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大风在持续地吹着,以真感觉自己顺着一条悠长的时空隧道在向前滑行,以真朦胧感觉到那隧道的终点会有一段陈年故事在等待着她。
“唉!”以真长长地吁了口气,却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耳朵边如同蚊子一般轻轻细语着:“去吧,去吧!”那是幻的声音。
风带来熟悉的香气,以真知道这是姜汁糖浓郁而甜香的气味。很快,一个黝黑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以真小心地滑行到了洞口,伸了伸头,却看见那洞口下有雾气缥缈,仿佛是万丈悬崖。以真向外探了探头,风不柔和,却有着一种凛冽的味道。
“如果不去,也是可以的。”幻说着。以真扭头看看幻,幻的眉眼朦胧,却定定地凝视着那雾气缭绕中的世界,仿佛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以真是有点胆怯,那未知的神秘的世界里不知道有些什么。
“咯咯,咯咯”忽然,从那升腾的云雾中传来一串清冽的笑声,这笑声有着几份熟悉。“汪汪汪”又传来一阵响亮的狗叫声,吱一声仿佛一扇门被打开了,刷的一下是一阵扑水声,然后有一个温柔可亲的女声在以真耳边响起:“以真,快进来呀。”
咦,是妈妈的声音,真的,是妈妈的声音,那么温柔好听的声音,以真忍不住向前一探,整个人一下子重心前倾,就斜斜地跌了出去。
“啊!”以真望着深不可测的万丈悬崖,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地向下坠落。悬崖边斜斜探出一些小树来,以真实指望这些枝桠能挂住自己,或来个缓冲,自己就不会摔得那么惨!可是,那些枝桠只作壁上观,枝桠中间,以真隐约看见其间探出一些头颅,那些头颅都挂着一些兴灾乐祸的笑容。
“呀,我要死啦!”以真忍不住一边下坠一边手舞足蹈着,都来不及疑惑,自己不是会飞吗?现在好像失去了这个功能呢。
“哎,真真,宝贝,真真,宝贝在做恶梦吗?”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可亲的声音,一边伸手温柔地轻拍着她。
可怕的坠落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而停止了!是一个梦吗?以真一下子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身处一个干燥的地方,周围的空气是热烘烘的,四周围的光线是昏沉沉的。以真伸手一撑,就坐了起来,光线虽然暗淡但依旧可以看清楚身下是一张光滑的席子,而且是一张用竹子编成的篾席子,以真记得,这样的油红发亮的篾席子需要多少的汗水浸润才会变得润滑清凉。现在这样的篾席子已经很少见了。以真用探视的目光侦察四周,可以确定这是一张雕花大床,四周围着青色的垂幔垂挂下来,可以这样说这雕花大床这青色垂幔以真还非常眼熟,只是现在以真脑子短路,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青色垂幔只微微裂开一道缝隙,而现在,这道缝隙中伸进来一张脸,这张脸不是最近以真见得多了可怕的丑陋的鬼脸,这是一张正常的女人脸,甚至说这张女人脸还是有点好看的女人脸,鹅蛋形状的脸,细细长长的眼睛不笑也是弯弯的,是好看的月亮眼,以真一直以来都是最喜欢这弯弯的月亮眼,那是一种不笑也仿佛在笑的眼睛,形状酷似弯弯的月亮。现在,这月亮眼就长在这个女人的脸上,这个女人脸蛋白皙光滑,没有一丝皱纹,探进了甚至还有细细的绒毛。现在,这张女人脸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那眼睛都好像会说话,仿佛对着以真说着一些甜蜜的话呢。
以真看见这张脸,忍不住呆怔住了,只是傻傻地看着这张脸。
那女人见以真傻傻呆呆不说话的模样,却兀自笑了起来:“哦,我们以真宝宝睡傻掉罗,连妈妈都不认识罗。”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一把把躺着的以真给抄了起来,抱在了怀里:“醒了,醒了,小灵魂都回来吧。”妈妈说着,一边笑咪咪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在空气里撩了一把,仿佛在空气里抓住了一点什么,然后顺势在以真身上一拍,笑着说:“小灵魂都回来了,我们以真宝宝可醒了。”
