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雄的践行席上,许久不见的景小楼和南宫柔纷纷露了面,大家觥筹交错,状极欢愉。
酒到酣处,华天雄好似已然醉了,放浪形骸地囔囔道:“景天前辈,今日一别,晚辈就要回蜀山了,不知何时还有重见之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天目光一闪,爽朗地笑道:“华贤侄有话但说无妨,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华天雄傻笑了一下,嘴中不自觉地流出哈喇子:“晚辈听本门的长辈们提过前辈与魔界的尊者重楼是莫逆之交,所以斗胆请前辈讲述一些当年的光辉事迹,让晚辈开开眼界!”
一边的景小楼和南宫柔闻言也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雪见她们倒是不置可否,毕竟亲身经历过的,何须听景天这个大头自己吹嘘?
果然景天哈哈一笑,老怀大慰(景天:别老用这个词好不好……),兴致高昂,精神饱满地道:“这个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了,且听我细细道来……”
景小楼开始时还听得兴致勃勃,渐渐地就索然无味了,怎么和自己小时候老爹说的一模一样,几十年了也该换点新花样吧!
当然景小楼觉得是陈词老调,华天雄和南宫柔却不那么认为,初次听景天讲述永安当典当魔剑、蓬莱御剑堂出面吓退邪剑仙、雷州刺史府带着众人进入神界、神魔之井教训被解救万民大业蒙蔽了双眼的徐长卿、冰风谷再次出面吓退邪剑仙、锁妖塔前眼睁睁地见紫萱牺牲自己却慢了一步后那欲毁天灭地的深情以及最后的新仙界决战,听得如痴如醉,或拍案叫好,或黯然神伤,完全融入到魔尊的事迹中去了!
想到那在人界几乎无敌的邪剑仙在重楼面前恍若老鼠见了猫,连狠话都不敢多说就抱头鼠窜,南宫柔眼中不由地闪现出无数小星星,心中狂叫:“嫁人就要嫁这样的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和她老娘温慧一个调调……
而华天雄回忆起重楼那句“六界之中,唯人有情,可成夫妻,却偏有人不知珍惜,妄想修仙”,其中透出的无奈和向往令人感怀。这些游戏中的剧情他虽早已知晓熟悉,但是听当事人说出来那效果就是不一样的!
景天见华天雄好似被重楼的故事震慑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得色,等了一会儿说道:“那红毛脾气甚是古怪,这些事情华贤侄还是不要透露给其他人知道的较好,免得生出事端!”
“定守口如瓶!”华天雄抱了抱拳,神态恭敬,旋即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吱唔了一下,问道,“晚辈曾听师长提过,魔界中人身怀一种刻印绝技,能够留下魔灵,不知道前辈是否知晓?”
景小楼精神一振,这个他从来没听老爹提过,当然大为新奇!
其实当年重楼在景天身上留下刻印和魔灵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也正因为此重楼才能每每在危机关头赶到。只是这毕竟是有些丢人的事情,景天以前怎么也不会和宝贝儿子提起自己曾经被他的干爹下过这种印记,那多没有父亲的威严啊!
景天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下道:“红毛出手都是干脆利落,倒没有见识过他这类技能,魔族刻印我也有所听闻,不过想必他是不屑使用的!”
“是吗?”华天雄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默默不语。
见华天雄的神色古怪,景天还未发话,景小楼已经积极追问道:“华兄弟可有什么关于干爹的传闻吗?快快说来听听啊,老爹的那一套都讲腻了!”
南宫柔也连连点头附和。
“那晚辈就抛砖引玉一番了!”华天雄一扫醉态,把景天一伙当年在霹雳堂地牢大战重楼刻印中幻化出的魔灵披风的那一战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当然这些在他的话语中都是从蜀山前辈中得知的,叙述完毕后目光炯炯地看着景天一家子,眼神耐人寻味之极。
景天面容一僵,干笑了几声,貌似心虚地低下了头。
旁边的雪见一拍景天,骂道:“死鬼,早就跟你说了,别在孩子面前遮遮掩掩的,有啥不好意思的,人家是魔尊,你那时还未恢复上一世的记忆,就算被人家保护了也是人之常情嘛,他还不是干巴巴地等着你变强与他再次比试吗?”
