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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意外阮家

第一卷初出茅庐

第一章引子

泰国北部,清莱府清盛区,艳阳高照。

卢猜现在很郁闷,因为他饿了,很饿。

正值中午,太阳火辣辣的。一个又脏又乱的死胡同里,卢猜躲在一堵墙的阴影里,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苦恼着。半个月前,路过那个不知名的小镇子,卢猜看上了一户人家摆在院子里的一个铁疙瘩,夜里趁那家人熟睡后翻墙而入,连拖带拽的将那个铁疙瘩拉到了隔壁镇子,卖了3个撒郎。(1撒郎=25撒丹,4撒郎=1泰铢)

凭着那3个撒郎,卢猜撑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卢猜穿过了3个小镇子,来到了清盛区。“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卢猜苦笑着摇摇头,暂时把饥饿驱离脑海,把挂在胸口的小相框掏了出来。这是一个直径约为2公分的圆形小相框,很精致,但由于长期把玩的缘故,相框四周及背面的花纹已经逐渐模糊,外表的涂层也消失了,露出了相框本身的银色。这是一张黑白相片,是卢猜的全家唯一的一张合照,他的父母,以及他和妹妹。

相片是四年前拍的,那时候卢猜8岁,妹妹6岁。拍完照片后2个月,缅甸政府军入侵泰国边境,父母死于与战火中,他们的家也毁于炮火中。那时候卢猜才知道,父母以及村子里面的大人们种植的那种会开出好看的花朵的植物原来很值钱,让缅甸人很眼红。战乱中,卢猜跟着村里的幸存的大人们逃了出来,那些幸存的大人们自顾不暇,一待逃出战区就各自分散逃命,卢猜也就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涯,而妹妹却被闻讯赶来收复失地的泰国军队带走了,兄妹两个从此分散。当时离战区最近的泰国军队应该是清莱府驻军了,卢猜决定去清莱府打探妹妹的下落。妹妹是卢猜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这个小相框和这张照片也是他寻找妹妹的唯一线索,因为妹妹身上也有同样的一个。“四年了,不知道妹妹现在长什么样子。”卢猜看着相片上扎着马尾辫甜甜笑着的妹妹,也笑了笑,将相框靠墙根竖放着,在相片前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拜了几下“阿爹阿妈保佑我早点找到妹妹,希望妹妹平安无事”。拜完将相框贴身藏好,起身走出了死胡同。

第二章意外

清莱府坐落于寇克河与三座小山丘的天然屏障之间,由于靠近边界的战略位置,是泰国种植罂粟最多的府,成为一个极重要的通关与贸易中心,清盛区是清莱府范围内的几个大区之一,是泰国、缅甸、老挝三国交界地区最大的物资集散地之一。繁华宽阔的街道两边是林立的商铺和小摊,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卢猜静静的站在街边,正在想着怎么去获得食物填肚子。这时,街头的人群一阵喧闹:“龙批(师兄的意思,对年轻僧人的一种尊称)来了”。

几头背上披着黄色布幔,身体两侧挂着几个大箩筐的大象缓缓走了过来,每头大象前面都有一个穿着黄色僧衣,手上托着钵盂的年轻僧人,这是附近寺院出家的僧人。

泰国佛教属于南传佛教,即小乘佛教,僧侣在泰国享有很高的地位。南传佛教作为泰国的国教,并不要求僧侣食素,但要求僧侣需托钵化缘,食用世人供养的食物,以广结善缘。因此,在泰国全国各地,经常可以看到僧人托钵化缘,而在寺庙附近的城市,则经常可以看到僧侣带着寺庙里养的大象沿街为整个寺庙的僧人们化缘的场景。

街上的人们纷纷往大象身上的箩筐里面放置各种食物,能给寺庙里的僧侣供养食物,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不管往箩筐里面放置什么食物,即使只是一根葱或一个鸡蛋,那几个年轻的僧侣也会合什向那人施礼,受礼的人也会赶紧还礼。而那些没有给僧人提供食物的人则是五体投地,趴在地上默默的祈祷。

南传佛教对于男性的礼佛修行就类似于上课一样,每个泰国男性成年后都会有机会进入寺庙修行,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而修行时间超过三年,经过多番验证被僧官认可的才可以剃度出家,成为僧侣。因此,这几个僧人虽然还年轻,但也同样受人尊敬。

