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上,凌傲已经岌岌可危,他将金狮打成重伤,自己也因强行使用秘法而遭受反噬,现在也是伤上加伤。而其余三蛮都摆出了拼命的架势,他三人一起攻上,手中金环齐齐飞出。凌傲避无可避,双掌齐出,一道青色光芒从掌心发出,与那三个金环撞在一起,双方实打实地拼起了真力。如若在平时,凌傲自是不惧他几人,但现在自己重伤在身,相持片刻便觉得自己真力不济,隐隐就要支持不住,右臂上本已凝固的鲜血此时又涌了出来。对面三蛮看凌傲真力不济,三人齐声大喝,准备一鼓作气击败凌傲。
陈东灭了图都,便朝凌傲看去,看他与三蛮拼起了真力,片刻便要支撑不住。他看凌傲身子摇摇欲坠,心里也急,只是对方几人都是修真高手,只害怕自己上去帮了倒忙。
他将几柄短剑收齐,便准备用六合剑偷袭那三个蛮酋,但又觉得自己这暗器威力施发过去恐怕是以卵击石,起不到任何作用。眼看凌傲就要落败,陈东心念一转突然想起了马市赤脚老郎中给他的蒙汗药,干脆将那蒙汗药掏出来,心想有用没用都试上一试。
陈东奔到几人几丈开外时已感到空气中真劲澎湃,想要再前行便会被那强横的气劲儿击伤,他停下脚步,用尽全身力道,将六柄短剑尽数打出,那几柄短剑飞到几个蛮酋身前几米处便再前行不得,被真劲儿击飞。陈东也不气馁,他又从怀中掏出那包药粉,用了个刘合剑的手法将那药粉掷出。怪事发生了,只见那纸包还未飞到几人身前便被撕裂成了碎片,但那包中白色药粉却丝毫未停留,洋洋洒洒一片扑向几个蛮酋。
离陈东最近的是金象、金罴,他二人见那白色药粉扑来,本能的分力用掌劲去击那药粉,若是一般药物,被他掌风一击便会飘向他处,只是他二人掌风扇出,那白色药粉非但没有散开,反而加快速度向他二人袭来。他二人此时与凌傲对拼真力又无法撤出,那药粉便粘了他俩一身。
陈东看那药粉洒在两个高蛮身上,未片刻只见他二人惊呼一声“销金软骨散!”身子便软绵绵地要倒下。而此时他几人正与凌傲对拼真力,两个高蛮力道一收,另一个便再也支撑不住,三个人同时喷出鲜血被击飞数丈开外。凌傲将他几人击飞,自己则迅速盘膝坐地,调息起来。
那被击飞的几人惊恐地看着陈东,伤势最轻的金虎道:“那小子,不老翁是你何人?”
陈东哪里听过不老翁的名头,见几人对不老翁忌惮异常,他哈哈一笑:“还不怕告诉你,不老翁便是在下恩师,他老人家走得慢,便让我先来会会你这几条泥鳅。”
他这番话说出,那闭目调息的凌傲却看他一眼,也不言语。
那几个高蛮听闻不老翁就在不远处,一个个心里慌了神,只是一个受伤的狂人自己几人已拼劲全力,如若再来了这一痴,那么自己几条小命恐怕真得丢在这儿了。那金虎口中一声蛮语只见他身旁立即浮现出一头花斑白额巨虎。他巨掌一挥只见其余几个高蛮身子便轻飘飘浮起落在哪巨虎背上,金虎一声呼啸,跨在巨虎颈部,驾着巨虎眨眼间便消失在山头。空气中他那怨毒的声音隐隐传来:“凌傲,你盗我寒崖碧血,休想与我等善罢甘休!”
陈东会儿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到那比猛犸象还大的巨虎也不惊奇。待那三人不见踪影,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来到凌傲身前,关切问道:“大叔,你不打紧吧?”
凌傲玩味地看他一眼:“药痴是你师父?”
陈东楞道:“药痴?药痴是谁?”
凌傲哈哈大笑,这笑声似乎又牵动了他的伤处,他又皱皱眉头:“那你刚才说那不老翁是你恩师,难道不知道不老翁便是‘药痴’么?我还道这老东西一辈子只知害人,怎会起了收徒的念想?”
