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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受辱

冲玄和各位座师转身离开,孙玉明也兴冲冲转身走掉,只剩下楚润和赵来福还跪在地上,楚润心中愤慨难平,内丹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东西交待,站起身来,见大殿上已经没人,拉起赵来福道:“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吧师父。”

“掌教真人答应给十颗洗髓丹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回去吧徒儿。”赵来福双手不停搓动,显得很是紧张,看样子是怕冲玄忘记了答应的事,要在这里等待,楚润知道他的心思,苦笑一下转身向外走。

大殿外面人群依旧热闹,嗡嗡声响彻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楚润感觉这嗡嗡声是那么的令人讨厌,讨厌的让他恨不得把所有人的嘴都撕了,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香烛缭绕中,大殿里那尊慈祥的神像在烟雾的笼罩下看不清面目。

“那是小东西娘亲留给它唯一的东西,我该怎么跟它交待?虽然它只是一个畜生,可是我答应了它的啊……昆仑派富可敌国?为什么要吞没别人的东西?”楚润心生愧疚,迎着外面刺目的阳光踏出了大殿。

他一出现,大殿外的议论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几千双眼睛里面有疑惑,不解,揶揄,惊奇,还有幸灾乐祸。楚润恍若未见大步前行,这一次没有人在拦阻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的身影渐渐消失,随后议论之声又响了起来。

回到居所,楚润不敢去见小东西,趴在窗户边看了看,见它还在沉睡,一个人坐到院子里石凳上愣愣出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来福捧着一个小葫芦兴冲冲的回来,看见他大声道:“徒儿,我回来了,掌教真人给的十颗丹都在这里了,这下你筑基有希望了。”说完将葫芦递了过去,看样子是想全都给了他。

楚润本想跟他说说委屈,但见师父珍宝一般捧着那个小葫芦,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想起他要了一颗洗髓丹,自己舍不得吃,交给自己时那期待的眼神,那些话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想了想,垂下头低声道:“师傅,这丹我是不会要的,厨房没水了,我去打水。”

楚润转身朝厨房走去,赵来福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怀中这十颗洗髓丹是徒儿用那不知名的内丹换来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子,也不在有先前那般喜悦兴奋。

潭水边,楚润坐在草地上,看着潭水发呆,萧瑟的秋风一阵阵掠过,却带不走他半点愁绪。想起这两年的日子,不由得微微叹息,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了,可命运却时常跟他开玩笑,进了昆仑派本以为就此改变,谁知道吃了颗不知名的果子,到了现在体内半点灵气全无,成了昆仑上下最大的笑话。

楚润也不是没想过离开昆仑派,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终究是一无所成,最后还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可能连师父都不如,师父好歹有门手艺,昆仑掌教还离不开他,自己又会什么了?最大的可能是几年后黯然被赶出山门,出去讨生活,若是这样早走晚走还有什么区别?

但一想起师父对自己的目光,楚润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离开,如今这世间,赵来福无疑是他最亲近之人,若是自己走了,师父一个人如何苦挨未来那些沉闷的日子?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到苦闷处,他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头,狠狠朝潭水砸去,仿佛要将所有的苦闷和烦恼都扔出去。

“噼!啪!”水面溅起一朵水花,转瞬消失不见。这时,山坡右边有话语声传来,其中一个人道:“不是说找不到聚气丹,谁也不让离开吗?怎么现又让我们各自回门了,又不让在门内呆着,都赶了出来?”

“你懂什么,人都搜遍了,当然要搜各峰住所,没看那六十名师兄分别往各其余六峰去了吗?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又没偷丹,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因为这事,咱们能出来玩吗?”

“偷丹,就你小子还想偷丹,有那个本事吗你?……”说话中,三个人从右边山壁中转身出来,两个昆仑弟子簇拥着一个身穿淡黄衣衫女孩,有说有笑。

淡黄的衣衫,小小的身影,不是骆雪还能有谁?

阳光下,骆雪已不在是当年小小孩童的模样,竟然有些大姑娘的模样了,此时楚润心中所有的烦恼在瞬间消失的干净,心中只剩下欢喜快乐,站起来挥舞手臂大声喊道:“雪儿妹妹,是我啊,我是你楚润哥哥。”

骆雪抬头,看见楚润,惊喜道:“楚润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刚说完,突然身边有人冷冷道:“雪儿,红梅师姐不让你跟这个人接触,怎么,你忘记了吗?”