年轻僧人和驮满食物的大象渐行渐远,和那些没有给僧人供养食物的人一样趴在地上的卢猜慢慢站了起来,正午太阳的照射加上饥饿使得孱弱的他有点手脚发软。街上往来的人们对这个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站在街边的小孩视若无睹,由于泰国北部的常年战乱(与缅甸),在清莱府的各个区与次区(都是泰国行政单位),经常可以看见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小孩流浪街头,人们也见怪不怪了。

街口又传来了喧哗声,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喇叭声音,一辆开的飞快的汽车长出现在卢猜的视线中。街上熙攘的人群一阵鸡飞狗跳,纷纷往街边避让。但由于人多,汽车的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在这年代汽车还是很少,能拥有汽车的一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有钱人!”卢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接下来几天的饭钱就着落在这辆汽车身上了,他迅速的往地上张望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一根不知道谁扔掉的小木棍往路中间的方向轻轻踢了一脚,然后慢慢的跟在滚动的小木棍后面往街中间走去。

阮祖很郁闷,昨天上午自己带妻子要来南蒙寺烧香还愿时,父亲还好好的,自己昨天下午才到南蒙寺,本打算在那边住两天,和住持龙普威猜请教一些佛理,没想到今天晌午家人就赶来报讯说父亲昨晚生病了,病的很重,自己只好带着妻子又往回赶。开车的阮大说,这条街是回去清莱府的近路,可以省大半个时辰的路,没想到人这么多,车速反倒降了下来。

想到这,阮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探身刚想对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阮黑说什么,却听到阮黑叫了一声:“不好!”只见前面街边走路的一个小孩脚上踩到一根木棍,身体一个趔趄,身形踉踉跄跄的冲出来,正好挡在了汽车前面。阮大急忙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汽车带着巨大的惯性撞在小孩身上,那小孩飞出去好几米,才摔在了地上。阮祖只听到身边的妻子一声尖叫,脑袋一片嗡鸣,眼睛里仿佛还看到那小孩被撞飞前一刻那双惊恐的眼神。

卢猜在车子撞到自己之前,右脚在车前脸上使劲一蹬,借着车子的助力,人便飞了出去,飞了好几米才落到地上,本来打算落地时用双手在地上一撑,向前翻滚卸力,可是没想到由于饥饿,撑在地上的双手一软,脑袋重重的跟地面“亲密接触”了一下,鲜血顿时从额头流到了脸上。卢猜感到一阵头晕,迷糊中仿佛看到车上有人下来。感觉到那人走到自己身边,卢猜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就晕了过去。

阮黑很郁闷,作为保镖,从车上下来的人自然是他。下车后,他并没有立即走向那个小孩,而是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在围观的人群中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后,放在口袋里各握着一把手枪的双手紧了紧,才慢慢走向小孩。他刚坐在前排,很明显感觉到刚才这人撞得有点诡异,做为清莱府的两大家族,阮家和帕茶家最近一段时间来矛盾逐渐激化,闹的水火不容,为了阮家大少爷的安全,还是小心为上。他没想到,自己刚走到那个小孩面前,小孩给了自己一个诡异的笑容后就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阮黑的心顿时狠狠的揪了一下,赶紧回头,确认没有可疑的人靠近身后几米外的汽车后,目光再次向四周逡巡一番,才蹲了下来,右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扒开小孩紧闭的眼皮看了看,放到颈后大动脉按了按,又看了看小孩额头的伤口,转身快步回到汽车边。

“大少爷,那个小孩额头受了点伤,见血了。人现在昏迷了。”

阮祖已经从刚才惊吓中回过神来了,听到阮黑的话,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妻子已经抢先说话了:

“血流的多不多?小孩身体怎么样?”

阮黑知道这个少夫人是泰医世家出身,懂得一些医术,平日里心地也很好,赶忙答道:“血流的不多。这小孩大约10岁左右,身体瘦弱,衣服破烂,似乎是个流浪儿。身体是否还有其他伤我也没注意。”

少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阮祖叹了口气:“既然是流浪儿,人又昏迷了,我们还赶着回去······这样吧,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第三章阮家

三天后,正午,清莱府区,东大街阮家。

卢猜很郁闷,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头疼欲裂,头上的伤口一抽一抽的疼,就好像有人拿着把刀慢慢的割他的头皮一样。头上被人绑上了纱布,一股草药味很浓,纱布里似乎还有草药。

他不知道这里是谁的房子,房间收拾的很整齐。房间进门左手边是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上面摆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杯子,右手边则是几乎每个泰国家庭房间里都会摆放的神龛。自己现在躺的床靠墙摆放,正对着窗户,窗帘放了下来,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搞的卢猜都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熏香的味道,想来是香炉里的香刚烧完没多久。

卢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碰瓷”把自己碰成了真伤员。本来他是想装着被车“撞”到一下,好找车主讹点钱。对于开汽车的有钱人来说,一点小钱也不会心疼。哪知道饿的手脚发软,手在地上竟然没撑住!