陈东释然道:“你说不老翁啊,我看那四人对不老翁甚是忌惮,便打着他的名头来狐假虎威一番、却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凌傲凝视他道:“你这销金软骨散是从何得来的?”
陈东笑道:“是一个赤脚老郎中卖与我的、这药唤作销金软骨散?我说怎么这般厉害,我还当是蒙汗药呢。”
他这话一出,凌傲又被逗得一阵大笑,感情这小子连什么是蒙汗药都不知道。若是老东西知道这小子将他的销金软骨散当作蒙汗药非把这小子泡了药酒不可。这销金软骨散岂能和那蒙汗药做比?便是粘上一点半滴也使的你全身真力一点儿也使不出来,不过这销金软骨散虽然凌厉霸道,但施放起来难度却很高,这药粉挥散过慢,修真之人有哪个反应不过来的?适才若不是几人与自己对拼真力无法抽身,再者要击散这药粉需要用与释放药粉相同的力道,否则便会适得其反。这小子恐怕也不是修真之士,施放那销金软骨散所用的劲道,只是普通力道,也难怪那金象、金罴用真力去击散那药粉,反而使药粉加速粘在了自己身上。
陈东一阵打斗也累得口干舌燥,掏出腰间酒葫芦,拔开塞子就要喝上两口,那凌傲将自己酒葫芦扔了过来:“喝我的”
陈东接过他酒葫芦,拔开喝上一大口,赞道:“好酒!赶得上五十年的玉醴泉了!”
凌傲笑道:“你倒是个懂酒之人。”
陈东晒笑道:“我哪里懂酒,只不过我喝过的最好的酒便是五十年的玉醴泉。”
“你倒是实在”凌傲笑笑,他又认真对陈东道:“不过以后若再遇到那赤脚郎中,躲他远点。”
陈东不明所以“难道那老郎中便是那药痴不老翁?为什么要躲他远些?难道他是恶人不成?”
凌傲暗赞他心思敏捷,却突然出手把住他命门,陈东被他拿住命门一时动弹不得。凌傲暗暗皱眉,原本只想探探他武艺到了何种境界,没想到他经络中竟然还有一股不弱的至纯阴寒真力,他放开陈东。
陈东适才被他一抓额头已冷汗涔涔,对方想要结果自己性命只怕弹指间便可做到,心中暗呼糟糕,怎能如此没有防备之心?却不想那凌傲松开了他。
凌傲看他道:“你是哪派的弟子?年轻轻就有如此修为?”
陈东被他一抓心里暗恼,没好气地道:“你若要问我来历,只管问便是,何必要出手试探?我是六合门中弟子,哪里来的什么修为?按我师父的话说我练到这地步也可在江湖上走动了。”
六合门?凌傲心中纳闷,他对大周修真界各门各派了如指掌,只是从没听过六合门。可是看陈东神色确实不像说谎。他诧异道:“这北地何时出了个六合门?怎的我却不知?”
陈东道:“不知也罢,那门内上下现在都是一群腌臜龌龊之辈,知他干甚?”
凌傲看他敢对自己师门如此辱骂,觉得大合胃口,哈哈笑道:“好小子,不错,有大叔我当年的风采,我看你不如便入我魔门如何?”
“魔门?听起来好像来头不小、不过这名字不似名门正派啊。”陈东道:“不过我现在被冥水神府收做备选弟子,此番也是回乡省亲”他说着脸上颇有自得之色,“若不然,与大叔你同入魔门倒也不错。”
凌傲听完又是大笑不已,他还是头一次听人对魔门评头论足丝毫不惧的,又听陈东说入了冥水神府,他又自语道;“若是其他门派,我定抢了你去,只是冥水神府,我倒不好作出于她不利之事。”
陈东只到他惧怕明水神府,心里不免更是自得。
凌傲又道:“如此一来,大叔我拜托你件事情,不知你是否答应。”
陈东道:“大叔有甚是倒是说出来听听,如若小子能办的到,自然答应,大叔又何必拖拖拉拉?”
