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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巴蛇青鸟

眼前山谷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地方,前方有一椭圆形的小小湖泊,范围不大,不见源头,估计是地下泉水喷涌而成。水潭里水质碧绿,从这里看去不知深浅,湖水西边有个缺口,水从那里流出,汇成一条小溪,蜿蜒而去。湖泊象一块晶莹的碧玉,镶嵌在这山谷之中,湖水久旱不涸、久雨不溢,水平如镜,倒映苍松翠柏,蓝天白云,景色万千。山中水气郁结,云雾氤氲,山谷薄雾缭绕,白云时而傍山升腾,时而翻滚而下,郁郁葱葱的松桦合围池畔,溢绿摇翠,仿佛瑶台仙境一般。

这本应该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然而在碧绿的湖面上却昂首挺立着一个全身花纹的怪蛇,这蛇有水桶般粗细,长有三丈,周身鳞甲,或青,或黄,或黑,或赤,几乎五色毕具。一颗长有肉角的怪头高高昂起,长长蛇信伸缩不停,对着天空中一只巨鹰般的五彩大鸟。

五彩大鸟,龙爪,鹰嘴,五彩羽毛在阳光映射下灿灿生辉,绚丽如同传说中的凤凰,翅膀微动悬在半空之中,一双赤红的双眼紧盯着湖水中的怪蛇,楚润从未见过这两种怪兽,心中惊疑不定,自从在破庙之中见到清风和狐妖相斗,原本对他来说沉寂如水的世界骤然变了一个模样,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真有妖怪。他心中也有想出来历练一番的心思,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如此怪异的一幕。他心中暗叹,这一次真是出来对了,要是还苏州城,那里能见到这等怪兽,怕是想听也听不到的。

刚想到这里,忽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怪蛇口中爆发出来。楚润全身一震,耳中轰然做响,耳鸣不止,五脏六腑也跟着翻腾了一下,他脸色一变,情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隐藏到山缝之中,他心中惊骇莫名,想不到这怪蛇竟然能发出如此大的声音来。

空气之中,腥气扑鼻,劲风四散,吹在脸上如刀似剑。

随着这一声喊,湖水之上的怪蛇硕大的双目透出无尽凶光,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两根长长锋利的獠牙,身子却向下缩了一缩,蛇头咝咝作响,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怪蛇名叫巴蛇,乃是上古异种,巴蛇吞象说的就是它。它这一发威,身下碧绿的湖水顿时起了变化,平静如波的湖面开始颤抖,起了一层层波澜,只在转眼之间,湖水中翻腾搅动,竟然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随着漩涡越转越快,湖水之中响起一阵阵轰隆之声,声音响亮如同巨雷一个个接连劈下。片刻之后,楚润只听得一阵巨响,一个巨大的水珠从湖中猛然冲天儿而起,水珠巨大,凝而不散,在空中快速一转“轰!”的一声,庞大的水珠带着无尽之势,朝天上五色大鸟疾冲了过去。

楚润已经看的呆住,他想不到怪蛇竟然如此般巨大的威力,他却不知,巴蛇乃是水系的极品灵兽,单看它这一手御水的本事,唤出的巨大水珠凝结不散,更能用来当做武器朝大鸟以万般雷霆之势轰去,威力之大,气势之猛,早就超出了寻常人间修真之士。

水珠轰出的一瞬间,天上的大鸟猛然一声尖叫,这叫声清脆响亮,直冲九天,犹如凤鸣龙吟,翅膀煽动下身躯猛然拔高,在它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片赤色光忙,笼罩在山谷之上,竟然将阳光都遮挡住了。

大鸟叫声响起,楚润远远便感觉山谷之中一股炙热之气扑面而来,这股火热气息强猛刚烈,霸道无比,一瞬间,他全身口干舌燥,便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鸟身边突然火焰蒸腾,在那燃烧的火焰背后,大鸟朦胧的身形就如浴火的凤凰一般,整个身影都不一样了,炽热的火焰令空气中飘起了阵阵烟气,秋季原本就有些枯黄的树木,瞬间燃烧起来,湖水四周所有花草树木顿时被强大的火焰吞噬,火焰蒸腾中大鸟借着火势双翅忽地一扇,从它两个翅膀中,两团明亮耀眼的火焰汇聚在一起,以无匹的气势迎上那团水珠。

“轰!咔咔!”震动天地的大响震得楚润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山谷更是颤抖不休,仿佛天都塌了下来,他脸色苍白,耳中什么也听不到,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要不要逃走?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巴蛇巨大蛇头向天咆哮,窜上半空与那大鸟斗在一起。

巴蛇厉害,大鸟也丝毫不差,这鸟名叫青鸟,传说是西王母的信使,乃是火系极品灵兽,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跟巴蛇在次相遇斗起来。

火焰与水珠相撞,谷中升腾起一片雾气,恍惚中,楚润见青鸟叫声不绝,身躯快如闪电,五彩身躯在它快速移动中变成一道道闪电般的影子,青鸟振翅而飞,每挥动一下翅膀,就是一阵狂风大作,青鸟每一次落下,空中便多出一片血雾,巴蛇身上钢铁一样的鳞片竟然挡不住青鸟的利嘴。

青鸟尖喙锐目,脚爪亦是锋锐巨大,不停俯冲而下,用尖喙和巨爪向巴蛇攻击。而巴蛇口中不断喷出毒气,蛇头狰狞,獠牙锋利,更是聚集起大团水球全力反击。

斗到现在,勇悍无匹的巴蛇已是伤痕累累,如精钢盔甲一般的巨大身躯之上,一条条一道道巨大的伤口血肉翻飞,暗红的鲜血不停流了出来,将身下湖泊染成暗红颜色。似它这等上古灵兽,全身坚硬如铁,也只有似青鸟这等火系灵兽才能伤到它。