现在好了,自己昏迷了多久都不知道,昏迷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不过,肚子好像不是很饿了?

就在卢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紧闭的厚厚的门帘突然掀开了一角,太阳光也随之照了进来。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看到躺在床上的卢猜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连忙进屋,双手合什施礼,欢喜道:“农农(泰语nongnong,兄弟的意思),你真的醒了!大罢(泰语伯母的意思)说三天左右你就会醒,我还不信。今天刚好第三天,哈哈······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叫人送吃的来啊?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阮天猜。你被我大农(伯父的意思)和大罢的车撞晕了,他们就把你带回来了······是我大罢给你看的病哦,她看病可厉害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胖嘟嘟的小男孩在那唧唧咋咋说个不停,卢猜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我叫卢猜。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刚才一个人想不明白的事情,这小胖子一出现就叽叽喳喳全给说清楚了。

“这里是我家啊,你现在住在我家的客房······”小胖子看见卢猜张口欲言的样子,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我家在清莱府府区外城东大街上······你是想问这个吧?”

卢猜无力的“恩”了一声,脑袋又在隐隐做疼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带到清莱府区,离清盛区具体多少距离卢猜也不清楚,好像很远的样子就是了。

小胖子又“啊”了一声,“我要走了,大罢她们还等我吃饭。你不要动,我叫人把饭菜给你送来······”话未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口,掀帘而去。

接下来几天,卢猜过上了从来没过过的“好”日子。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饭菜都有专人送到房间来。

而阮家,保留着一个习俗,过午不食,也就是说从正午(以太阳升到正中天为准)吃完饭以后,到第二天黎明,就不能再吃东西了。这不是现代流行的减肥方法,而是佛陀为出家比丘制定的戒律。佛家认为,食而知足知量,是对个人减少欲求的一种修行。

据佛经记载,佛的弟子迦叶在一个雷雨天晚上觉得肚子饿了,便进城乞食,哪知被一个孕妇看到,那孕妇以为遇到鬼了(迦叶长的实在难看),受到惊吓而导致流产。佛训斥了迦叶,不久就制定了过午不食的戒律。

卢猜从给他送饭的客房管事阮三哪里得知,阮家祖上是缅甸籍,后来迁到越南,又迁到了泰国,但一直保持着缅甸人的过午不食的习惯。经过阮家三代人在泰国打拼了,使得阮家成为清莱区最大的两个家族之一。

当代家主阮浩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阮祖,妻阮氏,他们有一个女儿;二儿子阮籍,妻阮氏,生有一子,就是那天来的那个小胖子(阮天猜)。(泰国习俗,妇女婚前无姓,婚后随夫姓。)卢猜被车“撞”的那天,阮祖与妻子就在车上,而开车的,则是阮三管事的大哥阮大,这让阮三管事很是不好意思,一直替他哥哥跟卢猜致歉。

阮老爷子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已经不太管事。阮家大小事情全都交给了两个儿子。阮祖主外,负责阮家的各种生意,包括酒楼、拳场等,以及对外的发展。阮籍主内,主要负责阮家的田庄、土地等。

卢猜正奇怪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那个风风火火的小胖子来骚扰自己,后来才从阮三口中得知,阮老爷子病重好几天了,阮家全家老少这几天全在内院佛堂为老爷子斋戒祈福(泰国风俗,妇女是不能见寺庙内的大尊佛陀的,只能将小尊佛陀请回家参拜。),阖府上下的家人这几天也都谨言慎行。

虽然头上还包着纱布,但卢猜头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只要不去碰到伤口,就不会再向前几天那样疼了。自从可以下地以来,他便天天到门口溜达。虽然比同年龄的小孩成熟很多,但毕竟是孩子心性,在床上躺了几天差点没把他憋坏。客房门口是个小院子,三面是围墙,两高一低,将整排客房围成“园中园”。

卢猜溜达了几天便搞明白了地形,阮府分为外院和内院。客房便是在外院的一角,客房旁边,就是那面矮墙的那头,住的就是阮家的家丁,再过去就是演武场。卢猜最感兴趣的,就是每天早上,阮家的家丁护院都会在演武场练武。

泰国人崇尚武斗,几乎每个泰国男人都练过拳术。卢猜对拳术很感兴趣,他也练过。从卢猜5岁开始,他父亲就教他练拳,一直到8岁。三年练下来,卢猜也算是身轻体健,心里有点底,那天他才会去找汽车“碰瓷”。

