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踏进蒲石小镇,、
林以真就紧皱起眉头,扪住鼻子。“好臭。”
因为,最先迎接以真的是一股猛烈的大风,大风里夹带着一种气息,很浓烈的气息。
旁边有人笑了,说“这可不是臭气,这是海港城镇所特有的一种气味,鱼腥味。”
没有这种味道蒲石镇就不是蒲石镇了。
林以真和祝子萧背着包走出车站的大门,便看见车站大门口停着一溜的出租车,按着次序随意上了一辆车,就向城里出发了。
这是一个美好的小镇,虽然有点鱼腥味。
车行一个大大的弯道,一片金色的海面豁然出现在林以真的眼前。
太阳马上要落山了,天上绚丽的云霞翻滚,而路的一边是一大片宽阔的海面,在海风的吹拂下闪着粼粼的波纹。海面上,一大群海鸥在半空中纵情地翻飞追逐着,还有就是成千上百艘的飘扬着七彩旗帜的船只。而路的另外一边高高的山坡,依山而筑的都是一层层的房子,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当然其中不乏有些崭新的建筑。
林以真看着大海,心里就高兴了。她兴高采烈地对祝子萧说:“挺好的地方。”
祝子萧倒没有回答,但司机却插了一句:“第一次来吧,可以去打排挡吃吃海鲜,吹吹海风,味道可是一流的。”然后仔细开始热心的介绍起蒲石镇的风物。
告别热心的司机,找好宾馆,,也吃过海鲜,小情侣悠闲地在这个渔港吹着海风。
一座又一座老房子在以真眼皮底下闪过,以真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很多老房子都是那种古老的建筑,虽然经过很久的风雨侵袭,但它的木质板壁竟然都是清清白白,干净得一尘不染。
以真对老房子很感兴趣,拉着子萧的手说:“我们一起去找找那些老房子,好好拍些照片”子萧也很赞同以真这个提议,两人就一起折向老街,找寻那些古老的房子。一边悠闲地游荡,一边随意拍些照。看上去,老街有些年代了,地面都是那种整洁的、整块的、浅褐色的石板铺成的,一级又一级阶梯向上曼延着,以真先数了数阶梯的数目,可数着数着就又开小差,把刚才数着的数字给丢掉了,索性不数了。阶梯旁都是那种古老的房子,一幢一幢一层层交叠着,后一幢比前一幢高许多,而更后一幢就又更高了。
“你看,这是什么?”以真忽然抬起头,手指着屋顶上的什么东西问子萧。
子萧眯起眼睛仔细看。看上去在屋子顶上坐着一个什么动物,却看不清楚是什么,只好说:“回去好好查查资料。”
很多人家的屋檐下都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一个久不用的斗笠,一件古老的蓑衣,或者就是一些鱼干虾干什么的,渔镇毕竟是渔镇,没有北方乡村的玉米棒子什么的。
两个人爬呀爬,终于爬到了阶梯的顶部,那是一个古老的城门,暗红色。
城门虚掩着,吱扭一声推开城门,走了进去,是一个比较平坦的路,路边有许多小铺子,卖些杂货。林以真牵着祝子萧的手,慢慢走着,却又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那就是每搁着一小片房子就会突兀地出现一堵高高的墙。很高,平白地高出了旁边的老屋子很多,这是一堵很厚很坚实的墙,而且用石灰刷得白白的,上面绘着一些色彩鲜艳的图画。有一个圆月形状的月洞门在墙上开着,供人进出。
以真凑到墙前,抬起头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图画得,不是通常的福禄寿,却是一副还颇有些意味的鱼嬉莲叶图,莲叶和鱼,都很灵动。看完,发觉脖子酸地很,就扭了扭脖,顺手用力拍拍这堵墙,问:“这堵墙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做那么高?”子萧人站在月洞门中,伸长脖子两边探看了一下,感叹道:“古代的人真是聪明呀,你知道吗?这是一堵防火墙。”
“哦,我知道了。”张眼望去,这里的建筑都是以木头为主,有这独高高的墙就安心多了。“你看,对面也是。”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防火墙那边传来一阵阵泼水的水声,原来那边有一口水井,几个妇女正在那边洗着什么,一边还说笑着。
林以真和祝子萧不由得相视一笑,这是多么亲切的场景呀。正待迈腿向水井走去。
“玎玲,玎玲。”风吹起,响起清脆的风铃声音。扭头一看,身边正有一家店,门口处挂着一串洁白的贝壳风铃,正在风中丁冬丁冬响着。
店里的灯火明亮,原来这是一家卖贝壳制品的小店,里面摆满了用贝壳做起来的商品,有小鸟,有盆景,有风铃,有灯等等,琳琅满目。
“真好看。”林以真一脚就迈进店里面,东张西望着。祝子萧也赶紧跟着进来。
“买点什么吧。”见有客人进来,老板娘赶紧张罗生意。
林以真看见祝子萧身边有串淡淡绛红色的项链好像特别养眼,忙叫子萧拿了递过来。
子萧刚一伸手抓起项链,便“哎呦”一声呼出声来。以真忙查看,才发现项链的某一个边缘很锋利,把子萧的手指给割破了,十指连心,惹得子萧连连呼痛,当然也有向女朋友撒娇的成分。
一颗晶莹的血珠子滚了出来,落在项链的坠子上,那一颗小小的淡绛红色的小螺,以真顺手把项链从子萧手中撂了过来,就忙着去查看子萧的手,幸好,并不太严重。
谁都不曾去注意,那颗血珠子落在了小螺的口子上,消失了。而螺壳的绛红色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以真的注意力从男朋友的身上收回,眼光落在了这条项链上,被它美丽的光泽吸引住了:“哈,当了一回吸血鬼,看,光泽多好。”子萧笑起来:“看来这条链子和我们有缘,一定得买下来。”
老板娘见自己的货品割破了顾客的手,心中感到很抱歉,所以只要了一个格外优惠的价格。
子萧忙着付钱,找钱。
而这边以真就对着镜子把项链给戴在了脖子上了,绛红色的项链衬托着以真红润的脸,好看极了,然后走了出来。
林以真先一步走到小街上,老街两边的屋子灯都亮了起来,有的屋檐下还挂着红红的灯笼,发出朦胧的红光。老街上来往的游客虽称不上接踵比肩,倒也不算少,都是一些安详散步的人,不时折进路边的小店看看。
从铺子里出来,扑面而来的风,带着淡淡的海的气息。毕竟在城里,比海边的风少了很多腥臭。林以真深深吸了口气,这风还真有了一种好闻的感觉。
天上出月亮了,圆滚滚的,刚爬出屋顶边。
“真圆,十五了。”林以真心里说。
祝子萧磨蹭着还没走出来,林以真望着闪烁的灯影,忽然发现高高的防火墙下藏着一条窄窄的小弄,忽然脑海里升腾出一个念头:“哈,在小弄里躲起来,等子萧出来的时候吓他一跳。”以真就悄悄一闪,把自己藏了进去。
小弄堂真窄呀,简直可比某些有名的风景名胜地一线天,一边是高高的防火墙,直逼黝黑的天,而另一边则是房子的墙壁,其实也不算矮,以真的身材也称得上是纤瘦苗条了,但也是刚刚能勉强挤了进去。
以真躲在防火墙后,看着祝子萧走了出来,童心大发,刚要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