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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破族规者,逐族

通过几日的治疗,狄扬感到身体越发的轻松起来,原本毫几乎无温度的冰冷身体,现在也是经常热血沸腾。

如同心中巨石轰然破碎,狄扬整日都是神采飞扬。

狄婉儿依旧每日送来饭菜,不过这小丫头看到自己的哥哥气色越来越好,心中欢喜之情难以形容,多年来的愤懑一扫而光。

“哥,婉儿这几日真是睡的十分香甜呢。”狄婉儿翘着小嘴,甜甜笑道。

狄扬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那个鲜美的饭菜,揶揄笑道:“嗯!知道知道,看你这小脸蛋这几天越来越水灵,也知道某人成为嗜睡的小猪了!”

“呵呵,说我是猪我也不生气,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滋味真是舒服啊。”双手托着漂亮的小下巴,少女眯着眼睛扬眉一笑。

“那你就睡你的!”大口嚼着食物,狄扬打趣道。

狄婉儿突然狡黠一笑,凑到他耳畔小声问道:“哥!最近要不要再弄几坛酒,包在妹妹身上!”

看到狄扬近几日的状况,这心境澄澈的晶莹无暇的小丫头似乎真的以为就是那几坛‘香雾’的功劳了。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来回用美人计!”狄扬瞥了她一眼,顺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好心没好报!”狄婉儿嘟哝着小嘴嗔怪道:“好了好了,我要去练功了,哥你自己慢慢吃哦。”

狄扬随意摆了摆手,含糊不清道:“嗯,嗯,去吧去吧!”

房门刚一关上,橱柜中便传来魔炎的懊恼声,“臭小子,答应你妹子啊!老子要酒,要酒啊!”

“行了行了,老酒虫,要酒我自己会去弄,可不能再让那小丫头去了。”狄扬对着橱柜小声道。

吃过饭,狄扬轻手轻脚的来到厨房之外,见那守卫家丁正在瞌睡中,当下心中窃喜不已。蹑手蹑脚的掀开隔板,便进入了酒窖。

不一会,狄扬老鼠一般悄悄露出两眼,夹缝中看到那家丁依旧流着口水,便轻声爬出。小心走出厨房。

“呵呵,这种事情自己便能搞定嘛。”狄扬看着怀中美酒,心中暗暗得意。

忽然,敏锐的灵识告诉狄扬,一个脚步正快速的逼近,目标似乎正是自己。

“坏了,今天要栽了!”喃喃轻叹一声,狄扬假装平静,继续前行。

“给我站住!还想走!”身后传来一声阴沉的喝声。

“糟糕!怎么会是他!”狄扬暗暗叫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狄家的大长老狄傲。这老家伙仗着年纪大,一直与狄震不合,狄震平时行事稍有不慎,便会被他抓住把柄奚落质问一番。狄傲在狄家威望颇高,小事上狄震只能忍让三分,令他分外无奈。

狄扬呼了一口气,平静的转过身,恭声道:“大长老,狄扬拜见!”

狄傲远远便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从厨房中偷偷走出,怀中似乎还抱着两坛酒,当下恼怒异常。这个墨守陈规的狄家长老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当下快步赶上。

待看清这少年原是狄扬后,狄傲先是一怔,旋即眼中不禁掠过一丝狞笑。虽然隐藏的很深,但确被狄扬捕捉到。

“糟糕,老家伙要公报私仇了!”狄扬心中鄙夷的暗道。

“狄扬,你好大胆子!身为族长之子,竟然触犯族规,而且是明知故犯,给我个解释!”狄傲沉声喝道。

听着这阴冷的声音,狄扬知道今日之事是躲不过了,只是怕的是牵连父亲。于是正色道:“大长老,狄扬只是心中烦闷,借酒浇愁!”

“借酒浇愁,心中烦闷!这也算理由,哼,这话待会给你父亲说吧!”狄傲冷冷一笑,随即指了指东面的议事厅。

“去那里给我乖乖等着,我去通知家中其他执事长老,当然——还有你的族长父亲!”狄傲故意将族长两字咬的很重,似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议事厅中,狄家所有长老都已经到来了。当然,狄傲让下人在家中大肆传扬,说有人破坏族规,一时间惊动了全族所有人,无数狄氏子女纷纷来到议事厅外。

当所有人看到原是狄扬触犯族规之后,不觉都怔了怔,族长之子触犯族规,这可如何处置。

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传来,狄扬双眼微闭,心下懊恼道:“该死,还是把父亲扯进来了!”