以真忍不住裂嘴笑了,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对,这是妈妈,这是年轻时候的妈妈,看,妈妈还梳着两条油黑发亮的大辫子呢,剪得齐齐短短的刘海,可好看了。以真赶紧伸出手一把抱住妈妈,年轻时代的妈妈散发着香喷喷的香气,真好闻呢。
妈妈把以真抱起,放在床沿上,撩起沉重的青色麻纱帐子,这帐子以真可真记得,一直以来都是挂在老屋子的那张古老的雕花大床上。看来真的是回到了老家。妈妈蹲下来帮以真穿上小小的鞋子,这鞋以真可一点都没有记忆呢,好小的鞋子,而且还是一双塑料鞋,真有趣。以真看看自己,真小呀。以真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哈,那小小红红的小手掌心,翻过来看呢,有五个手指头圆圆胖胖,粉嫩粉嫩的,长着五片小小的指甲片儿,真是可爱极了。
“难道,我是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以真一边淘气地甩着腿,一边想。妈妈还没给以真穿好鞋子,一边温和的说:“别闹,穿好再下地玩。”
看来真是如此呀,好玩,以真高兴极了,一下子蹦达地半天高,蹦到了地上,却狠狠摔了一跤,妈妈都来不及拉她,只好着急地说:“慢点,慢点。”好疼哦,以真被妈妈拉起,看来变成小孩子也不好,运动能力竟然如此差。
小小的以真蹒跚走着,这叫大以真很不耐烦,要知道,以真可是个干脆利落的女子,走路都是雷厉风行的,这慢慢腾腾地走路方法只叫以真不耐烦。
“喂,你走快点呀,喂,你走快点呀。”藏身在以真身体里面的大以真试图要夺过支配权,让这个慢腾腾的小东西走地快点,可这小小的身体却丝毫不领情,还是蹒跚着慢慢走着。唉,这没办法。
“慢慢走,等下出去叫你哥哥带你去玩。”妈妈叮嘱着。
“哥哥?”以真一下子收住了脚步,惊奇地扭头看着妈妈。妈妈却丝毫不为意,继续说着:“你哥哥,这死孩子,趁你睡觉了,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玩了,回来还不让我揍一顿,真是的!”
拜托,妈妈,你不要搞错了吧!大以真又想说话了,但是竟然忽然发现自己想说的话根本说不了,因为在以真童年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哥哥的影子,是的,没有哥哥,以真又细细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的确如此,脑海里只有爸爸妈妈爷爷亲嬷嬷外婆等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和邻居,但是真是没有哥哥的存在。哈,或者自己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的家?哈哈,不可能吧。
这样想着,却已经蹒跚到了房门口,这房门也是自己熟悉的双推门,只松松地虚虚掩着,只需要以真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了。外面的世界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呢,以真忽然失去了推门的勇气。
“哎,宝宝,怎么不推门呀?”妈妈在后面问,然后,从以真的头顶伸过来一个手,吱一声就推开了那虚掩着的房门。
“喵呜。”一声,在虚掩的房门前一下子就立起一只肥硕无比的大花猫,黄色的皮毛上长着无数条黑色的横纹,黄绿色的眼睛在白天萎靡不振,但这只猫看见以真从黑黑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下子从舒适的斜躺状态一下子紧张地立起来,还高高地拱了它的背,那本来萎靡不振的黄绿色眼睛一下子射出两道精光,大声地狂叫不停止。“喵呜,
喵呜。”
以真可被这喵呜吓得狠狠一大跳,不过接着看见这大猫,以真却忍不住高兴起来,对,这大猫以真可记得呢,可真没有想到,以真还会有一天能够再见这大猫呢!
“喵呜,大猫猫,你好!”以真高兴地冲着大猫发出友好的问候,可大猫却分明不领情,它轻蔑地瞟了以真一眼,恶狠狠地冲以真狂叫了一声:“喵呜!”也许它本来还想冲着以真盛气凌人地抓上一抓子,不过估计可能来不及了。
因为从对面,忽然斜斜地丢过来一个什么东西,随即丢过来地还有一句恶狠狠的骂:“死猫,不会看人呀!打死你。”
以真来不及去看那丢过来的是什么物什,却赶紧抬头去看那丢过东西来的是什么人。
哦!以真一见此人,终于忍不住兴奋大叫:“……”
此人是谁?等明天再编!
(盼呀盼,明天,工作终于可以结束了!哈,先庆祝一下,心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