每天早上,卢猜都会跟一群家丁护院的小孩一起,跑到演武场看大人们练武。阮府养了六十几个护院,加上家丁共有一百多人。他发现,几乎每天,家丁护院都会到齐,而那个三十多岁,身体健硕的“师傅”则不一定,有的时候好几天都没有出现。隔上几天,“师傅”就会教家丁护院们一套拳术,卢猜和那群小孩们也跟着在旁边学着比划。

半个月转眼过去了,卢猜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但头上还是包着纱布。阮三说是大少奶奶交代的,伤口没完全愈合就不能摘纱布。小胖子阮天猜也没再来过,除了阮三每天过来以外,根本就没有别人进过这间客房。

卢猜心里有点忐忑,他毕竟不属于阮家人,不知道这种好日子还能过多久。于是,他决定抓紧时间,趁有机会,多学几套拳术,以后再出去流浪,也好防身。每天早上,他都到演武场观摩大人们练拳。大人们练完回去吃早饭,他就回到客房所在的院子里自己练。半个月下来,卢猜已经学会了两套拳术了。

阮府演武场,卢猜进入阮府第二十天,天刚蒙蒙亮。

今天“师傅”又来了,正在给大人们演示一套新拳术。卢猜正和一群小孩一起,站在在演武场边上,也在跟着比划。为了让人看清楚,“师傅”的动作很慢,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

卢猜兴致勃勃的跟着伸拳踢腿,正起劲的时候,背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拍得他往前一个趔趄。“卢猜!”一个声音很突兀的在背后响起,叫他的名字,周围的小孩纷纷望了过来。卢猜一回头,看到的正是阮天猜那张笑嘻嘻胖嘟嘟的脸蛋,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看见自己的狼狈样,正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原来是你。”卢猜向阮天猜点了点头,昨天就听阮三说老太爷的病情好转了,在斋戒祈福了半个月后,阮家人也从佛堂出来了。他就估计阮天猜今天回来找自己。

“你在这练拳啊,害我到处找不到······能练拳了?看来你头上的伤好了吧?太好了,伤好了我就可以带你去玩了······这么多天没出过门,憋死我了······”阮天猜一指身后的小女孩:“这是我妹妹,叫阿兰,我伯伯的女儿。我带她来找你玩······这么多天没见你了······”他看了看周围的十几个小孩:“你都跟他们一起玩?”

卢猜有点无奈,这个阮天猜有点自来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不过说自己和这些小孩一起玩?那可冤枉他了,这些天一心想着练好拳,而那些小孩好像有点怕他,从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

卢猜摇摇头:“没有,我们只是在一起练拳。”

那群小孩从阮天猜出现后就很安静,现在一听到说到他们了,不知道哪个带的头,齐齐朝着阮天猜和阿兰合什施礼:“小少爷好,小姐好。”不待阮天猜说话,便一哄而散,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卢猜看到阮天猜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嘴巴张成“O”型,一副想说话没有说出来的样子,不由有点好奇:“他们好像有点怕你的样子?”

“噗嗤!”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怯怯的阿兰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阮天猜正憋着一口气没地方发泄:“再笑,再笑就把你嫁掉。”

阿兰闻言,笑容立即收敛了,本来就低垂的头,低到下巴都碰到胸口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几滴晶莹的泪滴立马从她脸上掉到了地上。

听到了“嘤嘤”的抽泣声,阮天猜立马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围着阿兰转了起来:“好妹妹,不要哭啊······哥该死,乱说话······。”

卢猜也想不到小胖子一句话引来阿兰这么大的反应。在这个年代的泰国,妇女的地位是比较低的。未出嫁的少女的婚事一般是由父兄决定,这跟中国封建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差不多。但阿兰不仅有父亲阮祖,爷爷阮浩也还还健在,阿兰的婚事还轮不到小胖子做主吧?

当卢猜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时,阮天猜显得非常尴尬。在卢猜的再三追问下才道出了隐情。他们兄妹两个是同一年出生,在他们很小的时候,爷爷阮浩从南蒙寺请来了高僧为阮家老少祈福,高僧在阮家待了三天,始终一声不吭,临走时留下几句话,其中一句就是关于他们兄妹两个的,说阮家将来要“兄把妹来嫁”。

阮浩在将高僧留下的话参详一番后,做出了几个决定,其中一个就是阿兰将来的婚事由阮天猜来做主,其他人不得插手。

兄妹两长大后被告知此事,阮天猜高兴得要死,几年下来,一直用“把你嫁出去”来吓唬胆小害羞的阿兰。

“一听到这个,阿兰向来都是害羞脸红,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哭鼻子的。”阮天猜说道。

一旁抽噎的阿兰突然怯怯的插嘴道:“其实······其实还有一句。”支支吾吾了一会,却是说不出口。

虽然阿兰没说出来,阮天猜的胖脸却是破天荒的红了:“好妹妹,哥以后不敢了,再也不吓你了。你不要说啊!”