凌傲笑道:“倒是我矫情了,你这小子很不错,很对大叔我的脾气。”说着他一翻手掌,手中便浮现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盒子,他对陈东道:“这盒子中的东西很是金贵,唤作‘寒崖碧血’,你去冥水神府,将他给了冥水神府四长老凝碧君。”
陈东看着那精致的玉盒,他从刚才几个蛮酋那里得知,几人追杀至此,也是为了这‘寒崖碧血’,想不到凌傲却将这东西托于自己。他笑道:“大叔为了它险些丧命,现在却将它托于小子,就不怕我将它吞没了么?”
凌傲哈哈一笑:“若是那样,便是我凌傲看走了眼,只当送与你,报了你救命之恩,咱俩两不相欠。”
陈东看他如此洒脱,对自己一面之缘竟然这般信任,当下拍着胸脯道:“大叔放心吧,只要小子我还活着,这东西就一定替你送到。”
凌傲看他信誓旦旦,笑道:“我也不要你白送,这有几样东西便送与你。”
陈东听他如此说,便怒道:“大叔瞧不起我?如此小家子气,这东西我不送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凌傲诧异看着他道:“老子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小家子气,好,你小子够豪气,不过这东西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大叔我看你小子对胃口,就想送你几样东西。就算我刚才说错,这几样东是我强行逼你收下这样可以了吧。”说着手中又浮现出三颗鸡蛋大小混元透明的珠子,他说道:“这三颗雷珠乃是我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恶人手中得来。”
陈东撇撇嘴:“抢来的还说机缘巧合,可真会找借口。”
凌傲手一翻,那几颗珠子便到了陈东怀里,只感到怀里冰凉酥麻,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凌傲又道:“这几个珠子可以引雷电之力,威力非凡,乃是取自大荒神雷兽的体内丹珠,共有一十二颗,若是一十二颗凑齐了便可布下雷霆阵法,其威力比之‘合道通神’境界的神通也不遑多让。“
“合道通神?“陈动听的不明所以“那又是什么境界?”
凌傲不耐烦地挥挥手:“等你入了冥水神府,自然有师傅教授与你,你就莫再问了。我这里还有一颗‘木莲心’,乃是我初学神通时所得,现下于我来说已没有什么用处了,便给了你吧。”说着他单手托在心口处,只见他掌心中隐隐浮现一朵五瓣莲花,莲花在他手掌浮悬盘转。他闭目凝神,手掌一挥,那莲花便慢慢飘向陈东,陈东看那莲花飘到自己身前,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摸不着。那莲花慢浮到陈东心口,凌傲道:“随我念动‘静心清明’咒”说着他嘴里喃喃暝音响起,陈东也不自觉的跟着念了起来。那莲花便慢慢没入陈东心间,陈东只觉得一股清凉自心头灌入,刹那间浑身说不出的舒爽,目光变得越发清澈,头脑也变得更加清晰,只觉得都周身事物尽在自己六识掌握之中。
凌傲看他还沉浸在身体变化的不可思议之中,更加确定他那一身真力是偶然得来,却不会应用。对他道:“这木莲心可助你在日后修行中,凝练真力,清明静心,于真力应用上会更加得心应手。在修为一途上会快上他人不少,但到了中期也就无甚用途了。好了,记得告诉凝碧君有人窥觊他冥水神府,准备联合魔教中人暗中算计,让她小心提防。下次再见,请你喝好酒!”
凌傲话落,人已在百丈开外了,陈东拿着手中酒葫芦道:“大叔!你的酒葫芦!”
远远却听凌傲话音传来:“便当做报你救命之恩,送给你了。”
陈东拿着手中酒葫芦喃喃道:“这救命之恩还没你送我东西好呢。”又想到,这凌傲大叔不也是魔教中人么?怎么还向对头暗传消息?却不知这四长老凝碧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是个女的,而且还很美,否则大叔也不会为她打生打死,还不惜出卖同门。
陈东得了木莲心只觉得身子舒畅无比,他当即施展身法向坡下自己藏马处奔去,只觉得周身力道源源不断,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怀里揣着三颗鸡蛋大小的珠子,可恶的是这几颗珠子隐隐散发出电力,电的他皮肤一阵阵发麻,心中愤愤想到,也不知道那大叔将这些东西放在何处,只需要手一翻,便能浮现掌中,端的是潇洒,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到达他那种境界。
来到藏马处,骑上两匹骏马又向西北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