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听隔壁二人说至此,已隐隐约约明白,估计张华岳要除掉的这人怕是自己吧。既然你们要除掉我,倒不如我先除掉你们。他悄悄移动身子,翻下横梁,下了楼。
陈东将吴有禄拉至厨房,对他道:“你这里可有蒙汗药之类的?”他倒不想杀了图都,他还要从图都嘴里问出韩虎下落,只想将二人蒙翻了,除了张华岳,再擒了图都。
吴有禄摇头道:“我这里是客栈,哪来那些行走江湖的东西?”
陈东哂笑道:“那你那日给别人下毒用的东西呢?”
吴有禄一听脸都变了色,:“那是……那是王掌门给的,早用了。”又看向陈东嗫嚅道:“好汉不是有那凌厉毒药么?”
陈东白他一眼道:“你当我那毒药好配的?七种剧毒啊!便宜你了。”
吴有禄赶紧道:“是,是,多谢好汉恩赐。”
陈东正在思索如何将那二人制住,那吴有禄又道:“蒙汗药倒是没有,但前些日子我腹中寒积,熬制了些巴豆油还未用完。”
“巴豆油?有什么功效”陈东又问道,他江湖经验浅薄,竟连这居家旅行、行走江湖万用万灵的巴豆都不清楚。
吴掌柜也不敢嘲笑他,耐心解释道:“这巴豆油啊,乃是用巴豆精炼而成,用上那么一点只怕会腹泻三天不止。”
陈东笑道:“原来还有这个好东西,果然不错。”心中又想既然不能将他二人毒翻,那就给他们尝些巴豆油,让他们一个个泻的酸软无力看他们怎么算计我。
他对吴有禄道:“我要那楼上二人都吃些巴豆油,你看如何。”
吴有禄听了当即变色,颤声道:“如此一来,小的脑袋不保啊。”
陈东道:“若是此事成功,开了春便给你解药。”
吴有禄权衡利弊,心里一横,为了老命,这个险,冒了!
只见他拿出一个酒杯大小的瓷瓶,陈东皱眉道:“这么点怎么够?”说着便抢了过来,揭开瓶塞便要去闻。
吴有禄赶紧阻止道:“不可闻,便是闻上一闻也效果非凡呐。”
陈东却道:“有股辛辣味儿,他二人怎会吃下?”
吴有禄惊道:“这么远你都闻得到?你却是不知,那图都乃蛮人,不好我中原之酒,只喜欢他那蛮国烈酒。那烈酒本就辛辣无比,再掺些巴豆油进去,只怕味道更纯些,他会更喜欢。”
陈东看吴有禄一脸坏笑,只怕他以前没少做过此等坏事。
见吴有禄拿过一坛烈酒,却只往里滴了一滴,陈东皱眉道:“够么?”他又抢过那瓶子,倒下去半瓶。吴有禄直呼可惜,那巴豆油金贵,乃是上等的泻药,闻上一闻便通便利泻,现下竟被他如此糟践,那二人吃上半瓶,只怕……。
陈东将剩下的半瓶揣在怀里,对吴有禄点头示意,那吴有禄便将酒端了上去。
过了片刻果然听到那图都赞那酒烈似火,端的好酒。陈东心头笑道,好酒你就多喝些,不但上头还通泻。
他见吴有禄办事得力,本来想将他洗劫一空,临走却只是将他店里周转现银全部拿走,那却也足有近千两白银,整整背了一大口袋。吴有禄看陈东背着一千两银子飘然而去,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恨自己怎么有个三日一结的习惯。自那以后吴有禄便改成一日一结,无论有多少银子都统统存往钱庄。
陈东出了三日昇,便前往马市,他要买匹马,不然这一来一回只靠脚力,恐怕耽误了功夫。
弈泉镇的马市在镇东,融化的积雪使得小路泥泞不堪,路两旁都是茅草搭的马棚,空气中充斥着牛马粪便的味道很是难闻。
此时快要日落,马市上三三两两的马贩聚在一起,买马人却不多见。
陈东一入马市,便有马贩子上来拉客,陈东不会骑马,更不懂马,只是看马市中一家的马棚盖的很是气派,别人家的都是茅草搭盖,马棚中也只有三五匹马,他家却是毡布棚顶,而且马棚中马匹少说都有二三十匹。
陈东来到马棚前,一健壮的小厮便迎了上来。
“客官可是要选匹好马?”
陈东点点头。
那小厮又道:“是载客还是驮物?”
陈东纳闷:“这载客和驮物有甚区别?”
