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匈奴使者气愤,却一时又找不到词来反驳,只是指着方天翔连说了两个“你”字。
此刻方天翔意气风发,豪迈之气由内而外迸射而出,他的身影高大而又威猛,直看得杨馨和卫长公主眼冒精光!
方天翔看都不看恼羞成怒的匈奴使者一眼,继续说道:“大将军问我依靠什么敢如此的大言不惭,我想说的是,我所依靠的就是大汉的子民,陛下的信任!”方天翔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卷长绢,说道:“雁门一郡,军民一心,誓死与匈奴作战到底!绝不受辱!只要我们大汉子民、朝野上下一心,小小匈奴,何足惧哉!就更别说那区区五原、朔方二城的六万屯兵了!”
“荒唐!荒唐!”窦婴遏怒连连,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蛊惑人心!陛下,此人所言实在是大逆不道,他这是要把我大汉的江山社稷推上绝路啊!和亲之事,万万不能食言啊!”
“陛下,三思啊!”一众大臣,一大半也都附和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们,这百十年来,匈奴早已是他们心里不可战胜的存在了,不说出兵和匈奴作战,就是匈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长安城里吃不好睡不着的大有人在!
刘彻也是不知如何裁决,心下飞快地盘算着,各种念头,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可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其实在他的心里是支持方天翔的,可现实是匈奴确实是惹不得的,他很想将匈奴之患彻底消除,可他更害怕因此而丢失了祖宗基业!
听着底下一众大臣吵吵闹闹的嗡嗡之声,刘彻的心里就更烦乱了,当下大袖一挥,说道:“好了,都给朕闭嘴,这事改日再议!”
众臣见皇帝发怒,马上都安静下来,不敢再言语。
“那方天翔任光禄勋一事汉陛下是否还坚持?”匈奴使者嘴角一撇,不屑地道。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的结果,就算给汉庭天大的胆,也不敢退了这门亲事!
“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岂能不算数?”刘彻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那我们失踪了的人汉陛下不知要怎么向我们大单于解释?”
“这件事朕自然会派人去查办,一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刘彻烦厌地说道。
“如此最好。”匈奴使者嘴角扬起一个不为人知的笑意。
派人去查?你能查的出来才怪了!
看来他说吃定刘彻了,只要刘彻找不到那十个人,他就以此来提要求!
廷议到此结束,和亲之事也暂且搁下了,大臣们也都退出了大殿,三五成群,或结伴回家,或争执刚才之事。
方天翔和杨馨等人也步出了大殿,在出来的时候,方天翔依依不舍地向卫长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只是她一碰到方天翔的眼神,便急急地底下了头,满面通红的样子。
“方大人请留步。”忽然,卫青从大殿追了出来,对方天翔喊道。
“卫大人有事?”方天翔向他拱了拱手说道。对与这位未来的抗击匈奴的大将领大英雄,方天翔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陛下见方大人身体受伤,唤了太医来,让我来请方大人过去。”卫青看了看左右说道。
这时,窦婴正好从旁边经过,也不知道他听到这话心里作何感想。
方天翔看了一眼杨馨,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跟自己说的,但此刻……
杨馨确实是有很多话要跟他说的,这三天她为了方天翔的事,担心的吃不好睡不着,这好不容易见上面,没想到他却伤成这个样子,她心痛得都快滴出血来了,本想着回去给他疗伤上药的,可也知道自己的药再好,也没有皇宫里面的药好。
尽管心里不舍,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去吧,我们回驿站等你。”
“馨儿,谢谢你。”方天翔感激地道。
听到他这话,杨馨娇躯一颤,心里被一阵巨大的暖流所包裹,自己的心思,他都知道!
方天翔跟着卫青走,并没有进大殿,而是往别的宫殿走去。
宣室殿。刘彻看见进来的卫青和方天翔,说道:“坐。”
“诺。”
两人跪坐下来,又听刘彻说道:“傅太医,你去给方爱卿看一下身上的伤。”
“诺!”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颤巍巍地应了一声,走到方天翔的面前,对他说道:“方大人,请把手伸出来。”
方天翔苦笑,难道自己脸上的伤痕还不够明显吗?他不先给自己处理伤口,难道是想给自己把脉?
他却不知,中医讲究的是气血阴阳顺调、由内而外,相对而言,这内伤比外伤要严重的多,所以,这老太医自然是要先给他把脉了!