狄震拨开人群,看到此刻站在议事厅中央的狄扬和地上的两坛‘香雾’,不禁眉头一皱。扫视了一眼四位坐在上方的长老,便知道事情棘手了。

“族长,狄扬故意触犯族规禁忌,私下偷酒饮酒,你看——”狄傲摆出一副凛然之色,质问道。

狄震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狄扬面前,沉声道:“扬儿,怎么回事?”

“呃,父亲我已跟大长老说了。心中苦闷,借酒浇愁!”狄扬平静答道。

“呵呵,笑话!若狄氏子孙心情苦闷便去饮酒消愁,还要这族规作甚?你这是自甘堕落,更是亵渎族规!而且是族规中最为严厉的一项!”狄傲轻蔑一笑,昂首说道。

此话一出,狄扬看到周围的狄家少年无一不是露出一丝嘲笑之色。

“扬儿,果真如此?”狄震听得狄傲尖锐的话语,目中一寒,不禁将所在长袖中的拳头握的劈啪作响。

狄扬默不作声,此时万不能将事情说出,只是抬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咦?”狄震看他眼中流出的异彩,不觉心头一惊,往日的狄扬似乎并没有这般神采。

只是略一迟疑,狄震便也没在深思,旋即面向几位长老,沉声道:“几位长老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呢?”

除狄傲外,其他几位长老皆是面露难色。怎么说也是族长之子,而且这孩子的遭遇也实在可怜,一时间竟然也无人答话。

狄傲见他们几个举棋不定,知道一方面是顾忌族长威严,一方面是同情狄扬,当下心中恼怒,旋即沉声道:“按族规,这可是触犯了大禁忌,败坏了整个家族风气。若传到加图城,也会被其他家族笑我狄家家教沦丧,晚辈堕落。所以,当执行族规——逐出家门!”

狄震身躯一震,身上瞬间弥漫出一层红色战气,背对着冷傲道:“大长老,话不要说得太绝啊!扬儿的遭遇狄家无人不知,而且他也没多少时日可活,若此时将他逐出,未免有些令人寒心吧!”

此话一出,竟也有不少人露出一丝怜悯之色,看向狄扬的目光也是柔和了许多。是啊,将死之人,饮酒浇愁,倒也无可厚非。

狄傲铁定了心,仍然不为所动,他量狄震不敢对自己动手,冷笑道:“族长说这话,有些袒护之嫌啊!身为一族之长,若是徇私,恐怕更令人心寒吧?”

“你——!”狄震一时语塞,竟然不知如何应对。自己身为一族之长,此时实在难办。

“父亲,不必为难!我领罚便是,将死之人,何处不可为家!”

大厅中,少年掷地有声的声音缓缓道出,每个字似乎有千钧之力,重重砸在在场每一个人心上。

望着神色凛然的少年,不少人竟然面色略有羞愧,暗自低下头去。就连那几个长老,也是面色微红。唯有狄傲一脸阴笑,眼睛瞥向别处。

“扬儿,你——”狄震双眼酸涩,厚重的双手轻轻抚在少年略显柔弱的肩膀上。

“呵呵,狄扬早已看破生死,又怎会在乎这一隅之地,父亲不必多虑。”狄扬眉角轻扬,微微笑道。

“唉!”狄震无语,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狄扬瞥了瞥地上的两坛酒,笑道:“父亲,这两坛‘香雾’可是孩儿以被逐出家族的代价换来的,现在可是我的东西了吧?”

狄震一怔,旋即叹道:“傻小子,现在谁再拿这两坛酒说事,谁就是无耻之徒,我立马一掌劈死他!这两坛酒现在归你处置!”

“哎呀,失算啊!早知道我便将整个酒窖撬空了!”狄扬一拍脑勺,做出一副后悔状。

狄震没想到他此时还能说笑,随即嗔笑道:“臭小子,酒被你弄光了。你老子我拿什么招待客人,白水吗?”

“这‘香雾’可是好东西啊!来,父亲。今日你我父子痛饮一番,算是对我的送行酒吧!”狄扬随手拆开一坛酒,递与狄震。

“好!今日老子就陪你喝个够,话说我还沾了你的便宜了,哈哈!”爽朗一笑,顺手接过。

狄震没喝过几次‘香雾’,自然知道是好东西,只是想到是儿子用处罚换来的,心中甚是苦涩。

“干!”

父子两人旁若无人的盘膝坐在厅中,畅快对饮,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许多少年看到狄扬这般胆气,不禁有些自愧不如。

狄傲见状,气的脸色发青,但也没有什么理由制止。毕竟人家都领罚了,不再是狄家之人,喝酒已于狄家无关。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送他几坛酒又如何。

一个阴暗的角落,狄傲脸现阴毒之色:“狄震,我倒要看看,你这族长,到底还能逍遥几日!”

大厅之上,香雾缭绕,不时响起父子两人的豪情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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