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四十八年七月,明神宗万历帝驾崩,明光宗泰昌帝即位。泰昌帝即位后,其子朱由校与李选侍一起迁住乾清宫。一月后,泰昌帝驾崩,李选侍控制了乾清宫,与太监魏进忠密谋挟持朱由校,欲争当皇太后以把持朝政,此举引起朝臣的极力反对。
泰昌帝驾崩当日,杨宗秋、陈杰等朝臣即直奔乾清宫,要求哭临泰昌帝,请见皇长子朱由校,商谈即位之事,但受到李选侍的阻拦。在大臣们的力争下,李选侍方准朱由校与大臣们见面。杨宗秋、陈杰等见到朱由校即叩首山呼万岁,并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到文华殿接受群臣的礼拜,决定以本月六日举行登极大典。
为了朱由校的安全,诸大臣暂将他安排在太**居住,由太监王安负责保护。李选侍挟持朱由校的目的落空,又提出凡大臣章奏,先交由她过目,然后再交朱由校,朝臣们强烈反对。朝臣们要求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居哕鸾宫,遭李选侍拒绝。李选侍又要求先封自己为皇太后,然后令朱由校即位,亦遭大臣们的拒绝,矛盾日渐激化。
朱由校御乾清宫登极大典日期迫近。至初五日,李选侍尚未有移宫之意,并传闻还要继续延期移出乾清宫。内阁诸大臣站在乾清宫门外,迫促李选侍移出。朱由校的东宫伴读太监王安在乾清宫内力驱,李选侍万般无奈,怀抱所生八公主,仓促离开乾清宫,移居仁寿宫内的哕鸾宫。
九月六日,朱由校御奉天门,即皇帝位,改明年为天启元年。至此,李选侍争当皇太后、把持朝政的企图终成画饼。
李选侍虽已“移宫”,但斗争并未结束。“移宫”数日,哕鸾宫失火,经奋力抢救,才将李选侍母女救出。反对移宫的官员散发谣言:选侍投缳,其女投井,并说“皇八妹入井谁怜,未亡人雉经莫诉”,指责朱由校违背孝悌之道。朱由校在杨宗秋等人的支持下批驳了这些谣传,指出“朕令停选侍封号,以慰圣母在天之灵。厚养选侍及皇八妹,以遵皇考之意。尔诸臣可以仰体朕心矣”。至此,“移宫”风波才算暂告结束。
当年的魏进忠还是李选侍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尚未有今天这般滔天的权势,但是当时杨宗秋等人抢人时的凶狠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他潜意识中会有点害怕,而此刻的情景与七年前又是何等的相像,皇帝驾崩,未立储君,这个时候谁先抢到贤王,谁就是从龙功臣了。
杨宗秋凭什么这些年中带领东林党在朝堂中大肆攻击那些异己,凭什么将盛极一时的浙党、楚党和齐党都斗倒了,还不就是因为他乃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又是天启皇帝定鼎登基的从龙重臣,倘若这一次杨宗秋又来和他抢人,魏进忠能够的抢得过吗?
当年的移宫案,方知涯大概也听说过,因此听到魏进忠这般担忧的语气,他淡淡的笑着说道:“公公安心,当年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重新上演一次的,东林党诸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你我的掌握之中,他们现在只怕还是在家中乖乖的睡觉呢。再者说,公公权势今非昔比,当年公公抢不过杨宗秋,那是因为权势不同。而今日公公乃是皇帝陛下最为宠信的大臣,杨宗秋他们凭什么来和公公抢人?”
