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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狠！
这是孙道全听完后的第一感觉。乌骨兰的毒性孙道全亲自试验过，无比阴毒；铁心木花叶茎根皆无毒，然则木芯的催毒效果一流，能够将乌骨兰的毒性提高至少十倍；其他的种种药草，无不是毒性霸道或催毒一流，唯独熔草孙道全还暂不得知功用。刑戈的丹方，从根子上来说，简直是世间最毒的丹药。
此乃天才！
这是孙道全的第二个想法。细细想了一下，孙道全便大致晓得刑戈是要以毒攻毒。这也便罢了，最让孙道全震惊的是——他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丹药确实对“血毒”有出众的效果。
一时间，孙道全钉在刑戈身上的眼睛挪不开了。刑戈一声不吭，只是品茶。
玄血丹，花费历代血尊无数心力总结出来的丹药，克制血照经暴躁的灵丹妙药。他不怕孙道全说出去，因为除了对血照经有用，玄血丹对其他人而言完全是上等的自杀良药，只需一颗，三天内必暴毙而亡。
他也需要孙道全为自己炼丹，因为他对炼丹半点兴趣也没有，而本来他是要学习炼玄血丹，可惜前世没能从落云宗那里夺得乌骨兰，一直没机会练习。既然如此，不若充分利用孙道全。
得知那山洞里的是大涅槃真解后，刑戈有种预感：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才能得到大涅槃真解。到时候，少不得要动用血照经。而血照经伤人也伤己，用多了，无疑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届时玄血丹便能派上用场。
现在他反倒不急了，如无意外，纵使他不去搅浑水，也得再过几十年才会有人发现大涅槃真解。在此之前，做好万全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沉默良久，孙道全沉声问道：“你确定？”
“敢问长老，你的一缓一猛，几时能拿出确实可行的章程？”刑戈反问道，“弟子确信你的法子可行，但，要如何契合？该用什么来契合？如若用猛方，换血换肉换筋骨，弟子倒是无异议，只是如何换？”
孙道全被问住了。确实，他给出的法子有可能实现，不过他现在也就一个大致的想法，具体的步骤全部都没有。相比起刑戈的丹方，至少炼丹孙道全很在行，材料齐全的话，要炼制非常容易，随时可以进行，而不必等孙道全花无数的时间去思考他的“缓猛”二法。
再者，孙道全未必有时间把心思花在刑戈的“血毒”上面。
两相衡量，刑戈的丹方自然更有吸引力。并且，孙道全很想看看这以毒攻毒是否真的有效。
沉吟片刻，孙道全说道：“可以一试。”随后又道，“熔草呢？”
“弟子已经知晓熔草生长的地方，离宗门稍远了些，但来回三日足够了。”此时再以找寻熔草为由拖延时间，已经没必要了，刑戈索性说了出来，“不过熔草除熔岩左近，皆无法存活。长老见谅，移植药圃只怕不成。”
孙道全更迫切于试验丹药的作用，熔草能不能移植，反而不怎么在乎。他细想一番，说道：“乌骨兰不够，经三道淬炼，还要五钱，必须有十棵以上。其他的药圃都有，量也足，炼制十颗丹药够了。你此番采摘熔草，也采些乌骨兰回来。”
事已定，刑戈起身应是。
“对了，那丹药什么名字？”急匆匆地走了几步，孙道全忽然回头问道。
刑戈微微抬眼，回道：“无名。既是祛除血毒之用，便叫‘玄血丹’如何？”
孙道全随意地点点头，赶往药圃。刑戈望着他的背影，忽而一笑。这老头也不老实啊，居然突发试探，怀疑丹方不是我弄出来的么？想了想，也不奇怪，每味药的淬炼程序和用量都清清楚楚，换做是自己，同样未必会相信一个人只是看看书就能弄出一副完备的丹方。
不过以孙道全的性子，多半不会理会这丹方是哪里得来的，他应该更在乎丹药的效用。
刑戈离开前，把药庐所有的冰糖装在布袋里。
落玄门外的树林，一只健硕的猕猴正坐在树枝上，尽情地享受着几只母猴给它抓虱子。忽然听见猴群吱吱乱叫，它睁开眼来，一见到走入树林的那个人影，立刻喜出望外，粗暴地踢开母猴，飞速跑向那个人影。
“见者有份，别抢。”刑戈笑呵呵地拿出几颗冰糖扔给猕猴们，见是猴王来了，特地赏了它十几颗冰糖，还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次可是真没了，全在这，下次想吃，得等一段时间。”
猴王老老实实地接过冰糖，然后一股脑塞到嘴巴里。其他的猕猴也不例外，生怕被抢了，到手的先吃到嘴里再说。
“咦？师弟，刑师弟……”远远的，有人在大喊，一边喊还一边跑来。
刑戈听见那个声音，有点头疼。回头一看，不正是夏雨妃？这群猕猴跟他是老相识了，但未必会给夏雨妃好看，当即吱吱叫着怒视夏雨妃。
“那是我朋友。”刑戈无奈，拍拍猴王的脑袋，猴王好像听懂了，胡乱叫了几声，猕猴群顿时停止躁动。
“哇，师弟你是怎么让它们这么听话的？”夏雨妃兴奋得两腮泛红，小心翼翼地走到刑戈身后，拉拉他的衣襟，巴巴问道，“师弟，我能抱抱它们吗？你看，那只银色的小猴子好可爱啊！”
刑戈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注意到那只银色毛发的小猕猴了，毕竟在一群棕毛的猕猴中它格外显眼。
那只小家伙说实话确实很可爱，尤其是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模样很讨人欢喜。不过好像因为毛色的缘故，其他的猕猴对它不大友好，每次抢到的冰糖都被其他猕猴霸道地夺走了。
刑戈叹气，指了指那只银色的小猕猴，也不知猴王能不能听懂，问道：“它能给我吗？”
猴王吱吱一叫，银色小猕猴的后边一只脚踹过去，把它踹出来。夏雨妃惊呼一声，顾不得脏，连忙跑过去抱起小猕猴，疼惜道：“踢疼了没有？可恨的家伙，一点也不温柔！”
刑戈无语，太过显眼的动物，在族群中是不可能受到欢迎的，因为那会增加危险。而在这树林中，银色的毛发实在太惹眼了，活到现在还没被抛弃，这只小猕猴的运气已是非常好了。
“师姐，你怎么来了？”
“呆着闷，出来散散心。刚巧看见师弟，还以为师弟被这群坏猴子攻击了，所以赶紧跑过来了，没想到师弟和它们却是朋友。”夏雨妃揉着小猕猴的毛发，见小猕猴惧意减消，还舒坦地眯起了双眼，夏雨妃越发欢喜了，“好可爱的小家伙啊！以后就跟我了好不好？对了，我给你取个名字，阿银怎样？”
“……师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刑戈实在拿夏雨妃没办法，若非夏雨妃虽然爱闹但没给自己带来麻烦，他未必会这般和气。
夏雨妃问道：“师弟，要我帮忙吗？”
“不必，谢过师姐。”刑戈对夏雨妃很没信心，叫她快点离去，免得这群不大友好的猕猴趁他走了便发起攻击。然后，他钻入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