这些方天翔根本就不懂,所以才会如此的想,但还是老实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说道:“有劳傅太医了。”
老太医把手搭在方天翔的脉搏上,好一会儿才把手放开。
“傅太医,怎么样,方爱卿有什么大碍没有?”刘彻关切地问道。
“回陛下,方大人内息正常,脉搏平稳,并无大碍。”傅太医捋了一下颔下的一撇苍白的胡子说道,“只是他这外伤看起来却是不轻,不过陛下请放心,臣有办法治得好,保管不会留下半点瘢痕。”
他说了这么多,方天翔唯一感到高兴的就是最后那一句:“保管不会留下半点瘢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方天翔自然也不例外。
要说他本来就长着一张还算英俊儒雅的脸,此刻要是在脸上留下一条鞭痕,多少有点遗憾,尽管他不是很在意,但能除去,那自然是最好了。
“如此甚好。”刘彻也放心地说道。
“只不过可能要方大人受点苦了。”傅太医忽然又说道,“方大人这伤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了,都已经化脓了,要想完全治好不留疤痕的话,就得把已结了的痂挑去,刮去腐肉,清洗伤口,再敷上臣的药才能彻底地治愈。”
“无妨,傅太医尽管治就是了。”方天翔一点也害怕,这点痛楚能比得过阴山之下的那一箭之痛?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方天翔都能够硬生生地把腿上的利箭拔出来,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除了这脸上的伤,方大人身上还有其他的伤没有?”傅太医问道。
“有……只不过……”方天翔犹豫这说道。此刻他身上的鞭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说是伤痕累累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在刘彻面前,他可不敢随意脱衣服,那可是极为不敬的。
“方爱卿无需顾忌,治伤要紧。”刘彻知道他犹豫什么,出声说道。
“诺。”几人有了刘彻的保证,他也就没有什么号顾忌的了,当即站了起来,将身上的囚衣脱了下来。
顿时,一具古铜色的躯体便出现在三人的眼前,由于长期的训练,方天翔的身体看起来极具力量,却又不是那种大块头一样的外形,线条清晰,轮廓分明,极具美感,只可惜此刻他那健美的上半身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伤痕,触目惊心,显得有几分可怖。
看到他那伤痕累累的前胸和后背,三人都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同时,刘彻的心里不禁又升起了一股怒意,这张汤出手还真是狠啊!
方天翔身上的伤痕大多数是在廷尉府被张汤打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前世训练的时候和在阴山与匈奴作战的时候留下来的,不过此刻都已经结了痂。
看到方天翔身上的伤口,一向沉稳淡定的傅太医都不得不有些愤恨起来,行医几十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折磨人的毒打!
但也更佩服方天翔的坚韧,如此这般,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能谈笑风生!
“这……”傅太医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了,方天翔身上的伤,少说也得三天时间才能完全上好药,这还是在他吃得住痛苦的基础上才能做得到。
“陛下,方大人的伤至少需要治疗三天。”傅太医老实地说道。
“无妨,不管花多少时间都要治好。”刘彻说道,转而对方天翔说道:“这样吧,这几天你就安心留在宫里治伤,正好和朕说说你的看法。”
“臣惶恐,臣……”方天翔赶忙说道,可还没等他说完,刘彻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朕让你住你就安心的住下,哪来的惶恐?”
“诺……”刘彻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再不答应,可就是矫情了。
刘彻这才点点头,对旁边的扬溢连吩咐道:“你带方爱卿到温室殿的厢房去,派人伺候着。”
“诺。”
“傅太医,你也跟过去给方爱卿治伤吧。”
“诺。”
“陛下,臣的同伴还在驿馆,是否让臣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方天翔见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杨馨他们还在驿馆,自己怎么的也要回去跟他们说一声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卫青去告诉他们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伤吧。”
“诺。”尽管心里不乐意,但方天翔还是应了一声,这才和扬溢连退出了宣室殿。
温室殿是未央宫里面的一个宫殿,只要是冬天皇帝过冬时候来居住的,和其他宫殿所不同的是,里面除了房子的构造不同之外,还有数个温泉,冬天泡温泉,想想就觉得舒服惬意!
扬溢连领着方天翔和傅太医来到温室殿偏殿的一间厢房内就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忙嘱咐道:“方大人,这皇宫内院不比其他地方,没事的话千万不要走错了地方,特别是隔壁的椒房殿,那里外臣禁足,没有陛下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一会儿我会从内务府调来几名宫女共您差遣。”
“多谢杨大人提醒,有劳杨大人了。”方天翔感谢地道。并没有因为他是宦官而看不起他,在他看来,宦官有时候比权臣还要令人畏惧!
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皇朝,宦官一手遮天的例子数不胜数,汉朝之后的不说,先秦指鹿为马的赵高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这是我应该做的。”扬溢连惶恐地说道。方天翔现在可是极为被刘彻看重,扬溢连对他自然是极为尊重的,况且宦官社会地位地下,甚至比女人还不如,虽然依仗着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受到不少人的巴结讨好,但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把他们当回事。
而也正是有了先秦时赵高的先例,汉高祖刘邦怕大权落到宦官的手里,重蹈秦朝的覆辙,一早就立下遗训:所有宦官,一律不准参与政事,违令者斩!
所以,对方天翔如此客气的话,扬溢连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扬溢连离开之后,方天翔便对傅太医说道:“傅太医,我们开始治疗吧。”
傅太医点点头,说道:“那就请方大人脱了衣躺到榻上,我们先从背后的伤开始。”
“好的。”
按照傅太医的吩咐,方天翔脱了衣服俯卧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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