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日陈东都在萧岳的监督之下练习扎马步,他也肯下功夫,往往是萧岳叫他休息他都不休息,总是要到快坚持不住了才稍作休息,便是萧岳也对他大为满意。每日晚上回到住处,陈东都要再多练习一会儿,好在刘鑫人还不错,家里带来的点心食物多分与陈东,不然每日里运动量很大体内能量消耗甚多,若得不到及时补充时间长了整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会下降很多。
期间冥水神府来了两位神使选走了三位师兄。陈东也未在意,倒是刘鑫兴奋了几日,几次对陈东说日后非要拜入冥水神府。而这些日子那王勃也再没有找他的麻烦,仿佛将他这个人给忘了。
陈东每日里与萧岳交流都靠写字,他带着刘鑫的《解字》,不懂的便查。一个月后,陈东每日还是扎马步,不过扎马步时已经不是提着空桶,而是水桶里灌着小半桶水。站桩的地方也不是田埂,而是萧岳为他准备的两根小木桩。
期间刘员外派人来看望刘鑫,问及陈东,刘鑫编谎话说陈东腿被打断,被逐出六合门了。刘员外自然不会要一个瘸子当奴仆,为奴之事就此作罢。
陈东进展神速,而且根骨奇佳,萧岳虽心里高兴但教授时却更加严厉。过年时各弟子都回了家,陈东却留在菜园内刻苦练习,开春的时候陈东已经能手提两大桶水并肩,并且能够站桩站上一个时辰,臂力腰力腿力都已小有根基。
但萧岳并没有教他拳脚功夫,还是让他站桩,不同的是又给他加了砝码,除了要提水外,又给他腿上手上和腰上加了绑着铁块的布袋,萧岳告之陈东这叫做铁锡碑,是练习身法的不二法门,在身法大成之前不可放下。然后站桩的桩由两根变成了八根,开始教他练习梅花桩。
陈东每日里这样枯燥地站桩但还是坚持下来,六合门内仿佛忘了他的存在。一年后萧岳终于教授他六合长拳,陈东只以为自己资质鲁钝,刘鑫等半年前就开始练习六合长拳,而自己却足足站了一年的桩,更怕萧岳嫌他笨,每日练习更是刻苦。却不知萧岳乃是为了打磨他的筋骨,夯实他的根基。他现在的根基不知比其他人厚实了多少倍,修炼六合长拳同比他人不知快了多少,威力更是大了许多。
六合长拳为六合门的基础拳术,共有六式,若说学起来也极为简单,但要想打出威力来却难上许多,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弟子练习六合长拳往往要练上三年之久,甚至五年都不见得出师。然而陈东却不同,他只练了两个月便练成了,原因无他,其他的弟子三四十人一个老师,而他一人一个,练拳讲究喂招,萧岳虽然体残但毕竟实战经验非凡。他一招一式的教授加上陈东异于常人的根骨和他刻苦努力之下,简直可以说是进展神速。
两个月后,陈东的六合拳已经打得像模像样,萧岳便开始教授陈东他的绝学,追星步和六合剑。
陈东欢喜雀跃却不知这追星步乃是六合门不传绝学,只有继任掌门才能得到上任真传。而六合剑这暗器手法,陈东倒是见识过,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杜海所使的暗器手法是六合剑的暗器手法。这六合剑的暗器手法,不但能发还能接,萧岳在行走江湖时便是凭着这能打能接的暗器手法得了个八臂神猿的绰号。
入六合门之后的第三年,陈东终于开始学习上乘武学,而这一年六合门掌门师叔王庆的儿子王勃也被选入冥水神府。
又是一年入冬时节,纷纷扬扬的大雪过后,整个世界着上了一层银装。六合门内的幽静小路上也被大雪厚厚的覆盖,月色照耀下映出幽幽白光。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远处奔来,他手提两个半身大的木桶,风驰电掣般从小路上掠过,身后卷起一地的碎雪末儿,身影过后,雪地上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每个脚印间均在一丈开外距离,再看他手提的两只大木桶,那木桶中满满的全是水,他这样疾行,竟未洒下点滴。
这疾行的少年正是陈东,今年过后他就年满十五岁了。不知不觉间陈东在六合门内已度过了五个年头,这五年间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萧岳真不愧为严师,对陈东的武艺练习颇为苛刻,陈东也沉得下心下得去功夫,五年的时间在武学一途已是大为精进,师傅教授的追星步和六合剑也已练的精通。只是最近萧岳脾气变得越发大了起来,每每对陈东的武学境况抱怨不已,这让陈东十分苦恼,记得筑基之时师傅就曾经讲过,武学一途没有半点捷径全靠着反复的练习和下功,即使有名师指点,成就也是靠个人努力。怎的最近却这样的暴躁?
不行,回去得和师傅讲讲,师傅常说若是普通人连上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有自己现在的境界,自己的进度比起其他人来已快了一倍不止。但若是同这几日这样催功,自己也要吃不消了。陈东一路走,一路想,不觉间已来到了茅屋前。
五年的时间,星辰转变,岁月沧桑。看着萧岳日渐苍老的面容,陈东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已月上西头,陈东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正准备回住处,萧岳却用木杖止住了他。
只见他在地上写着,让陈东将教授的追星步和六合剑再练一遍。陈东谨遵吩咐来到院内。他做了一个起式,袖内一柄一尺来长的小剑倒握在手中,清喝一声便舞了起来。
陈东脚踏追星步,起先几式还是缓缓而舞,他追星步踏出,兔起鹘落间,剑光便闪烁如一团光影,卷起地上碎雪,整个人仿佛罩在雪花之中。他越舞越快,仿若一团瑞雪,猛地一个燕子抄水,一道寒光从他背后飞出,星驰电掣般直飞向平日里站桩的几根木桩,那寒芒过后又有五道寒芒直追而至,只听咔嚓一声,那木桩应声而断,接着那五柄短剑竟后发先至越过那切断木桩的一道寒芒,插向不远处的石板中,惊起一道电光火石。而那先发的一柄短剑,切断木桩后,其势不减,正中五柄短剑中央。六柄都没入石中只余剑柄在外,形成一个梅花图案。再看陈东,在短剑击中石板的一刹那人已来到短剑之前,身法可谓精湛至极。
他刚才这一式乃是六合剑中最为凌厉的“穿云拿月”,前后短剑相互交替,以达到扰乱敌手判断的目的,在暗器手法中乃是上乘中的上乘。而且陈东在施法暗器时还用上了追星步身法,使得六合剑手法如虎添翼。他这两门绝学都运用的炉火纯青,可谓尽得萧岳之真传,若再假以时日经过实战淬炼,只怕会青出于蓝。
萧岳只是在旁静静的听着,直到他舞完才示意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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