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阵被破,蜀山弟子纷纷御剑飞出,经过几息间的头晕目眩后,众人已是脚踏实地,站在一片森林之中。
此地距离那老妖的所在恐怕已经很近了,宁宏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紫红色的罗盘,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半响,并指一点,只见上面的指针快速颤抖起来,数息后指向西南方,停住不动了。
“好强的妖力!”宁宏脸色微变,虽然恨不得立即将那害了多名同门性命的妖孽碎尸万段,但是经验老到的他硬是按捺住满腔的杀机,命令其余弟子分两批轮流调整休息,恢复实力。
待休憩完毕,就是决战之时!
宁宏一边指挥蜀山弟子在周围布下几座临时的防御阵法,一边目露赞许之色望着华天雄,言道:“华贤侄果然是天纵奇才,老夫一回山上必恳请掌门收贤侄为亲传弟子,在掌门的教导下,贤侄必能攀上剑术的极致,远远超越我等!”
这绝非感激性质的恭维,而是宁宏发自内心的真话,华天雄方才那式天剑的威力之大,令他都骇然不已。能有如此威能故而是靠了那把黄金古剑的煌煌神威,人剑合一的契合度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也是重要的一个原因。如此先天剑种,御剑奇才,若是不入他们蜀山的门墙,岂不是万分可惜!
“前辈过誉了,方才不过是生死关头间超常的发挥,若论御剑之术,晚辈还有很多要向前辈请教的地方!”华天雄先是谦虚了一番,博得宁宏更大的好感后,才鞠了一躬,正色道,“晚辈有了不情之请,不知前辈可否应允?”遂将蛇精狐妖之事述说了一遍。
“呵呵,这你可以放心,老夫虽然杀妖无数,却只诛那些作恶多端、危害人间的,若是安分守己、一心修炼的,绝对不伤他们一分一毫。这也是我们蜀山弟子行走世间的准则,万物有灵,若是不问缘由乱杀无辜,还道什么铲除妖孽,护佑人间呢?”宁宏捻着胡子,微微笑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蜀山弟子这种言论,但是华天雄心中还是止不住升起一股敬佩之情。降妖除魔并非难事,难能可贵的是这种不被种族之见所蒙蔽,不被杀戮之感所误导的行事准则与信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蜀山弟子的脸上已经渐渐地恢复了血色,照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后就能拥有一战之力了。
与之对应的是,那老妖的巢穴却是静悄悄的,好似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一群杀气腾腾的诛妖者正在磨刀霍霍,马上就要冲杀进来,淡定得有些出奇。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很快就已揭晓,当一名巡逻的蜀山弟子偶然间望向远方的天空,随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后,华天雄和宁宏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聚集到了那里。
只见西南方的天空中,一片片乌云毫无预兆地开始聚集,饶是彼此的所在之地距离足有数里之远,一股压迫之力也清晰地传递而来。
“这是……?不好,那孽畜竟然在渡妖劫!”望着远方的奇景,宁宏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肃杀之意显露无遗,扫了一圈或盘坐、或警戒的蜀山弟子,微微地蹩了一下眉宇,随后扭头对华天雄说道,“贤侄,看来又要麻烦你了!未免错失良机,我们俩先行一步吧!”
“义不容辞!”华天雄也不多言,待宁宏朝着身后的云志鹏及另外一位气宇轩昂的皓字辈弟子吩咐了一番后,双双御剑向着劫云的方向飞去。
全力御剑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一座宽阔宏伟的洞府就遥遥在望。华天雄望着石碑上硕大的“吞天府”三字,总算是定下了心来,费了这么大的工夫,若是闹了个乌龙,那才叫冤枉呢!
离天空上劫云的距离越来越近,笼罩在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令人窒息,宁宏却不为所动,反倒是冷哼了一声道:“如此劫云,可见那妖畜杀孽之重!满手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冤魂缠身,还妄想渡过劫数,真是自寻死路!”
“这就是妖劫的威力?委实可畏可怖!若是换做我来抵挡,又能有几分生机呢?”华天雄抬头凝望,感受着天地的神威,竭力压制着内心情绪的波动,眼中神光湛然!
此时,宁宏已经挥手一剑,将大门击得粉碎,闯了进去。华天雄担心他遭到围攻,孤木难支,也连忙跟了进去。
从外部看,这吞天府占地面积比之隐龙窟大了何止数倍,不过当华天雄进入其中,却是发现其内部结构与隐龙窟几乎是如出一辙。望着那沟沟壑壑,纵横交错的通道,华天雄不由地头皮发麻起来,这些妖族的老巢怎么都是这个调调,当真讨厌至极!
“贤侄不必担忧,这些不过是虚妄迷障,一剑便可破之!”华天雄还在感叹这迷宫太过变态时,宁宏却悠然一笑,举剑一挥,就将正前方的墙壁打出了一个大洞,跃了进去,随后依法施为,竟是自己开辟出一条路线来,对于那些错综复杂的甬道视若无睹。
“我擦……长老您真给力!”华天雄见了那个汗啊,他也是被游戏中的迷宫毒害的太深了,钻进了死胡同里,竟然没有想要这一招,果然神马都是浮云,有穿墙,无迷宫!
这一路走来自然轻松了很多,没过多久,就到达了一处天井似的所在。说是天井,不过那占地面积却足有四五个足球场般大,而场地中央正漂浮着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矮胖,正肃穆地望着空中的劫云,对于华天雄俩人视而不见。
男子下方的地面上刻着一座二十余丈的巨大法阵,条条玄奥的纹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法阵的四周耸立着二十根数丈高的紫红石柱,上面雕刻着一些奇形异状、种类繁多的鬓鼠图案。每根石柱的最顶端,还盘坐着一道萎靡不振的身影,蛇精与狐妖赫然在其中!
华天雄心中一动,就想抢身上前救人,却被宁宏以眼神示意稍安勿躁,再仔细瞧了瞧那巨大的法阵,确实没有一击不中、全身而退的把握,只得按捺下来。
“原来是只蚀天鬓鼠,倒有几分吞天鼠的血脉,怪不得自号吞天府,还妄想破开壁障,引下妖劫,真是让老道大开眼界啊!”宁宏也不急着动手,双目神光闪动,片刻后就将这中年男子的根底瞧了出来,随后嘿嘿冷笑着,毫不掩饰对其不自量力的讥讽和嘲笑。
那矮胖男子原本自视甚高,对于杀上门来的大敌理都不理,但是宁宏此言一出,他也维持不了那高高在上的风度了,嗜血的目光扫了过来,死死地盯住宁宏,阴恻恻地道:“死老头,黄沙绝域的滋味怎么样,很舒服是吧?托你们的福,我的那些徒子徒孙可美餐了一顿呢,要不是我这里脱不开身,定要一起尝尝蜀山弟子的血肉是多么地鲜嫩!哈哈!哈哈哈哈!”
“孽畜,老道我今日就发发慈悲,待会在妖劫下救你一命,送你去锁妖塔,浸在那化妖水中好好悔悟你的罪过!”想起杀阵中惨死的十数名弟子,宁宏声音骤然转厉,比若四九寒冬,冷风呼啸,内外寒彻,显然对于这蚀天鬓鼠已是恨极!
“死老头,光说算什么本事……”矮胖男子撇了撇嘴,刚想反唇相讥,却突地神色一动,望向了头顶上方。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越压越低,一抹抹的红光在其中不断闪动,酝酿许久的妖劫终于成型,数息后,第一道紫色的雷光直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