巴蛇哀痛连连,原本浸泡在海水中硕大的蛇尾一扫,刹那间掀起一排直有数丈之高,宽达数十丈的水墙,铺天盖地而去,而在水花之中,更有黑色蛇尾夹杂其中,带著无边气劲朝青鸟袭去。

巴蛇伤得很重,青鸟也并不好过。原本五彩亮丽的一身羽毛,在与巴蛇的争斗中,数度被他咬到,脱落许多,身上被巴蛇咬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滴出,将身躯都染做红色。

“轰!轰!轰……”巨响之中,山谷中滔天的劲气四散,冲击得四周山壁也微微颤抖,楚润耳中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一刻他脑子仿佛都被震得散了,昏暗中他心头一点清明告诉自己要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但此时整个山谷山摇地动,他想要站起,大地一阵巨颤又晃得他跌倒了下来。

此时山缝上方不断有碎石落下,楚润知道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要被埋在这里,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腿被震得酸软,已然站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朝前爬去,他不是不想原路返回,但以他现在的体力,想要爬回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楚润内腑被两灵兽相斗的劲气震得受伤,身上没了力气,爬动的极为困难,每向前一寸都要付出极大的力气,但他心中惶恐,唯恐死在这里,仍是努力向前爬行,一边爬一边暗自骂道:“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是看个热闹便看出祸事来了,今天若是不死,以后看见畜生打架,那便有多远跑多远……”

从山缝到谷中只有几步的距离,但就是这几步的距离对他来说却无异于天涯之远,山谷之中两个灵兽仍在争斗不停,楚润不敢再看,只是努力向前爬,一滴滴汗水从他头顶大颗大颗落下,他也来不及去擦,只盼着早一点离开这里。

“轰轰!轰!咔咔!咔咔!……”一声声震动天地的巨大声响,不断响起,楚润身躯跟着这一声声大响,身躯被一下下狠狠弹起又狠狠落下,一次又一次的摔落,令他全身散了架子一般痛苦难耐。

巴蛇青鸟相互争斗,斗的是天昏地暗,风云变色,还好这里只是一处山谷,否则以这两只远古灵兽的力量,便是苏州那样的繁华城市也给毁了。

楚润一阵阵眩晕,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快爬!终于他爬到了山谷之中,他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上再无一份气力,但奇怪的是,此时山谷之中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了震动天地的刚猛劲道,便连不远处的湖水都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喘了几口气,稍稍恢复过来点的楚润才感到不对,抬起头朝前方看去,巴蛇和青鸟都是踪影全无,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那两只仿佛又不共戴天之仇的灵兽的确是消失了。

怎地都没了?楚润喃喃自语一声,要不是这一小片山谷之中巨石散乱,四周草木被火烧的一片狼籍,他还真以为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梦。

“轰隆隆……”楚润身后山缝传来一阵乱石滚动的声响,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山缝之间不断有石块落下,缝隙内的两侧山壁不时有石块崩塌,他吃了一惊,恐怕被山上滚落的石块砸中,挣扎着站起来朝湖边踉跄走去,想要离山壁越远越好。

挣扎着走到湖边,那山壁竟然不在颤抖,也再无石块落下,楚润疲累无比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睛乱转,他怕山壁不稳不敢穿越山缝出去,要等上一等,等到无事了再说,何况他现在力气全无,刚才位了离开山壁已经用完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巴蛇和青鸟都不见了,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四处看去,怕那两个灵兽再次出现,自己就此遭殃。但此时的山谷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听不见,一个活物也看不见,碧绿的湖面上飘着一层死鱼,个个鱼肚朝上,黄昏的光亮下,白晃晃一片。想必是两个灵兽争斗中把湖中游鱼都震死了。

原本青翠的山谷变得死气沉沉,再没有了半点绿色,只有一片片烈火烧过的痕迹,恍若成了一鬼蜮。就在楚润眼珠乱转之时,突然在他右边传来一阵浓郁之极的香气,香气飘渺,若隐若无的传进他的鼻子中,他使劲抽了几下鼻子,感觉这香气像是果香,扭头向一边看去,就见离他不远处的湖边有一株五彩叶子,叶子之上结着一颗黑白的果实。

香气淡香勾人,楚润闻到这香气,肚子顿时“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强忍着吞了一口口水,并没有着急去摘那颗黑白的果实,而是仔细打量起来。

果实生长在湖边,湖边山壁凸出几块石头,将果实一半掩盖住,这一半的果实黑如漆墨,而露在外面的另一半果实却白的透明,果实黑白之色泾渭分明,仿佛是用尺子量成的一样,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更奇怪的是,果实身下的五彩叶子如巴掌大小,分成五色,每一片叶子就是一种颜色,分别是,青、赤、黄、蓝、紫。黑白的果实如同一颗花生般大小,却是离叶子有一段小小距离,竟是悬在叶子上面。

青鸟,巴蛇如此剧烈的争斗竟然没有丝毫损伤到这颗奇异的果实。

楚润挪了挪屁股,离得那黑白果子近了一些,这一靠近香气更将馥郁。他咽了一口吐沫心中不由得想道:“传言天地灵药身边都有异兽守护,刚才那两个厉害的怪兽莫非就是在争这个果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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