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是死了吗?
死又是什么样的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以真在昏厥中悠悠地醒了过来。
其实,睁开眼睛和不睁眼睛没什么区别,因为以真处于一团漆黑之中。
黑夜的黑因为有了星光、月光、灯光而变得不纯粹。
可这个黑呢?是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简直比一团浓墨还要黑的黑,现在,这黑团团包围着以真,以真如同一个婴儿一般卷缩着。
这是哪里呢?我是死了吗?
以真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还行,拧过去觉得肌肉非常结实的,因为平时以真很爱运动。与拧的动作同时传递给大脑的是强烈的痛感,看来自己还是活着的。
以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向四边探查,却什么也摸不到,以真记得昏厥之前所看到四处流动的、粘稠的胶状液体,可摸过去却是干爽的。
“有人吗?”以真尝试着轻轻地叫着。
可四周寂静着,没人搭理她。
以真在无边的黑暗里静静地躺着,头脑里一片混乱,她努力从这片混乱中找出点什么头绪,可想来想去还是一片茫茫然,最后只好归结于今天真是撞了邪。
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东西,它高高的悬挂在以真的头顶,象个大圆盘。
哦,是月亮。
以真忽然看着熟悉而可亲的月亮,一时间情难自己,今天的月亮一如昨天的月亮,可自己又是身在何处。
以真尝试着慢慢地爬起来,慢慢地走了几步,她仿佛来到了一个云上的世界,晕晕乎乎。借着月光,仔细看四周。她终于看清楚,眼前出现的是那堵高高的防火墙,墙上画的呢?等以真终于看清楚后,终于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那墙上画的是那惟妙惟肖的鱼嬉荷叶图。
丁冬丁冬,风铃在唱歌,以真紧走了几步,在风中飞旋着的是那串美丽洁白的贝壳风铃。
青青的板石路在月光下泛着冷清的反光。
可是四周是可怕的寂静,没有一点人声,静悄悄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
这一切是真是幻?
“嗨,你在做什么呀?”忽然,身后毫无预兆地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以真被吓得猛一哆嗦,转回头去,一看,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子,眉清目秀的样子,站在那里对着以真笑。
可是以真看见这小孩子,却象见了可怕的凶神恶煞一般,心里惊慌失措,因为她实在不能忘记刚才那个可怕的小姑娘,心里害怕着,嘴里哆嗦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男孩子看以真害怕得直哆嗦,忽然笑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以真身边,抬起头笑着说:“别害怕。”以真看着男孩子的眼睛,很奇怪,一颗惊慌失措的心慢慢落回原处。虽然眼前的孩子小小的,却让以真感到莫名的可靠。
小男孩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叫真。”以真点点头,那个男孩子继续说:“因为我是幻。”以真很诧异地看着那个男孩子,男孩子却认真地对着以真说:“亦真亦幻讲的就是我们,也许我就是你的哥哥,哈哈”
亦真亦幻?以真在头脑里认真地搜索了一遍,摇摇头说:“不,我没有哥哥,要有你也只能做我弟弟。”
幻笑了,伸手拉过以真的手:“走,我带你出去看看。”
幻牵着真的手,向防火墙那边走去,挤进防火墙下那道噩梦一般的小弄,以真迟疑着,不敢向前迈步,幻笑着鼓励她。
以真知道,走向那,才能解开这所有一切的迷惑,才能走出这噩梦的遭遇。以真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小弄。
刚一走进小弄,身后忽然人声鼎沸。
外面的世界仿佛一壶水忽然沸腾了,。或者说被注入了某种灵丹妙药,从死一般的沉寂中变得异常活络起来了,身后传来快乐的说笑声,热情的叫卖声,以真忍不住回头,那个世界,喧哗的世界,以真甚至看见还有年轻的情侣正如前一刻的自己站在高高的防火墙下正在细细研究着那副图画。
“哈,这条鱼画得真好看,好像活的一样。”那年轻的女孩子说着,男孩子笑着点头:“我们来数一数,一共有几条?”然后听见他们在细声细语的数着数。
以真满含热泪,那风铃随着风转动起来了,丁冬丁冬,婉转动听极了。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林以真,你在哪里呀?”
子萧,是子萧,以真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亲爱的,等着我,请你一定等着我。
以真终于擦干眼泪,抬起头,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以真一步一步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以真慢慢地走,脚下的路变得潮湿,小弄越来越窄,窄得娇小的林以真都感到窒息一般透不过气来,可幻在前面轻松地走着。
以真忍不住用手撑着墙走,墙上潮湿滑腻,以真摸得一手的青苔。
终于,小弄窄到了极点,以真再也挤不过去了,幻却轻松得走了过去。
以真停下脚步,无奈的站着。
幻站住了,回过头来,笑着鼓励以真:“过来,用力向前走,就过来了。”
以真心里一横,闭着眼睛向前迈开步子。
坚硬的墙壁在那一瞬间变得柔和,充满了弹性。以真的身体轻轻地滑了进去。
以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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