华天雄暗道高明,却也慌不忙,他早已做好了数套方案,一定能够逼得“景天一家”现出原形,你骗得过任何人,骗得了一名骨灰级的仙剑迷吗?
“唐伯母,前些日子我路过雷州,帮助刺史雷大人解决了些小麻烦,曾住在他家一段时日,却在他家见了一位红衣女子的画像,酷似伯母。现在回忆起来,姓名长相都一模一样的恐怕没有旁人了,你们有旧吗?”华天雄的这番话一出,景天就沉下脸来,任何人听说别的男人家中挂着妻子的画像恐怕都不会摆出什么好脸色。
反倒是雪见非常得意,把头一昂,趾高气昂地道:“是云霆啊,没想到他至今还念着本姑娘,也不枉当初本姑娘差点嫁给他,嗯!嗯!是好样的!”
景天和景小楼同时咳嗽,很想提醒她早就不是姑娘了,不过却没有那个胆子提出来……
“不过我听云家人说,刺史大人是为了感谢画像中的女子带给了他新生才会那般,据说是当年临风楼才女的刺史夫人(暮霭)也十分赞同呢!”华天雄这一番话让雪见差点没噎死,一口茶水都险些喷了出来……
景天和景小楼同时拍案叫好,不过是暗中的……
华天雄继续发问:“唐伯母,刺史大人曾经回忆过雷灵珠的事情,还让我回蜀山后向徐太师叔祖问好,能向我讲诉些当年雷州的事吗?”
雪见一下子呆住,眼珠转了几转,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打了个哈哈道:“今天不谈这个了,否则某人的脸色恐怕要更吓人了,来,吃菜!吃菜!”
在旁边竖着耳边准备探听难得的八卦的南宫柔一听大为泄气,就连景小楼都有些失望,以前娘亲谈起云霆都是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本来还以为今天能够听个完整的版本呢!
华天雄也不做纠缠,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蓝衣龙葵:“晚辈在蛮州游历时,曾经在一处赌场中见有位自称‘赌神’的汉子,他告诉众人自己的家传绝学除了一名穿宫装的蓝发小姑娘从来就没有人学会过,据说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是普通人拥有不了的,当时晚辈也是不信的,故而想找龙伯母验证一番!”
龙葵脸上闪过不知所措的神色,双手放在腰下,抬头轻摇,一言不发。
“搞定了”龙葵后,就轮到下一位了,不过看了看还是萝莉模样的花盈,华天雄直接忽略了过去,要他叫雪见和龙葵伯母已经很别扭了,花盈他怎么称呼呀?总不能说,小姑娘,同样身为五毒兽,为啥子你就不能王蓬絮一些呢?
“乐姑娘,不知你母亲身体可好,在下游历渝州时,曾经在一户民居中遇到过十分热情的乐琴大婶,闲聊中她跟我提起过李三思这个人!”
华天雄还没说完,景小楼就跳了起来,喊道:“是李师兄吗,乐伯母是怎么认识他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有关曾仲游父壶的,还发生过一段趣事,乐姑娘肯定还记得吧!”当华天雄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景天一家”终于忍不住了,“景天”手一挥,景小楼和南宫柔的神情突然变得呆痴了起来,身体也僵住了,动也不动,看似早就中了暗算。
“终于肯承认了吗?”华天雄冷冷地一笑,他心中虽然做好了数种打算,但也真怕对方死不承认,那样自己除了直接动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景天”直言不讳道:“倒是我小看你呢,没想到你竟然知晓这么多事儿!不过你也别认为在下会像那些低级的幻妖那般死皮赖脸地纠缠,被看破揭穿了,就是你的本事,这局是我输了!”
原本以为这些话语会给人一种高人的风范,却没想到华天雄接下来的一句就让一直镇定自若的“景天”变了脸色:“幻魅画妖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