小厮看他年纪轻,又不懂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驮物之马,身材矮小,奔跑不快,但好在耐力强,寿命长。这载客之马高大俊美,脚程快但老的也快,跑个十二三年便跑不动了。”
陈东道:“当然是载客用,你给我挑匹好马来。”
那小厮,进了马棚,不一会儿拉出一匹马来。陈东不懂相马,看那些马儿样子都差不多,但看小厮拉出的这匹马好像偏肥胖些。他狐疑道:“这匹马如此肥,能跑的动么?”
小厮笑道:“客官却是不懂了,俗话说膘肥马壮,马不肥哪来的脚力啊?有脚力才能跑的快,你莫看那些瘦马,挑食却不好驾驭,没个三五日不服帖的。”
陈东听他这么一说,便没了意见,他可没工夫在耗费三五日来调教马匹。问那小厮多少价格,那小厮答道:“二十两纹银。”
陈东随不知马价但还是还价道:“二十两?怎的如此贵?”
小厮笑道:“客官想必没买过马,二十两只是普通马匹,若是神驹那便是无价之宝,便是那好上一些的也要上百辆银子。”
陈东听罢,乖乖付了二十两,牵过马匹,缓缓离开。
小厮掂一掂手中银两,脸上闪过一丝嘲弄。
陈东心里高兴,恨不得现在就骑上马儿,跑上一圈。但马市路窄人又多,他不通骑术,怕惊了马匹,也只得牵着朝街道走去。
在要出马市之时,看到一个扁担两头挑着竹筐的赤脚郎中在那里摆摊叫卖。他向那郎中瞧去,那老郎中鹤发童颜,看年纪却是不小。他蹲在角落,身前放着一紫竹扁担,担子两头两个大竹筐子,竹框子上摆着木板,木板上摆着各式药物。竹筐前还立着个木牌子牌子上写着:“兽药”两字。
见陈东向他瞧来,那老郎中也看向陈东,对陈东报以微笑,但陈东看他笑中另有含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图。
陈东就要从他身边走过,那老郎中却道:“小哥儿留步。”
陈东转过头:“老郎中可是叫我?”
老郎中点点头:“我看你那马儿已近迟暮,又患了重病,怎的还牵出来卖?这马儿也可怜呐。“老郎中说着摇头叹息。
陈东听他说这马又老又病当下便狐疑起来。因那老郎中卖的是兽药,他只怕那老郎中先是说他马患重病,然后又向他推药。
果然,那老郎中又道:“我这里有一副药剂,可保要到病除,不知小哥儿……“
陈东哂笑一声,心道果然是卖药的。他也不理老头儿,牵着马就要走。
那老郎中见他要走,拦他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在故意说你这马儿患病,来推我这兽药?“
陈东笑着看向他,那意思就是说,不错,你说对了。
老郎中道:“那你便听我几言,听完后买不买药,你自便。”
老郎中看他马儿一眼道:“你这马么,年轻时也算得上中规中矩的一匹黄骠马,只不过现同老头子我一般到了迟暮,腿脚没了力气,跑是跑不动了。”他见陈东不信,摇头道:“小哥儿,你可懂的相马之道?”
陈东摇摇头。
老郎中又道:“那识别马的年龄呢?你自来贩马,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陈东脸色一窘,摇摇头。
老郎中嘿嘿一笑,尽是嘲弄之色:“这一般的人看马看牙口,你这马已到了迟暮之年,牙面应该细窄,呈细条形状。”
陈东掰开马嘴一看,果然如老郎中所说,他诧异道:“你又未看它牙口,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老郎中呵呵一笑,捋须道:“看它的眼睛,眼神浑浊,饱经沧桑,这马也如同人一般,所谓老眼昏花便是如此。”他这样说,陈东便不由自主的向他双眼瞧去,哪里见的着半点昏花?两眼只是泛着精光。“而且他它眼中布满血丝,再看它喘气如此粗重,身体如此肥胖,只怕病的不轻啊。”
陈东却道:“老郎中,这话我却不敢苟同,这马儿肥壮,岂不是好事?怎的还成了病不成?”
老郎中摇头道:“我只说它肥,可没说它壮,你难道不知‘马病肥死’之语么?这肥胖乃是一种兽疾。再不治恐怕来不及了。”
老郎中看他犹豫不信,又道:“你还不信?我问你,你这马应该买来的吧,是不是在马市中面市最大的那家买的?”
陈东闻言点头应是。
“花了多少两银子?”
“二十两”
“你上当受骗了。”老汉捋须笑道,那笑容中充满嘲弄之意。“这等病马,便是二两银子怕都没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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