“妹······妹把嫂来迎。”一看他脸红了,阿兰反而不哭了,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阮天猜直接像放了气的气球—憋了。一边恨恨的瞪着妹妹,一边又偷偷的看卢猜的反应。

卢猜总算听明白了,感情那位高僧留下的话是“哥把妹来嫁,妹把嫂来迎”啊,也就是要哥哥帮妹妹找婆家,妹妹帮哥哥找妻子。不用说,阮老爷子肯定也定下了,让妹妹为哥哥的婚事做主。只是阿兰是女孩子,比较害羞,没有用这个来“威胁”阮天猜。

看兄妹两个都在偷偷的看自己的反应,卢猜不觉暗笑,赶紧转移话题:“小少爷,你不用练拳啊?”

阮天猜顿时精神起来:“有啊,我早上是练完才过来找你的啊。”他又指了一下那边还在教导众人的“师傅”:“黑叔就是教完我后才过来这边的啊。”

原来那个师傅叫“黑叔”,卢猜又问道:“他的拳术怎么样?看了好像挺厉害的。”

“那是,黑叔的拳术在这清莱城里可是首屈一指的。他是我伯伯的保镖。前些天,他一个人就把帕茶家的六个保镖都给打趴下了!咦······那天抱你回来的就是黑叔,你不会不知道吧?”阮天猜突然想起来,有点惊讶的问。

“真的不知道。那天撞车后我就晕过去了。”卢猜摇摇头,他已经基本可以确认,“黑叔”就是那天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

“那你可真是没眼福啊,就是你们回来那天,在城门口遇到了帕茶家的那个杂碎······”说到这,阮天猜的眼睛里仿佛冒出了一股火焰,看来对提到帕茶家的那个人相当仇恨,不过转瞬即逝:“黑叔一个人,就把那个杂碎的六个保镖都打得在地上哭爹喊娘,那叫一个厉害啊!”阮天猜唾沫横飞,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你是没有看到······”

“你难道就看到了?”一个声音问道。

“我也没有,我是听······”阮天猜下意识的回答,却发现不对,赶紧打住。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而卢猜和阿兰却是在自己对面,两人正一副想笑不敢笑,憋得很辛苦的表情。

他一转身,看见黑叔那张黑脸,立马就蔫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叫道:“黑叔!”

“那套拳术你练了五十遍了?”

“还···没有。”依旧是仿佛蚊子般的声音。

“罚你练完一百遍才能吃早饭。”

“是,黑叔。”阮天猜竟然是一副乖宝宝的形象,转身对卢猜合什行礼:“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卢猜还礼,也不等阿兰,转身撒丫子就跑。还是赶紧回去练拳,一百遍如果不抓紧时间练,可能连午饭都没得吃了。如果没练完?开玩笑,黑叔可不是吃素的。想到如果没练完,黑叔可能用什么来对付自己,小胖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跑的更欢了。

阿兰看见哥哥跑了都没叫她,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朝着阮黑和卢猜各施了一礼:“我也先回去了。”

“嗯,慢慢走。”阮黑对这个小姐倒是挺怜惜的。

卢猜刚才就在偷偷观察这个“黑叔”了,寸头,国字脸,很严肃,肤色较一般的泰国人要黑,眉骨高耸,一双眼睛很犀利,仿佛能看到你的心里,身体周围似乎有很强烈的很凌厉的气场。阮天猜和阿兰都走了,面前的“黑叔”就盯着自己看,给了自己很大的无形的压力。

卢猜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慌忙合什施礼,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跟小胖子一样叫黑叔?好像跟他不是很熟。跟家丁护院一样叫师傅?好像也不对。只好张张嘴,却没出声。

阮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孩,浓眉大眼,头发微卷,颧骨略高,,脸上透着一股坚毅。手脚粗大,骨骼匀称。

直到看到卢猜头上汗都出来了,阮黑才收回了目光:“你跟我来一下。”

满脑子正在找理由看怎么离开这里的卢猜不由得怔住了,等反应过来,阮黑已经走出十几米了。看着那个笔直的背影,卢猜伸手擦去了头上的汗,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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