他长笑一声,说道:“张鲁虽已正法,但许多百姓还不明真相,惶惶不安,此事需杨大人出面安抚,另外所属县城还不知此事,也要劳烦杨大人发出公文,亲自向其说明。”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