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的反应比他还要震惊,眼前的男人变化太大了,大得让她难以接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的让他握紧她的手,这个动作在桃夭夭眼里,简直觉得有些奢望。
双掌被他包裹住,暖暖的感觉很是舒服,他的手长得很好看,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能将她两只手完全包裹在里面,她还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掌里,有几个薄而粗糙的硬茧,在摩擦着她柔嫩的手背。
她错愕地盯着他,此时的他,低垂着头,一闪一闪的睫毛掩盖住那双深邃的眼睛,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不自在的撇开眼,想用力挣脱他,却换来更有力的包裹。
“咳咳……”桃夭夭觉得喉咙紧张,连忙轻咳出声,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怎么了,受凉了吗?”雪寒翼忙松开她的手,起身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顺通气体。又拿过被子把她整个身子都严严实实包围在里面,然后双手拥着她的肩膀,让她斜靠在他的怀里。
她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听得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桃夭夭的心里是圆满的。
她不再去猜想他内心到底是出于何种感情,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反正这一时刻,她已完全为他着迷。
桃夭夭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过了半晌,她半抬起脸来问他:“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睡吧。”
“可是……我……”
“你好烦,再不睡,我踢你下床了。”桃夭夭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下他,可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她,翻身往床处挪去,留下个结实的后背令她无限遐想。
抱着被子坐了好久,桃夭夭终于培养出一点点睡意,和着单衣躺下,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准确点说是被人摇醒的。
桃夭夭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雪寒翼站在床边,一脸怒气地说:“起来,帮我更衣。”
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身后的男人在咆哮。
“我好困,再让我睡会。”
男人一把揪开她身上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抓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还睡,姥姥正在大堂内等着我们呢。”
“什么?姥姥在等我们,你怎么不早说。”桃夭夭终于有了反应,胡乱地抓过衣服往身上套去。
“那衣服是我的。”
“啊……”低头一看,顿时有些尴尬,一件宽大的男性袍子被她套在了上半身,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居然把袖口当做了前襟穿。
桃夭夭面一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好低着头把套在身上的袍子脱下,递给床边的男人。
“帮我更衣。”雪寒翼不耐烦的重复,这女人莫不是聋了,没听见他说的话吗。
“更……更衣,你这是在叫我吗?”她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他,不会真的是在跟我说话吧。
“屋里还有其它的女人吗?”雪寒翼一个眼神冷冷的射向她,桃夭夭不禁把脑袋往里缩了缩。
“不是有丫环吗,叫她们进来帮你更不就完了,更何况我不会。”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那一句,几乎听不见。
不过,练武之人,耳力最是灵敏。“不会就学,从今天开始,难道你愿意让别人瞧见我们的闺房之事吗?”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她居然就这样没出息的向他妥协了。
接过袍子,帮他仔细地穿戴整齐后,她抬头才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好高,她刚好只及他的胸口处。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称赞,身段真好,合身的雪白缎子衣袍,袖口处绣着一朵雅致的六角雪花,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瞧上去无限悦目,想必是一流料子,一流的裁剪。
他现在所留给她的第一个印象便是苍白儒雅,桃夭夭终于知道,什么叫玉树临风了。
又一番梳洗完毕后,他们来到了大堂内。
桃夭夭看到一老太太坐在大堂中间的高椅上,同是一身白衣长袍,满头银丝,目光如炬,看上去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实际年龄。
桃夭夭感慨,她侧脸瞄了一眼雪寒翼,同样的一头银丝,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太太的那头比较有光泽,唉,看来不是同个级别的,人家老太太说不准都已成仙了。
老太太看见他俩,霍地站起来,走下台阶,握住桃夭夭的双手,道:“没想到桃小姐,如此的年轻貌美,人家都说女子最大的吸引力是仪态优雅端庄,系出名门,又或是风华绝代,其实世人说的这些都太过于仙化了,只有活生生的青春才是女子最大的魅力所在,桃小姐你认为呢?”
桃夭夭很意外地抬起头,如此的称赞,实在让人啼笑皆非,不过听上去也并不像是在敷衍,大家也无此必要。
她不知该如何搭话,也只好保持住脸上的微笑,谁不美呢,各有各的姿色,不然如何出来混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只能说谁能把这点优势更好的发挥出来罢了。
三人坐在餐桌边上,桃夭夭拿着白玉杯,喝了一口茶,维持缄默。
才坐落片刻,她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越来越甚,自脚底心一直往上凉,也许是没有暖炉的原因吧。
桌面上摆放了几道糕点,看上去很是美味,桃夭夭只顾低头喝着一碗小米粥。
“桃小姐,糕点不合口。”老太太轻笑着问道。
“哦,我并不是很喜欢吃甜品。”桃夭夭一怔,随即笑了笑说。
“很难得,我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对甜品永远垂涎,桃小姐事事都很特别。”
“姥姥不防叫我夭夭。”看见她桃小姐桃小姐一个劲地直叫,语气虽然很缓和,可听在桃夭夭心头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向来欣赏年轻人的直率,夭夭,喜欢这里吗?”姥姥拾起筷子,忍不住夹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要是大厅内能安放个暖炉,我想我会喜欢多几分。”桃夭夭眨着眼睛娇笑着说,身上的寒意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已是三月天,却终日见不到阳光,谁人愿意整天呆在这冰峰上。
姥姥大笑几声,又说:“桃小姐实在是个有趣之人。”恍然想起了什么,又改口:“哦,人老了容易健忘,夭夭,千万别见怪。”
“都是一家人了,姥姥何需如此客气,夭夭说话直了些,还望您多多包涵。”
“寒翼,你这娘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了,不论是长相还是嘴儿我都相当满意,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好人家。”说着脸一转向桃夭夭又道:“夭夭,要是以后他敢欺负你,姥姥定会帮你作主。”
“夭夭在此先谢过姥姥了。”桃夭夭站起身来向姥姥行了个礼。
“姥姥,这次回来准备几时走?”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没说过话的雪寒翼,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臭小子,巴不得姥姥不回来了是吧,我告诉你这次我回来,就不打算走了。”
“什么?”雪寒翼大吃一惊,“姥姥,您不是在说笑吧。”
“你身上的伤还需要多休养一段日子,我得走得开吗?”姥姥轻叹一声。
桃夭夭心底有些发慌,不置信的坐直身子,急急问:“姥姥,这……话什么意思?可否说得详细些,夫君的身体怎么了。”
“我的事无需你管。”雪寒翼扬扬浓眉,很具挑逗成分地说:“我的身体怎样,昨晚不是已经向你证明了吗?”
桃夭夭深呼吸一下,怕自己定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