方知涯的话语总算是让魏进忠心中略感安慰,但想起杨宗秋的可怕,这个老人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声的说道:“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咱家心中还是有点不安心,总觉得今日会有变故发生,快点,再快点,给咱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贤王府去。”
魏进忠的心中担忧是正确的,这个时侯东林党的几个人正火速赶往贤王府,李长青去请的人乃是国子监祭酒周承德,他是贤王朱由栩的老师,能不能够抢到贤王,这位老大人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位;而杨宗秋亲自去请的人则是京城之中唯一一位魏进忠不管怎么打击都不可能打击的倒的不倒翁——英国公张浩然。
英国公的祖上是成祖年间的从龙重臣张玉,张玉战死之后,燕王(成祖)恸哭道:“胜负常事,不足虑。艰难之际,失此良辅,殊可悲恨!”又亲自为张玉写悼文。日后燕王入南京称帝,以张玉为靖难第一功臣,追封荣国公、河间王。谥为忠武,位在诸人之上,与东平王朱能、金乡侯王真、荣国公姚广孝共侑享成祖庙廷。长子张辅,册封为英国公,世袭罔替。
张家如此权势,现如今皇帝陛下又不在人间,也只能够去寻求张家的支持了,须知道张浩然乃是京师中唯一一个世袭罔替的公爵,有他出马,要想抢到贤王,那可就大大增加了胜算。
在魏进忠匆匆忙忙赶往贤王府的时候,杨宗秋等人也在紧急赶往贤王府,虽然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但是这个时侯跑起来竟然丝毫不比一个青年男子要慢,跑起来如步升风,当真是健步如飞,让人惊叹不已。
“来人,快点开门。”
贤王府外,火光冲天,最先赶到的还是魏进忠的人马,但是这些人平日里面嚣张惯了,对于贤王这样一个没有权势的闲散王爷自然也是不怎么敬重,因此在贤王府外喊门的时候也不怎么尊重,就和平日里抄家一般,嚣张至极。
贤王府的管家张斌是宫中老人,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他匆匆赶到门口,从门缝中往外一看,顿时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只见王府外火光冲天,到处都是火把,将贤王府照应的透亮,而几名身穿东厂服装的特务正一脸凶相的盯着门口,仿佛只要大门一开,他们就会冲进来一般。
“王爷,王爷,快走,不好了,东厂的人来了。”关键时刻,张斌心中牵挂的还是自己的主子,先帝的血脉不多,自己的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个闪失,否则这后果他可万万担待不起。
书房中,朱由栩的一双魔手正兴致匆匆的在侍女采荷的胸前活动着,那种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心中暗自高兴,突然之间听到门外张斌的话语,顿时让这个十四岁的孩子吓得颤抖了一下,他慌忙打开书房的大门,说道:“怎么回事,总管,东厂的人怎么来了?难道他们还想要杀了我不成?”
朱由栩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魏进忠无恶不作,死在东厂手中的正直大臣都不知道有多少,而现在半夜三更的派出东昌特务来到自己的王府,难道说还请自己喝茶不成?不行,要赶紧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王爷,别想那么多了,我去断后,应付一阵子,王爷你快点从后门逃走,去内阁首辅杨大人府上,眼下只有杨大人能够保得住王爷。时间不多,王爷快走。”时间匆忙,已经来不及搞清楚这些东厂特务到底是想要来做什么,但是先逃为上,肯定是正确的。
“轰隆”一声,王府的大门打开,一队队的东厂特务秩序井然的进入王府之中,罗列在两旁,而魏进忠则和方知涯两人慢悠悠的踏上王府,在他们眼中,仿佛胜利已经近在眼前,贤王府就在脚下,这一次还不让东林党输的个底朝天。
“奴婢参见九千岁。”张斌几个小碎步来到魏进忠跟前,乖觉的伸手将魏进忠的裤脚提起,掺着他走进了贤王府。
“张斌啊,你的主……贤王千岁呢,咱家有桩天大的好事要送个他。”魏进忠本来想说你的主子呢,毕竟平日子指使惯了,话一出口才发现这样不妥,因为贤王这小子不知道生的什么好命,是要扶上台做皇帝的,至少这表面上的尊敬是需要的。
好事?张斌一时之间脑子还没有回转过来,他不解地问道:“不知道公公所说的好事指的是……?”
“皇帝陛下已经驾崩,临终留下遗诏册立贤王殿下为新皇,咱家这就是来迎立贤王殿下来了。”魏进忠略显和气的对着张斌说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奴才虽然不起眼,但是毕竟是贤王身边的总管,日后贤王登基,这家伙总是需要自己打交道的。
“啊,”张斌听到魏进忠后人都吓傻了,他闶阆一声坐在地上,说道:“王爷方才以为公公带着这么多甲卫来是想要捉他,已经从后门偷偷逃走了。”
“什么?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来人,给我追。”魏进忠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勃然大怒,也不管张斌是朱由栩身边的总管,用力的一脚踢在张斌的身上,将他踢出了老远,然后甩手去追朱由栩去了。
张斌捂着胸口,微微咳嗽了几声,却挣扎着站起身来,也朝着后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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