楚润愕然,转头看向那个少年道:“你是谁?我跟雪儿妹妹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

少年面目英俊,身穿青色道袍,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呵斥他不懂尊卑的那个李楠。

李楠是冲玄最小的弟子,资质上乘,家世也好,深得冲玄的喜爱,从小没吃过什么亏,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性子不免有些骄横,这两年又跟骆雪每日接触,心中已有了别样心思,而姚红梅也对他颇为满意,让骆雪每日跟着他修行练剑。

不知不觉中,李楠认为骆雪早晚都是自己的,当然不喜欢看到她跟别人这般亲近,嫉妒心一起,当下挡在骆雪前面,冷笑道:“楚润,见了师门长辈不知道行礼吗?”

楚润愣了一下,皱眉道:“我为什么要向你行礼?”

“我师尊是掌教冲玄真人,我见了你师父不过是叫上一声师兄,你是门下弟子,不知道门中规矩吗?不要说是我,就说雪儿,她入门也比你早,照道理你是该叫一声师姐的,你却一声声叫着雪儿妹妹,你师父就没教过你规矩吗?”

楚润已经两年没有见到骆雪,这次见到本来心情大好,见他挡在身前,忍不住大声道:“滚蛋,跟我摆什么架子,你我岁数差不多,凭什么你就成了长辈,雪儿妹妹,不要理他,我们一旁说话去。”

楚润走到近前,伸手要去拉骆雪,李楠哼的一声打开他的手道:“你不知尊卑,我就能替赵师兄教训教训你。”

楚润看也不看他,眼睛看向他背后的骆雪,轻声道:“雪儿妹妹,你也是这般想的吗?”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要骆雪还跟他亲热如故,别人怎么样又何必放在心上。

谁知道,骆雪竟然缩了缩头,不敢再看他。姚红梅冷厉严酷,告诉过她不让跟楚润接触,何况她两年前跟着楚润受尽人间苦难,心中已是害怕的很了,每次想起来都是噩梦连连,这两年在昆仑门中,李楠一伙人对她甚好,让她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宠,被人爱,不会再受苦难的日子。对于楚润她心中虽想亲近,却怕回忆起以往日子,又怕一旦跟他亲近,李楠这些人就会离开自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宠着自己,何况姚红梅的话,也不敢不听,她心中犹豫不决,目光闪烁,连话也不说了。

“雪儿妹妹,是我啊,你不记得苏州城外了吗?不记得骆大叔让我拜入昆仑门下,让我保护你了吗?”

“哈哈,你拜入昆仑门下是要保护雪儿师门的,真是笑死我了……我听别人说,你整天对着个破碗悟道,道现在连练气初期都没达到,竟然要保护已经筑基的雪儿妹妹?哈哈……哈哈……一个废物师父收了个废物徒弟,竟然还敢大言不惭,你是想笑死我吗?”

李楠和那位跟在骆雪身边的昆仑弟子听到楚润这番话,笑的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楚润浑身颤抖,竭力控制住自己,眼睛只是盯着骆雪看,他想知道骆雪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他失望了,骆雪什么也没说,反而畏缩的向后退了退,低下头去,双手不安的拧动身上的衣角。

那名昆仑弟子的笑声犹如一把把利剑刺进楚润心中,当听到他们说自己师傅是废物,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道:“你们说我也就是了,为什么说我师父?”张开手掌“啪!”一巴掌扇在那名还在狂笑的弟子脸上。

那弟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根本没想到楚润敢打他,这一下措不及防被扇了个正着,顿时愣住,那名弟子捂着脸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转头去看李楠。

李楠冷笑一声道:“看我干什么,别人打你,你不会打还回去吗?”

那弟子听到他这么说,向楚润胸口就是一拳。他是摇光峰座师薛伟山的亲传弟子,自小得师父亲传,已有相当根基,这拳正中楚润前胸,力道著实不轻。楚润倒飞出去,五脏六腑翻腾不已,嘴角已有鲜血沁了出来,也幸亏这一年多来,他每天坚持练气,虽然所有灵气都被阴阳果吞噬,但他的身体却被灵气锤炼得甚是强健,可饶是如此,身上也是疼痛无比。

楚润大怒,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朝那弟子砸了过去,那弟子闪身避过。楚润追上扑击,李楠伸脚在他腿上一钩,楚润扑地倒了。那弟子转身跃起,骑在他身上。一双拳头猛往他身上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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